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骑在陈韫身上,一拳又一拳,血都溅在脸上,不害怕,反而隐隐有种期待。
这是他最接近杀死陈家人的时刻。
要不是后来迟之阳赶到,唤回了他的理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知道当时高中部的学生管你叫什么吗?”秦一隅说。
南乙摇头:“什么?”
“新一代胡同战神。”
“新一代?”南乙皱了皱眉。
“上一代是我。”秦一隅笑了。
于是南乙也笑了。两人杵在冷风里,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墙上一堆丑得独特的小猫涂鸦陪着。
南乙却忽然觉得心口变得轻松很多,之前压在上面的石头,似乎被移开了。
回去的路上,秦一隅还是没开手电筒,两人在黑暗中摸索,距离变得很难掌握。南乙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垂着的手好几次擦过秦一隅的手背,又在晃荡中分开。
快走到大楼背后时,秦一隅忽然抓住了他的手,笑嘻嘻问:“你不喜欢热情的人,那我呢?”
“你热情吗?”南乙笑了。他似乎已经从方才的自我解剖中全然抽身,看不出一点儿难过了,又变回那个有些冷酷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我还不热情?”秦一隅不能理解,干脆强硬地十指相扣了。
“你是拒绝我最多次的人。”南乙抬了抬眉,随口复述着秦一隅最初说过的话,“别来我家堵我了,再来报警。弹完你就可以走了,再也别出现……”
没等他说完,秦一隅松了握住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别翻旧账啊,那时候我不还在犯浑嘛。”
又开始耍赖撒娇。
南乙垂眼看着这只手,是纹过花的手。
因此他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迫使他松开手。
“你又咬人!”
“你不是喜欢被咬吗?”
“我什么时候……”秦一隅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梗在喉头,因为南乙伸出手,微屈的指关节蹭过他被咬过的下巴,又缓缓向下,沿着侧颈的线条,碰了碰锁骨的牙印。
那双浅色的瞳孔抬起来,盯住了愣在原地的秦一隅。
欲望好像比爱更容易抓住。
明明得到了答案,南乙却还是想故意问:“不喜欢吗?”
“喜欢。”
南乙的手还在继续下移,最后,手掌竖直地贴上了秦一隅的胸口。片刻后,他笑了,维持着这个姿势靠近,语气很轻:“你好像真的有两颗心。”
“什么?”秦一隅有些恍惚,只觉得浑身都发烫。
“跳得好快,我摸到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南乙便退了一步,接着收回了贴上他心口的手,插进口袋,转过身独自走得很快,回到CB大楼。
秦一隅慢半拍地赶上来,和他进了同个电梯。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跳得更快了,电梯里的镜子反射着南乙的脸,就在他的身侧,靠得格外近。
他从没意识到自己的防线竟然这么低。
视线追着南乙那只手,向下移,他忽然发现,南乙的棒球帽还在他手里。
摄像头和机位无处不在,方才的暧昧他不得不中断,但秦一隅就是想说点什么,想将那抓不住摸不透的心绪留下来。
他脑中闪过什么,没仔细想就开了口。
“你刚刚那个动作,很像一个手印。”
南乙果然看了过来,嘴角还挂着薄薄的笑意:“手印?”
秦一隅复现了他方才伸手覆上他胸口的手势,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之间隔着距离和虚空。
南乙能看到他的掌纹。
“这个是佛教的一种手印,无畏印。”秦一隅的双眼被电梯里灯光照得很亮,很柔软。
他的脸甚至还有点红,南乙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没觉得突兀,秦一隅就是这样的人,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去了解,也会突然冒出来。虽然他很清楚,现在的秦一隅是在面对镜头打哑谜。亏他能想到这个。
“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恐惧,不要怕。”秦一隅说。
南乙静了一秒,在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忽然笑了。笑得低下了头,肩膀都在抖。
“是真的。”秦一隅强调。
渐渐地,南乙止住了笑,神色认真起来。
“嗯,知道了。”
他意识到,今晚漫长的交谈,竟然真的可以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手印来总结。秦一隅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在告诉他。
[别害怕。]
原本双臂环胸的南乙,忽而也伸出一只手,贴上了秦一隅的掌心,但这相贴短到几乎是一个瞬间,很快便变成击掌。
然后他拽住了手腕,将秦一隅拉出电梯里。
“走吧。”
要是没有机位,南乙肯定会贴更久。秦一隅想。
离开电梯就是走廊,不长,没几步就能到宿舍。通常南乙都很沉默,可这次他竟然一反常态,继续和秦一隅说话,语气带笑:“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乍一听,这似乎是在评价刚刚秦一隅在电梯里莫名提及佛教手印的事。
秦一隅也觉得是这样,于是跟着南乙回到宿舍,还在心里骂自己:自以为很高明地对着镜头打哑谜,其实就是犯傻!
直到南乙径直走回了房间,没开灯,在秦一隅也进来后,他忽然回头关上了门,然后压低声音,脱口没说完的半句话。
“我确实不喜欢太热情的人。”
在没有镜头的地方,他卸下面具,重复说:“但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完了。秦一隅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胡诌会变成事实了。心跳得太快了,好像有两颗在较着劲,在比赛,撞着他的胸膛。
南乙靠近了,站在他眼前,说:“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我说了什么,记得吗?”
秦一隅简直想穿回去掐死当初的自己。
“还要翻旧账啊。”他抓住了南乙的手臂,下意识就想逃避。
“真不记得了?”南乙偏了偏头,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情绪。
“别说了……”
秦一隅心想,他不会因为当初我叫他变态记仇吧。
“你再说我要扇自己巴掌了,你是不是想看啊?”
说着秦一隅还真抬起了手,可下一秒,南乙握住了那只手,放下来,靠近他耳边。气流裹着声音,轻得几乎抓不住。
他只说了两个字。
“学长。”
作者有话说:
两个“没有心”的小朋友(摸摸捏捏,把你俩关进一间小粉屋,亲秃噜皮了才能出来) 不敢想象高攻低防青衣鱼听到学长两个字有多爽。 小剧场:
电梯里这段播出之后,cpf的讨论:
[这个棒球帽不是ny的吗?怎么会在qyy手里??下午在排练室讨论的时候ny还戴着的吧?]
[qyy:我就是想替好兄弟拿一下帽子,怎么了]
[全鱼宴说“你刚刚那个动作”,刚刚?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刚刚做什么了南乙会伸手,掌心还对着你???]
[是摸了吧,摸哪儿了?胸肌还是居居!]
[而且男一笑得好……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他们俩是在打哑谜吧!你们在说什么秘密快告诉我!]
[贴手那块太暧昧了吧!qyy都愣住了,这个乐子人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啊!]
[这气氛……谈了,我知道,你们不用狡辩了]
[刚刚去看b组的花絮,秦一隅乱入了,看衣服是同一天,有人放大了视频声音,听到秦一隅说:“去接南乙下课”,救命……]
[你们不就在一栋楼里吗为什么这么难舍难分啊!还要接人家下课!我真的服了你们恋爱脑了]
[那时间线不就是南乙去上器乐课,秦一隅去接他,然后他们一起坐电梯回宿舍?]
[可是我今天看到执生的直播,提到了他们遇到了下课的小乙和qyy,他们说还挺早的,八点多,但是小乙他们回宿舍的时候灯都要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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