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言的唇向上走了些,过了很久才落到江绪脸侧, 要挨不挨的。江绪单手撑在身后, 瘦削的背快抵着床头,但又差点距离,隔着薄薄的一线, 她稍扬起下巴,半合着眼,暖热的唇翕动, 不躲闪不避开。
沉默是无声的允许, 无需过多揣摩。
两个人都不急,那样慢慢的碰着挨着,蹭脸, 蹭耳朵, 蹭鼻尖……叶昔言抬起一只手摸江绪的嘴角,时轻时重地揉按,后来又把人拢怀里, 让坐腿上。
她俩不接吻, 不乱摸,就这么搂着抱着, 紧紧贴在一块儿, 分不开似的。
后来还是江绪开了口,轻轻说:“别作弄我……”
叶昔言低头埋进她锁骨那里, 闷声说:“没有。”
再然后才亲了一次,江绪依旧不主动,被啃到嘴唇发疼。
煽情的话就一小段,多的就没有了。
不清不楚的关系最为致命,可也最适合当下的阶段,现在还没到确定下来的时期,都未曾深入了解过,差了该有的磨合,即便早就越了那条线。
这点叶昔言还是懂的,她及时止住,给了对方回缓的时间和余地。
凌晨那会儿,整栋楼都沉静下来,所有房间都熄灯了,连街道远处都彻底隐进了夜色中,屋内的两人最终都躺床上不动了。
江绪趴叶昔言身上,衣着完好,只是有点皱巴了,她抚着叶昔言的脸,不时用指尖刮弄这人的唇。
叶昔言隔着单薄的衣料磨蹭,没心眼儿地问:“你是一直都喜欢女的?”
江绪没否认。
“从小就能感觉出来?”
“差不多。”
“会和别人不一样吗,跟周围的同学朋友相比。”
“没多大的区别,都那样。”
……
叶昔言不大懂这些,问东问西的。
有的问题江绪会给出答案,有的则不会。
叶昔言问:“那你怎么发现你对女的有感觉的啊?”
江绪不予搭理,用劲儿捏了把她的软肉。她不消停,非要问个明白,刨坑刨到底。江绪只得说:“哪有那么多感觉,不是就不是,是就是了。”
“可是我不一样,我有感觉,”叶昔言说,停顿片刻,“对你。”
某人一张嘴就乱叭叭,能讲的不能讲的都往外抖落,没个遮拦。
江绪不想听这些,捂了一次叶昔言的嘴,不让乱讲,但不管用,对方趁机亲了下她的手心,在她手指上啄了口。
再之后江绪摁亮了台灯,让光明重新照着这一片地方,叶昔言这才规矩了。这人就是假把式,行为挺大胆,还没真怎么样呢,自个儿折腾到一半就先红了耳根子,只是方才关着灯不会被看到而已。
江绪故意摸她耳朵尖,帮她把垂落的碎发拂到耳后别着。
“脸红什么?”江绪问,比之从容许多。
叶昔言不承认,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江绪好笑。
到点了,真要睡了。
江绪推了推她,“回去了。”
她不走,反过来抱着江绪躺下,装样子地嘟囔:“好累——”
最后还是没离开,留在了这边。
后半夜好眠,凉风悠悠,两个人挤一个被窝还挺舒适。叶昔言没继续做什么,也不会,终归还是安生平躺在另一边了,拉过被子盖在胸口的位置,朝江绪说:“好梦。”
江绪不回,后一瞬就合上了眼睛。
随后一天的早晨终于不再停电,空调持续运行,不是一天亮就不转了。
镇上的电路检修完毕,日常供电保持不变。
由于凌晨一两点才睡,叶昔言起得很晚,还压着江绪不让起。这位睡姿一向霸道,快天亮那时候就搂了旁边的江绪一把,抱到后面不仅不松开,还箍得越来越紧了,将胸口完全贴在江绪背上。
江绪没歇好,早早就被弄醒了,期间往后推了几次,但全都不起作用,即使推开了,后边那位还是会很快抵上来。
她俩一觉躺到八点才起,先后出的门,没一块儿洗漱。
叶昔言后出去,还是昨晚那身打扮,一开门就撞见了何英正和齐三过来。
她穿得太清凉了,吊带背心和短裤拖鞋太惹眼,乱糟糟的头发也格外别致。见她这副模样走出江绪的房间,齐三还怔了一下,何英正亦是一愣。
“早。”叶昔言说,面色淡然,反应飞快地抬了下手,有意露出昨晚带过来的两瓶精油。
以为她是刚睡醒过来取东西的,他们回神,何英正先应道“早”,而后才是齐三说:“才起来啊?”
叶昔言颔首,“昨晚熬了夜,有点事。”
碰面只是随便聊聊,到这儿就结束。齐三他俩其实没乱想,仅是有一丢丢疑惑,寒暄两句就先下去了,还让叶昔言也早点下楼。
叶昔言应下,转身拉开房间门进去。
宾馆一楼。
这时候大家都起来了,基本就等着人齐出去吃早饭。苏白的到来带动了整个团队的氛围,队伍里闹腾得不行,为新成员的加入卖力起哄。
宾馆就二十个房间,原本所有人都是单间,但现今多了一个人,加上罗如琦搬到小陈那里了,苏白昨晚就住的罗如琦那间房。
不过如此安排仅是表面现象,其实苏白昨儿半个晚上都在邵云峰房间里,情侣两个刚定下来才见面呢,还不得温存温存。
众人心里都门儿清,可谁都不多嘴,只嗤嗤笑,变着法儿打趣。
叶昔言不太关注苏白和邵云峰,对他俩丝毫不感兴趣,在一起或不在一起都与她无关。她更在意江绪,眼睛都快落对方身上了,走哪儿都会用余光瞥两下,自个儿还克制不住。
Charles找了她一次,问她早上在干嘛。
她惊觉,“怎么了?”
“敲你门都不应,发消息也不回,”Charles说,“Sid下去找了你两回,你怎么都不醒。”
叶昔言对其一概不知情,睡隔壁也没听到什么声音,早上起来太晚了,到现在自是没翻过手机,她搪塞道:“可能是睡蒙了,没感觉到。是有什么事?”
“没,只是想喊你跟我们一路下楼,开车出去兜风,早上天气那么棒,凉快还舒服。”Charles没所谓回道。
朋友俩闲谈了两分钟,边走边讲。
Charles并非是为了问叶昔言为什么早上起不来,另有企图,他不止一次迂回地提到周延,像是来劝和的。
叶昔言不认为自己跟周延有矛盾,对此不太理解,亦不愿意多听,觉得有点烦,打心底里就抵触。她不解释,仅仅说:“我跟他没吵架,不用你们劝。”
Charles没话了。
叶昔言和Charles聊天时,周延就随在后面,隔着的距离并不远,能听到这些。
走在前边的江绪听不到,只瞧见叶昔言在跟谁讲话,中途回头望了下,却正正撞上周延打量的视线。
双方的目光霎时间相接,遥遥相对。
周延神色略凝重,面容冷毅,看向这边的眸光泛出些许复杂。
江绪不避开,瞅了下他,还有赛车队另外三个。
上午的任务是随机分配,没有太重要的事,有要做的了,谁有空谁就去帮忙。
赛车队又是全员休息,一个个全都清闲。
江绪出去了两三次,每回都是不同的工作,她成了队里的主心骨,不论做什么都能顶上。
叶昔言想去帮忙,但没能去成,期间被陈江潮叫过去了,喊她帮着修车。她去了,闲着也是闲着。
车子没坏,也没什么大问题,所有地方都完好。叶昔言上下检查一周,连底盘都给看了一遍。
陈江潮事儿多,检查完了还不让走,使唤她再看看另外三辆重机。
叶昔言没太在意,继续检查,趁有空还给洗了车。不过洗车不是免费服务,她要借车,打算明天开。
“你不是有吉普么,不开了?”陈江潮问。
她回道:“明天要去看赛船,到时候你开吉普接送罗医生她们,咱俩换换。”
陈江潮应下,“行。”
洗车费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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