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我就给什么脸,我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我懂。”
也对,大家都是奔三的叔叔阿姨了。
“我也懂你,天也不早了你一夜没休息,这边有我在呢,你先回去吧。”
杜大磊眼眶又红了,好一会才说:“我不回去。”
不回去干嘛,要是再吵起来,医院还不得翻了天。
于望舒看徐璈在另一边和警察沟通,说:“你回去吧,要是有什么事啊我就打电话告诉你。”
“你今天不是要上班。”
“今天周末不上班,我又不是以前的快递员了。”于望舒让她赶紧放心,情绪经历过大起大落,杜大磊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一个金牌律师在这呢,放一个心。”
“噗——”女人破涕为笑,“我不是担心这个。”
“不担心就赶紧走。”
好不容易把杜大磊送走了,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还是他妈打的,于望舒一接立马换上另一张脸虚弱的叫了声:“妈,昨天酒喝多了。”
于妈吼了一嗓子:“让你逞能吧。”
“对对对,我下次再也不装逼了。”
“是你妈?”徐璈和警察交接完了,看他对着手机一脸怂样。
于望舒惦记着回家怎么交待,瞪了一眼:“就是我妈,要你管!”
有一种人看着就没好感,于望舒觉得徐璈面相不好,不然为什么自己一见他就想发火。这个时候他还没想到缘分这东西,因为缘分大多是美好的,他活了26年,今年都奔着27岁去了,坏事没做过,好事做了不少。于妈对他虽然有时挺凶但私下没少夸他,于望舒觉得老天爷一定不会虐待他,毕竟好人有好报。
但现实就是太残酷,以至于后来于望舒觉得老天是不是被云遮了眼,月老是不是喝醉酒把线给搭错了,徐璈和他的羁绊越来越深,可大家年纪都大了。
徐璈拎着于望舒,胳膊弯里挂着的呢大衣就搭在对方肩头:“走吧。”
厚重的大衣隔绝冰冷的寒气,于望舒眼底一热,是被舒服的,他啊了一声:“这么快就可以走了。”
“葛雪说要找律师谈,谈就谈吧。”
于望舒被徐璈沉稳的气场压迫,拢了拢大衣跟在后面没有要怼的意思,他觉得自己生病了。等拐了两个弯还不见医院大门,他刚想问,徐璈推着他进了一间房,门口挂着:内科5.
“医生你开点药吧,我弟弟不打针。”
医生低头,透过老花镜看了眼于望舒失笑:“感冒喽,回去好好睡一觉,配合着药吃没大碍。”
于望舒像是应和医生的话,立即打了几个喷嚏。扬城再冷都没京都的五分之一,他已经过习惯了,现在身体承受不住也算是意料之中。
他领了药,身上还穿着和衣服不匹配的呢大衣,出去时已经早上4点,徐璈就在车里闭目养神,他敲了敲车窗。
“昨晚上那事谢谢你了。”
低哑清脆的声音从前排传来:“有空算算我的律师费,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起我的。”
这话说的就没劲了,于望舒难得产生的那一丁点的感激顿时烟消云散:“我又没求你。”
雪花打落在车窗上没一会就开始融化,徐璈嘴角挂着三分淡笑,看了一眼在犯头晕的于望舒:“杜大磊那个朋友是叫郑政?”
于望舒眼皮都快睁不开了,讲道理,他扒扒日子发现最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没有一天的睡觉时间是超过8小时的,已经年轻觉得熬夜没什么,现在一把年纪了,熬一天难受一天。他强撑起精神:“对啊。”
“哦,原来是他。”
于望舒拧起眉:“你又认识?!”敢情是牛逼厉害了,这京都里的人你全都认识。
“不认识,以前听过这名而已。”徐璈犯不着用这个去套近乎,他把水杯递过去,“喝吧。”
于望舒瞪着水杯,显然是在犹豫:“你喝过没有?”
前排沉默了大概两秒:“没有。”
于望舒:“……”自己好像有点神经质。
车开到半道谁也没有出声,于望舒浑浑噩噩的倒也没觉得气氛尴尬,只是盯着前面的后脑勺瞅瞅能不能瞅出个洞来。
“你……”
“于望舒你……”
两道声音戛然而止。
徐璈身上穿着马甲,脸肃然着让于望舒想到了小时候最凶的那位班主任。
“这一晚谁都没好过,回去先睡一觉。”
于望舒:“在前面那个酒店停车就可以了。”说着开始翻找钱包。
徐璈的眉头终于皱了一下:“去我家。”还真没心情和他做斗争。
“我钱包呢?”翻来翻去都是空的,他猛然想起自己那外套可在杜大磊身上穿着呢,钱包在她那。于望舒捏着手机想反正支付宝吧,可问题来了。
他的卡绑定的全是扬城那个手机号,支付需要验证码。
徐璈没等到他回复,就看后视镜里的男人脸上青白交加,手里握着手机三魂去掉两魄,鼻涕都快下来了。
不过他的决定向来没有反转的可能,这车是一路开到头直达自家停车场。
于望舒下车的时候哆嗦了一下,原本个子只相差2厘米,现在看着像是有半个头的差距。
回到家,徐璈想让人先去洗澡,但于望舒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他把人推进屋:“睡吧。”
“靠,你怎么跟没事人一样。”于望舒不服,嘀咕了一句,用眼神质问着:你是不是正常人。
“你觉得我是不是正常人。”
于望舒擦擦鼻涕,现在睡人家家里还是先收敛点,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徐璈听见背后的关门声之后弯下腰,把老大揉怀里蹭了蹭,脚边的三只也是认主的家伙,“等会进去。”
门铃这时敲到好处的响起,他打开门让女人进来:“马上要开学,案子能放给别人就放。”
秘书显然没料到他这么说,愣了会呐呐说:“好的,我知道了。”随后把几摞卷宗放在桌上,路过卧室时感到里面有动静,瞥了一眼没看到人,倒是看到了床下散落的衣服,很眼熟因为都是徐璈的。
而徐璈在公司是严身律己的人,从不会把衣服扔地上或者放乱,原来是有对象了么。
“不过那个富商的离婚案是坚持你来接的。”
徐璈点头:“这个我知道,如果没事你就走吧。”
被人这么简单明了的下逐客令还是第一次,不过女秘书反应快,进屋时间没超过10分钟。
徐璈透过卧室未掩好的门看到一地的衣服,面不改色的喝完咖啡。
卧室门打开的时候,四只小东西一起溜了进去,这事徐璈拦不住,他就两只手总不能拦住四只猫吧,于是四只猫老练的爬上床,找到老位置窝成一团。
徐璈则拎着药箱,用棉签蘸了药酒往于望舒脸上涂,10个女人里有8个都留长指甲,于望舒的脸怼葛雪的爪子挠了不知道多少次,可能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看着实在是扎眼。
于望舒刚睡着,闻见一阵刺鼻的气味忍不住想睁眼,极不情愿的眯开一条缝结果看到的是徐璈的脸,模模糊糊还在慢慢靠近,他头一歪直接甩了一巴掌上去。
按理说这一巴掌在电视剧里能甩的老响,但在现实中,他图谋不轨的手被握住了。
事实上徐璈顺着他的手腕按摩了一会,于望舒想着自己都困了,就没拒绝,老大跨过他的脖子甚至让出了位置让它踩,屋子里弥散着一股清淡的气味,让他迅速进入沉睡。
“于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潇潇洒洒的通过司法考试算不算。”
那人嗤笑:“你就这么大点出息。”
在于望舒做了第三个关于以前的梦时,他很机智的选择了逃跑,逃跑前又十分聪明的席卷了桌上的两枚鸡蛋,可惜在路上差点被噎死。
经过按摩,手腕处的酸痛好了很多。到了家,他装无辜坐在于妈身边捶腿:“大磊那事我是无辜的。”京都就这么大,圈里子有点风吹草动不消一刻就会人尽兼知道,于望舒没指望于妈不知道,毕竟那么大的场面,估计杜大磊在家也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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