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那朋友声音真耳熟,给人一种天天听着的感觉,嘶……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最瞥了他一眼:
“纪因蓝。”
“因蓝……我草!”
许冠念叨两遍,差点没能拿稳手里的伞:
“他不会是inBlue吧?!我就说那声音特耳熟!!对对inBlue就是北川的还是高中生……”
许最抬手摸摸耳朵,垂眼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包薯片拆开:
“……不知道。”
许冠也不觉得他这书呆子哥哥能懂他们游戏圈的浪漫,他盯着许最手里的薯片:
“你去超市了?这啥味新出的吗给我来点。”
“我的。”许最拒绝分享。
“我他妈给你举着伞呢你连片薯片都不舍得给我吃?你等着我回去就告状你在外边偷吃零食。”
不知道是良心刺痛还是被威胁到了,许最想了想,往他嘴里塞了两片。
“好吃,这啥味的再给我来一口。”
“……我的。”
“别他妈抠门,啊——”
“……”
两个大男生挤着一把伞摇摇晃晃进了单元门,身上还是溅了一身雨,只不过许最身上少一些,许冠身上多一些。
薯片这种东西不能当着苏文丽的眼睛进家门,他们待在单元门厅内吃完了一整包,之后许冠又翻翻许最的购物袋,从里面又翻出两包膨化食品和辣条饮料。
“可以啊许最,胆子大了,敢买零食回家了。”
许冠看了个乐呵:
“你打算再让我给你偷渡回去,还是勇敢地拿在手里回去接受盘问?”
“……”
许最垂眼看着那些包装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抿起唇角:
“蹲在楼下,偷偷吃完再回去。”
“嚯——”
许冠简直对他这哥刮目相看:
“可以啊许最!这种办法都能想到了?!”
他就地蹲下:
“我很乐意帮你解决,我要吃辣条。”
许最直接盘腿坐在他身边:
“为什么要吃我的?”
“你买了不让人吃?”
“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是送的?”本来是嘲讽的语气,但顿了顿,许冠反应过来:
“你那朋友给你的?”
“嗯。”
虽然说着不让吃,但许最还是拆开包装袋,往他那边递了递:
“所以为什么要吃我的?”
“?”
“因为你没有给你零食吃的朋友吗?”
“我草你大爸。”
许冠忍住把辣条扔许最脸上的冲动:
“咋,偷偷吃完再回去也是他教的?”
“嗯。”
答应着,许最把辣条包装袋递给许冠,自己从包里拿出了小笔记本和笔。
许冠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但许最翻页的速度很快,他只看清前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笔记和涂鸦画。后来许最翻到一页,上边用一排排歪歪扭扭的丑字写着什么东西,许冠乍一眼没看懂:
“这什么?”
“研学要带的东西,清单。”
说着,许最用指腹蹭蹭纸页边缘,才拔开笔盖,往上面画着东西。
他把纪因蓝的字用对话气泡包起来,原本丑的没边的字也显得稍微可爱了点,之后,他又在第二页空白的地方简单画了个带棒球帽的小人,身边还有一只大大的泰迪熊。
许冠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收回视线专心吃辣条去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两个湿哒哒的少年就地坐在楼内暖光下的门厅里,像小孩似的背着家长偷吃零食。
安静一会儿,许冠还是觉得这个画面太魔幻,所以笑了一声:
“许最,你被带坏了啊。”
许最垂着眼,在刚画好的小人和玩具熊旁边添了两个小字——
因蓝。
后来,他用指腹碰碰小人的脸颊,轻轻抿起了唇角:
“……不坏。”
第33章 棒球帽
纪因蓝戴着许最那顶棒球帽行在雨幕里。
雨越下越大, 天边雷鸣滚滚,狂风把路边的树都压弯了腰,纪因蓝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一百万头大象顶着自己往前走。
身上的衣服很快被雨浇了个透湿, 脚上的鞋也不能幸免,每一脚下去都像是踩着颗大水球。
在打了第三个喷嚏之后, 纪因蓝觉得自己这样走下去不行, 他得跑两步。但他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周围又是雨又是风, 灰蒙蒙一片, 连路都看不太清,还没等他跑出去多远,脚下就踩进一块被积水掩护着的坑洼里,脚底一绊, 人在水里摔了个大马趴。
“草……”
纪因蓝艰难地撑着身子从脏水坑里爬起来, 心情一时差到了极点。
“纪因蓝!”
模模糊糊听见雨声里有人在喊他,他抬头看了眼,见是纪四余举着伞一路小跑来了他的方向。
她出来时急, 身上还穿着睡衣。
“下这么大雨你就这样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你打电话了?没听见。”
纪因蓝没急着站起来, 他跪坐在水坑里,看着手边被摔得惨不忍睹的蛋糕, 有点懊恼:
“……蛋糕摔坏了。”
“你都成这样了谁还在乎一个蛋糕?”
纪四余又心疼又好笑, 她把纪因蓝拉了起来:
“走走, 快回家!”
纪四余知道纪因蓝出门没带伞,发现外面下雨之后她原本想打给纪因蓝让他待在商场别动,自己开车去接他, 谁知道这臭小子电话左打右打也没人接。一开始她觉得纪因蓝见外面下了雨应该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摇人求助,就没管, 但待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个声儿,她越等越觉得不是事,赶紧拎着伞出来看一眼,就看见了家门口摔得跟泡饺子似的自家弟弟。
纪因蓝被纪四余拎回了家。
他丢了自己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但认认真真站在洗手台边洗干净了许最的帽子。
大少爷亲自动手洗东西,百年难得一见,纪四余倚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了个新鲜:
“哟,这帽子谁的啊?还纯手搓,待遇够高的啊。”
“我今天和谁一起出去这就是谁的。”
纪因蓝那一跤摔得不轻,地上的脏水还溅到了许最的白帽子上,有坨污渍他搓了好几遍也还是有点淡淡的痕迹。
纪因蓝耐心告罄,叹了口气,也不再跟它斗争了,想着不然买顶一样的还给许最算了,便顺手把帽子拧干挂到了晾衣架上,自己擦干搓到泛红的手,揉揉脖子走了出去。
“这种帽子不能用洗衣机甩吧?只能手搓了。”
从洗手间出来到客厅,茶几上摆着那个摔得乱七八糟的蛋糕。
纪因蓝愣了一下:
“都成这样了你还吃啊?”
纪四余把手里没吃完的瓜子扔回去,拍干净手,大喇喇揉了一把纪因蓝的头发。
小屁孩刚洗完头,发丝软软的,还挺好摸。
“当然,我傻弟弟摔成落汤鸡也不忘给我护着的蛋糕,我当然得吃了?”
纪因蓝偏头躲开了她的蹂躏:
“谁给你护着的?少自作多情,那是我自己想吃!”
看他这样子,纪四余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那算我蹭你的!”
她抬手挑起一小坨奶油,把它抹到了纪因蓝的鼻尖上。
这场暴风雨结结实实下了一晚上,一直到纪因蓝熬完夜准备睡觉都没有要停的意思。闭眼前,他觉得明天的研学肯定得推后了,但没想到一觉醒来,窗户外面湛蓝一片万里无云,昨夜暴雨留下的痕迹只剩了树叶和地面泛起的水光。
纪因蓝躺在床上翻了翻班群,昨天的雨并没有影响到今天的事,一切按正常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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