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眼前黑乎又模糊, 感受却分明清晰,落在耳朵上的绵软呼吸酥麻,让人不由自主就想退开些, 然而胳膊被压住了, 腿也被勾着,动不了。
她俩都穿的短裤,被子底下的两双长腿都温暖, 光滑的触感委实明显, 无法忽视。
某人想东想西了一整天,这时倒格外拎得清, 俨然心无杂念, 直楞得像一张没浸染过的白纸。她是真没拿江绪当外人,试探过了, 见对方反应不大,便有些忘形地胡来,哪儿暖和往哪儿挤。
大腿内侧是最热乎的地方,再是腘窝,小腿……脚背也可以。
江绪耐得住冷,全身上下都暖暖的。
叶昔言没敢太放肆,每次只是碰碰,犹如爬出壳的贝类,触到目标了,又慢悠悠缩回去,不会太过分。
江绪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躺着不动,直到面前这个厚脸皮抵到她腿间了,她才侧身向后缩了些,都快靠到墙壁上。
她的动作不大,连翻身都轻轻的,幅度不大,不惊扰别人,亦不外泄情绪。
叶昔言看不到江绪脸上的神情,无从准确得知对方的感受,是抵触还是什么,她以为只是一贯的怕痒,于是没太在意。她在被子里摸索一阵,用手背碰碰江绪的胳膊,悄声说:“今晚上有点冷,被子太薄了……”
许是被冰得一个激灵,江绪颤了颤。
叶昔言收拢被子,掖掖被角,多分一些给江绪。这人又迟钝,又不太晓事,非但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还直来直去地添了一句嘟哝。
“你身上好热和。”
江绪没搭理人,将手挡在中间,微微佝起腰身,不让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好在之后叶昔言并没有做出另外的举动,磨蹭了一会儿就老实了。
良久,江绪压低声音说:“过去些,后面没地方了。”
叶昔言温吞,不慢不紧地挪出地方。
江绪没立马回去,还是侧躺着不动,过了几分钟才挨近点。她知道叶昔言还醒着,一碰到人就温声说:“睡了,别闹。”
叶昔言动了动,“没困,睡不着。”
江绪说:“别明天睡不醒。”
叶昔言又往前凑,“不会。”
感受到唇边有温热擦过,江绪不自在地转开脸,不与之争辩。
叶昔言当这也是不想睡,用滑溜的脚背磨江绪的脚踝。
江绪绷直身子,打了她一下。力道不重,很轻。
她欠兮兮的,继续取暖,但这回没再碰到江绪,只是靠近些,不做什么。
两人一来一往的,动作不小。
床上还有人没睡着,不过不是苏白和施柔,是另一个女生。那女生听到了地上的轻微动静,依稀听出是她们这边在讲话,没睡着,便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朝这儿看了看,不知道下边怎么了。
叶昔言警觉性高,自知是打扰到人家了,当即就老实下来。
江绪趁机翻身,面朝墙壁的那一面,离她远一些。
没发现究竟是哪两个大半夜了还在瞎闹,女生下一瞬就躺了回去,扯了扯被子,安稳睡下。
外头的雨滴答,烦躁的响动就没停过。
叶昔言没再折腾,安静酝酿睡意,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平静,山中的晚上空灵,万物都在雨水的浸润中变得湿漉漉,天地被洗刷了一遍。
凌晨五点左右,江绪醒了一回,自然睡醒的。
此时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中,淅淅沥沥的雨已经停了,房间里没关灯时那么黑。江绪还是侧躺着,但与睡前不同,她现在是被抱住的,叶昔言睡相太差,不知何时就把手脚都支过来了,其中一条腿更是压在她身上,缠着不放。
好歹是一米七几的高个儿,这人的重量不轻,力道亦不小,这样箍着劲儿还挺大。
睡着了的没感觉,可江绪有点难受,只得拍拍叶昔言的胳膊,想让对方让开,然而无济于事,背后那个压根就醒不过来。无奈,江绪又拍了下这位的膝盖,更用力点。
这回叶昔言感觉到了,但随即的举动却不是想象中那样,兴许是入睡太深,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睡在哪儿,怀里抱的是什么,她不仅没有松开,还收紧了腿,在江绪背后动了两下,似是不耐烦了。
一夜后的被窝已不是昨儿那样,里面潮热,带着股无法散去的燥意。
江绪僵住,紧起手又松开。
叶昔言往上挪动,无所察觉地压着她的头发。
中途醒了就很难再睡着,何况是睡了一个长觉,还是自然醒的。
江绪收住了动作,还是没把人给闹醒,放任如何了。
大雨后的早晨空气清新,可天亮较晚,往常六点左右就白天了,今天迟了小半个小时。
不知是谁先起来,然后其他人陆续被弄醒。叶昔言是最后醒的那个,一睁眼旁边都没人了。
——江绪起得早,回车上换衣服了。
贺姐见到她坐起来就开始笑,哼哼地说:“昔言,你睡觉怎么跟打仗一样。”
她揉了把脸,慢半拍地“啊”了一声。
贺姐说:“一晚上都翻来翻去的,搞得我躺你边上都没睡好。”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有么?”
“你睡熟了不晓得。”贺姐说,帮着叠被子,“就先前刚醒的时候,人江教授被你拢怀里不放,都挤墙上去了,推你你都没感觉,睡相太差了。”
贺姐讲话自带两分夸张,其实不是抱着睡,只是靠得比较近而已,不然叶昔言哪会一点感觉都没有。贺姐有意这么讲,逗她的。
叶昔言摸摸鼻头,当了真。
主人家给车队烧了早饭,天不见亮就起来弄吃的,七八个小菜,两碟腊味,一个肉菜,粥和白米饭都有。
本来车队没打算在这儿继续蹭饭的,才给多少钱,哪好意思连着吃两顿,可男主人和大姐太热情了,生怕他们走了,非要赶早烧饭让吃了再走。两口子念着车队是来贵州做好事的,在尽地主之谊。
饭菜都端上桌了,不吃不行,邵云峰让大家赶紧吃去,离开前偷偷自掏腰包塞了四百块在碗底藏着,当是回报。
情义不能用钱来衡量,能给点就给点,小老百姓的日子不容易,二十几号人白吃人家这么多真说不过去。
吃完饭差不多八点,两个车队浩浩荡荡重新出发。
大姐两口子送叶昔言她们到院子外,没远送。
泥巴路湿滑不好走,一群人费了老大劲才回到停车的地方。
擦擦鞋,抖落泥巴,陆续上车。
车子发动之际,后方有人大喊,让等一等。叶昔言望后视镜里看了眼,发现是男主人跟来了,手里还攥着几张红票子。
邵云峰在副驾驶座拍她肩膀,催促道:“走了,开车,不要等。”
吉普车带头开出去,后面的几辆车依次跟上,男主人没能追上车队。
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是多云转晴,预计明儿无雨。叶昔言领着四辆车绕行了一段,回到原定的路线上,抄山道近路往前开,朝杨家庄驶去。
杨家庄位于快三百公里外的镇子外,也是山里。
中午之前到不了那边,邵云峰昨晚就跟相应的负责人联系过了,说是要下午才能到,具体几点未定。负责人好说话,表示没事,让不要急,天气变故没办法的事。
一路上车队只停下来歇了一次,正好到点了吃午饭,全都啃饼干和面包,火速吃完又连忙上路。
十一二点那会儿出了太阳,地面逐渐变干,路况好了许多。车队在速度允许的范围内加速行驶,赶在两点前抵达目的地。
前来接应的人是村书记,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一个长相甜美的娇小女孩子,身高不足一米六,偏矮,穿的背带短裤配白T恤。
早前在电话里联系车队的是另一个中年男人,大家理所当然就当他是负责人了,因而下车看到这个女孩子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中年男人的女儿或者亲戚,没想到她会是村书记这号人物。
下了车,被女孩子带去住的地方,听她自我介绍完毕,一群人才幡然醒悟。
女孩子笑盈盈的,对这样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她叫丁西舟,土生土长的杨家庄人,毕业后为了响应国家政策,也为了家里人才回到这个地方。车队这趟来此,就是她主动争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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