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瞧了瞧顿然冷素却并未言语的薛宝添,心中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面对的正是自己的情敌,他一时有点糊涂,阎野原来不是盛屿的情敌吗?怎么现在成了自己的?
他被迫有了些身为1的担当,站起身,率先出声:“阎总不是去内蒙出差了吗?怎么在这儿见到了?”
阎野看向佟言,眸色转暗:“佟哥很关注我的行程?”他唇边的弧度并无笑意,“是去出差,今天刚刚回来。”
直到此时,薛宝添才懒懒散散地起身,与佟言并肩而立,拖着长调开腔:“阎总,这里不是停车位,停车违规。”
明晃晃的撵人。阎野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偏头向车内的周一鸣说:“你把车开走吧,我还有点事。”
阎野推门下了车,直视佟言,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嗓音中皆是威压:“盛屿让你来接近薛宝添的?他又在计划什么?”
佟言闻言微怔,将阎野的话思量了一遍,也来了脾气:“我还不至于像盛屿那么卑鄙,我与他已经分手了!”
他起先还有些撬熟人墙角的羞愧,如今倒是再无心理负担,向薛宝添的身旁凑了凑,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摘去男人肩上的一片落叶:“我单身,宝宝单身,我正在追求他,阎总有意见?”
却不想先惹急了满口脏话的薛宝添,被他骂:“宝宝?你他妈牙齿兜不住风就别说话。”
骂过佟言,薛宝添转头又看向阎野,重复问道:“他追我,阎总有意见?”
阎野英俊的脸上冰冷如霜,黑眸深处涌动逐渐庞大的怒意。
“追求?”他指了指两人蹲过的地方,“像刚刚那样?”
薛宝添冷笑一声:“阎总和你的‘一见钟情’水到渠成,自然不知道如何追求。”
后又肯定:“对,刚刚那样就是追求。”
阎野身形高大挺拔,他微微沉身,幽深的眼眸紧盯着薛宝添,缓缓皱起眉宇:“薛宝添,追求是可以接吻的吗?”
薛宝添掀起唇角,目光坦荡且放肆的回视阎野:“在你薛爷这儿没什么可以不可以,再说通过特别短暂地了解,我们的关系已经又进了一步了。”他将手臂搭在了佟言的肩上,问看戏的傻子,“对不对?”
佟言很想用“啊?”来回复,但他的肩膀叩在薛宝添的掌下,那里的力道让他改口,“嗯”了一声。
阎野危险的目光落在薛宝添身上,似要将他灼伤:“哪一步?”
薛宝添一把揽过佟言,迅速倾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就是这种关系,情侣。”
佟言瞪大了眼睛!心被重擂了一下!
薛宝添的唇很軟,与盛屿的唇触感完全不同。他吻惯了干燥冰冷,对温润软糯似乎不算适应。
再回神,薛宝添已经被阎野掼在了树干上,佟言从没见过这样疯狂的阎野,那个看起来敦厚温和的男人,如今用额头抵着薛宝添,语含冰冷:“薛爷,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你们是什么关系?”
薛宝添迎上男人的逼视,再次重申:“情侣,对象,男朋友。”
诗词歌赋讲究对仗,佟言想也没想便脱口接了后话:“比翼鸟、连理枝,三生石上刻名字。”
说完,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薛宝添用力推开阎野,似笑非笑地抬抬下巴:“阎野,你那天不是让我给你找个嫂子吗?男嫂子也是嫂子,来叫一声,今儿算认个亲,改天让佟嫂给你包红包。”
佟言脚跟向后,稍稍退了一步,他脑子忽然有些转不过弯来,以前他是阎野嫂子,现在还是?
阎野嫂子的命?
薛宝添见阎野面色铁青,又催促:“别他妈磨唧,一会儿订的房间要超时了。”
阎野转头看了看对面的酒店,幽暗的面色上覆了一层骇人的冰霜:“先欠着,以后补,别耽误了薛爷的兴致。”
薛宝添双手插兜,拉开步子向宾馆走去,见佟言没有跟上,回头喊他:“快点,等不及了。”
佟言现在脑子不灵光,混混沌沌跟了上去,听到身后的阎野好像说了一句什么,问薛宝添:“他说重启什么?”
“说你像充气哇娃一样看着不中用。”
佟言下意识收紧肚子,小声反驳:“他瞎说。”
第51章 吃得都是馊饭
酒店停车场的角落,阎野压了一下帽檐,将特质的纸板用长杆挑起,迅速地挂在了监控设备上。
捡起墙角的红砖掂了掂,他向那台扎眼的红色跑车走去。
路过转角,阎野脚下微顿,目光凌厉一瞥,对着那片重压的阴影沉声低喝:“谁!出来!”
阴影深处隐隐传出一声“啧”,随后听到了脚步声,鞋尖踏入暗光中,一张比夜色还要深沉的面孔出现在阎野面前。
那人靠着墙壁,手中持着一根金属棒球棍,身上散着淡淡酒气,阎野想到了不久前收杯酒中微荡水痕。
“用这个。”那人将手中的棒球棍扔给了阎野,“这个比你手里的方便。”
阎野凌空接住了棒球棍,敛眉问:“盛屿,你又再搞什么鬼?”
混在阴影里的声音深幽:“没大没小,先把车砸了,本来那两个人是翻不出什么天来的,可你刚刚把薛宝添惹怒了,现在酒店里是什么情况就说不好了。”
阎野听后面色更差,棒球棍被他握得更紧,走向跑车时,他问:“没想到表哥对佟言竟这么上心。”
身后的声音透着懒散:“小玩意儿而已,但目前还不想撒手。
棒球棍被高高扬起:“那还放出来?”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举起棒球棍狠狠地砸在了风挡玻璃上!在汽车尖锐的警报声中,阎野再次看向刚刚的转角,那里已经空空荡荡,只剩流风……
宾馆里,寂然无声。
没人开灯,都市夜晚零散交杂的光线透窗而入,勾勒出一坐一站的两个模糊的身影。
佟言撤回手,柔软的窗纱随着动作垂落,荡出轻漪。他率先打破寂静,对坐在沙发上的暗沉影子说:“阎野已经走了。”
烟灰弹进烟灰缸,薛宝添带着冷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开这间房多少钱?”
佟言略怔,不知薛宝添所问何意,却也如实回答:“八百多。”他有身为1的自觉与诚意,又补充,“……住不惯吗?可以换更好的。”
一点猩红在黑暗中嘬得更亮,男人坐在缓缓散开的白雾中笑着说:“我连八十的都住过,不配嫌弃八百的。”声音顿了顿才继续,“咱俩谁先洗澡?”
佟言平日行止端正优雅,如今却犹豫吞吐,斟酌着问道:“阎野揍人狠吗?”
“焱越安防连年内测第一,怎么,怕了?”
佟言摸黑坐到薛宝添的对面,扯远了话题:“阎野连年内测第一?不应该吧?”
“那应该是谁?盛屿?”薛宝添嗤了一声,“他多大岁数了?拿什么和刚成年的小犊子比?”
佟言脑海里都是盛屿揍人时凌厉的拳风:“从经验和体能来说,盛屿都处于高峰期。”
“所以呢,让你当1?”
佟言:“……”
擎着烟的男人拉动复古台灯的金属拉链,暖黄浓郁的灯光破开了一小块黑暗,将两人裹进了光里。
“比咱俩谁吃的剩饭更馊是吗?”薛宝添咬着烟笑,“那你赢了。”
佟言也觉得这话题偏得无聊至极,他挑开自己喉下的扣子,又恢复淡漠无波的样子:“别洗澡了,开始吧。”
吐出的烟雾震荡成弯曲的形状,薛宝添将烟蒂按死在烟灰缸中,他垂着眼睑,应声道:“行,来。”
佟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掌握主动,他踌躇片刻,脑海里过了一遍盛屿最勾人的样子,照样学样,扼着薛宝添的喉咙一把将人摁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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