上桌的最后一道菜是焖排骨,那时江绪已经吃不下了,刚放下筷子。叶昔言终于消停,自个儿啃了几块骨头,手下不动了。
江绪默不作声倒了一杯水,用的干净的杯子,倒满了放桌上,接着小幅度转了转桌子,准确地将水转到对方面前。
叶昔言动作利索,顺手就将那杯水拿起,不要太自然地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交流,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你来我往,不曾被谁发觉。
也许是这杯水起了作用,直至离开酒楼,叶昔言一直很黏乎江绪。
自然,不是明着黏上去,而是暗搓搓的,不会当着队友们的面做什么。两个人坐一张桌子上呢,她却摸出手机给江绪发消息,问:「桃子吃了吗?」
江绪的手机开了震动模式,一收到消息就轻微震了震。她解锁屏幕瞥了下,点点对话框,不慢不紧回复:「吃了。」
她俩少有网聊,更别提眼下这样。
叶昔言没想着江绪能回,以为只会看看,她顿了顿,立马继续打字:「甜不甜?」
江绪在跟别人说话,隔了一两分钟才回:「嗯。」
叶昔言发了张表情包过去,还是上次那只小猫动图。
这么聊天很慢,每隔一会儿才能发一条消息,不仅要应付旁边的贺姐等人,还不能被发现了,但她俩还是聊了十来分钟,相互发的闲聊内容比以往加起来都多得多。
人群里的暧昧才是最显味儿的,不必做什么,连说话都不用,细小的举动就足以勾住另一方。叶昔言大半心思都落手机里了,剩下的注意力则分成了两份,一份用以应付其他人,一份沾江绪身上不放。
桌上玩手机的不止她俩,还有别的小年轻。贺姐有些看不下去,笑着埋怨:“你们这些低头族能不能给点面子,饭都还没吃完就又玩上了,一个两个的都不开腔,以后干脆抱着手机过日子得了。”
一男生当即收了手机,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头。叶昔言不收,放腿上继续,一条接一条消息没完没了。
快要走了,邵云峰喊了一声,她发了最后一条:「明天我等你,别上吉普车。」
江绪低头瞧了瞧,下意识要打字,可还是停住了,没有回。
叶昔言不急,不担心会被拒绝,话说了就足够,将手机抄进口袋兜里就跟上大部队。
起身了,双方各自恢复成原样,方才的缱绻意味渐渐消退。
酒楼离宾馆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陈江潮喊住叶昔言,问要不要出去兜风,正好现在凉快。
叶昔言不想去,拒绝了。
陈江潮说:“我们都要去,就缺你了。”
叶昔言仍是拒绝,“有点累了,改天吧。”
“你今天又没做什么,哪里累了,”陈江潮不解,还拉了她一下,“走了,一块儿去,少了你多无聊。”
这人不为所动,心比石头还硬。
她平时对朋友都不带这样,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基本都是有求必应,以前连刚到手的爱车都舍得借给别人玩,现在只是晚上出去兜风都不愿意了,活像变了一个人。
强求不了,陈江潮只能作罢,小声问:“是不是心情不好?”
叶昔言否认,“你觉得像吗?”
“不像。”陈江潮说。
她回道:“你们出去遛弯儿,别动你那辆车,我明天没时间洗。”
陈江潮直言:“总感觉你怪怪的,洗车那会儿就不对劲了。”
她不承认,“哪有。”
“老是躲着我们。”
“没有。”
陈江潮靠近些,碰碰她的胳膊,低声问:“不是躲我们几个吧,躲延哥是不是?你俩到底咋了,上次比赛不还好好的么,现在怎么跟陌生人似的,他得罪你了还是干啥了?”
她一脸坦荡,“不是,没躲周延,别瞎猜。”
陈江潮不信,“不躲他你躲谁,天天都离那么远,生怕沾着什么了一样,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没躲,”她说,不过多解释,“跟他没关系。”
拉不到人,还套不出实话,陈江潮也没办法,进楼后还是放弃了。
叶昔言讲的那些半真半假,确实不是躲周延,不然哪会跟对方接触,但避讳还是有的,一向如此。
她在国外就开始避着了,早就这样了,只是不如这两天明显,而且周延对其也清楚,有的想法彼此都心照不宣。
少了一个队友,赛车队终究还是没出去。时间够晚了,又热,路上还黑乎乎的,其实不适合外出兜风。
所有人各自回房间,没多久宾馆楼上楼下就陆陆续续熄灯。
四楼,何英正和齐三比以往更早关门,十一点不到就睡下了。叶昔言温吞,掐点洗漱收拾,临睡前还是去了隔壁串门,不过没在那边留夜,只待了一个多小时。
那屋里黑着,这次拉开了窗帘。
江绪推推这人的肩膀,“不去找你朋友他们?”
叶昔言没长骨头似的,浑身软趴趴无劲儿,“不去,又没事。”
江绪把手抵在中间,“陈江潮不是找你了?”
她环住了江绪的腰背,搪塞地唔了下,臂间收力一把搂紧了,“也没事。”
江绪又推她。
她搂得更严实了,低低说:“别动,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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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寂寂沉闷的一个多小时里, 房间内的两人没做太出格的事,亲嘴都没有,多数时候都是抱着贴着。
叶昔言是烦人精, 又黏糊又讨嫌, “江医生”、“江绪”喊个没完,到最后还在江绪锁骨那里埋了会儿, 接着缓慢往下, 隔着一层柔软的衣料咬了口,轻轻的,磨磨蹭蹭。
怀里的人僵直了腰背, 像一条紧拉到极致的细弦,随时都会崩断。
叶昔言用力勾住了,拢抱着不放。
江绪挣了挣。
银白的月色迷蒙, 氤氲的光溢进窗户框, 在地上落成歪斜的四边形。
她们刚好在柔白的光线之外,隐进了阴影中。
江绪颤了一下,向后稍仰。
再回到自个儿房间时, 叶昔言整个人都是飘忽的, 浑身暖烘烘,心头更是热乎。她直挺挺躺床上,进屋后连灯的开关都没摸, 一回来就倒下了, 一点点陷进被子里,完全回缓不过来了, 沉进了那样的举动中。
方才太放肆了, 比以往都要过分。江绪又打了她,劲儿还挺重, 但之后还是无力地将手落在她肩上搭着了。
叶昔言一向记吃不记打,不在意这茬,回想起来脑袋中都一片空白,彻底转不动了,只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以及江绪把手放在了她后脑勺和颈后抚着。
昏黑的夜色压抑,叶昔言胸腔里鼓动得厉害,到现在都砰砰砰直跳,平息不下来。她早先对江绪的乱啃乱亲都是停留在嘴皮子上,亲密点就脖子那里拱拱,别的就没了,其实没敢真的怎么着,也没那胆儿,跟这回都不一样。
她迟钝地抬起手摸了摸嘴唇,又用手背抹了下脸颊。
还是很烫,好似被火烤过。
悸动逐渐吞噬乱糟糟的心绪,今晚注定无法安然入眠。
这夜里两间屋子里的人都不好过,都没能平静睡下。
后半夜里,大雁镇的气温慢慢有所下降,白天遗留的干燥一点点消散,潮湿的空气席卷而来,宾馆外的树木都被水汽浸润,清凉的柔风一吹,枝头的叶子便随之飘动,顺着风的方向将细长的枝干夹在其中。
今晚有要下雨的架势,没多久风就愈发大了,叶子一直裹挟在枝条上,到风停时才倏地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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