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笙急着走可能是因为有其他事情要办,并不是因为他要主动加班,拒绝回家而生气。
正要按下发送,他又删除了文字,重新编辑了一句敲下发送。
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从下巴一滴滴跌落地面,很快泅湿了双足间的地面。
宴笙的消息很快回过来,叶枫松了口气。
“我晚点回。”
现在他自然不会去做苦苦挽留的人……
叶枫摸了摸肚皮,中午的饭吃的有点多,下午坐在办公室半天,这会好像也不饿。
他摸着还没干透的脖颈走进了浴室。
小朋友在意工作是好事,他并不气恼……
顾不得看时间,来不及擦满头的汗水,一口气冲进了小区。
宴笙曾经非常讨厌所谓的挽留,不过都是纠缠。
叶枫掏出手机打字:“宴老师,你没回家?”
他一次次保持良好的修养和假面克制着拒绝,其实内心憎恶到了极点。
宴笙认为自己足够绅士,也足够无情,过去的哪段感情无论长短不是说断就断。
后来周云飞一提,叶枫立刻说下周搬回去……
“宴老师,我到家了。”
大门敞开,不断有车驶入,黑的,白的,灰的……
但是没想到,从来没经历过感情的叶枫,比他还要洒脱。
餐厅大概花了不少钱推广,很多食客打卡拍出了非常诱人的视频照片进行分享。
叶枫忙着破案,他想着等案子结束,或者稍微没那么忙,拉叶枫一起去试试。
叶枫一步三回头走进单元门,推开门,屋里冷冷清清。
宴笙说晚点回,并没有说不回来吃饭。
跑到楼下,很意外,仍然没有红色小跑的身影……
他一个人开着车,去了那家新开业的餐厅。
昨晚睡的那一觉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澡还没冲完,他已经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如先睡一觉,等宴笙回来一起晚餐。
就是没有那辆红的。
两个人要说该做不该做的也做了大部分,但是叶枫就能这么轻飘飘的当没发生过。
如果他是出去办事,估计也没功夫吃饭。
叶枫休息了好一会,呼吸降温,汗水不再如泉涌,他看向大门方向。
那语气不似敷衍,叶枫就这么轻飘飘的决定搬走,甚至不问下他的意见……
而他好像还找不到理由说什么,毕竟从他两亲在一起,就是稀里糊涂的。
主营菜色是什么,哪道菜评价高他一无所知。
**
宴笙前几天在网上无意看见了一家新开业餐厅的推送,封面拍得太过诱人,他忍不住点了进去。
没想到叶枫居然要主动加班。
但是他还是不争气的流下了想吃的口水……
宴笙的确没有回来。
刚才去刑侦送文件,看那架势以为早下班,立刻想起了这茬。
宴笙虽然知道,这是当下流行的软推方式,并不一定真的很好吃。
好吃自然好,若是不好吃,至少有个人陪他一起受苦……
热水一淋,肌肉受热放松,几天堆积的疲惫再次翻涌。
就记得图片看起来很好吃……
一个人也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又不是吃不起,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来分享呢……
宴笙觉得,他可以很快再次适应一个人吃饭,回家,睡觉……
餐厅在东丽区人烟寥寥的街区,还隔着几百米,宴笙远远看到店前人行道上站着坐着很多人。
他放缓速度开过去,店门口已经排了很多人。
此刻不过是刚过下班点,这里居然排了几十号人。
他最烦排队等待,一转方向盘,决定找点别的吃食。
没想到的是,一路经过的大小店面,皆是高朋满座。
大概饶安人民都听到了即将降温的消息,赶紧出来抓住炎炎夏日的尾巴,然后缓缓进入冬眠时刻。
宴笙开着车漫无目的兜了一大圈,天色一点点黑下来,心中的无名火消散了一些,腹中饥肠辘辘。
他叹了口气,再一次放慢车速,终于找到一家宾客没那么多的小店。
停车走进,老板坐在门口不太热情的招呼:“吃什么。”
宴笙找了张空桌坐下,油腻腻的桌面,他提着凳子往后挪了点距离。
捞过菜单,指腹黏腻,彩打a4铜版纸上印着种类,价额。
菜单翻阅太多次,失去了硬朗的身形变得有些破旧。
他忽然想起了那次深夜的路边摊,飘着油珠,包着些肥猪肉馅的馄饨。
他点了一碗清汤馄饨。
雪白的瓷碗,清澈见底的汤飘着几粒碧绿的葱花。
他舀了一口汤进嘴,没了那夜的油腻,好像只有寡淡……
再舀一个馄饨咬下一口,偏深色的肉馅全是瘦肉,没有一点肥肉。
进嘴没了油腻,可是也没了弹牙爽滑的口感,除了扎实就是柴……
宴笙勉强吃了两个,喝了几口寡淡无谓的汤水,放下钱离开了小店……
他想去市局附近那处宵夜摊,看时间不到八点。
听说那两夫妇九点过才出摊,现在好像有些早。
他摸出手机,小朋友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他回复的那条。
这么一两个小时过去了,小朋友没找过他。
连他吃没吃晚饭都没有过问。
宴笙心里消散的火气这会又聚了起来,一脚油门狠狠踩了下去。
“轰隆隆~~~”
红色小跑如同一头怪兽,低吼着冲了出去。
发动机声混合着胎噪声,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
宴笙第一次这么高调的招摇过市,心中一点没有因为扰民而愧疚,满满的火气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把那个人拖起来打一顿。
打开门,黑漆漆一片,没有饭香,没有烟火气。
和他曾经回到的家一样,冷冷清清,空气冰凉。
一瞬间,宴笙有点=些恍然。
是已经搬走了,还是从来没有来过?
他急匆匆的脚步在跨进门的一刻慢了下来……
他犹豫着走到次卧推开门,里面的一切和昨天一样,被子整齐,枕头放在最上。
他愣在门口,摸出手机打开对话框,几个字打了又删,反反复复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发,揣回了手机。
走就走了吧……
他松了松领带,颓然地推开主卧,却在黑暗中听到了呼噜声……
他心中一惊,倏地站直了身体,再仔细听两声,撇了撇嘴。
这再熟悉不过的呼噜声不是叶枫又是谁……
宴笙拍开衣帽间的照明灯,对着镜子慢条斯理换好衣服,走进卫生间水龙头拧开最大。
水声哗啦啦源源不断,他慢条斯理洗手洗脸……
叶枫睡得正香,耳畔淅沥沥水声好似下起了大雨。
他迷糊糊睁开眼,灯光洒在床榻上,他猜是宴笙回来了。
不过睡意正浓,他伸着双手搂住被子翻了个身并不想起来。
宴笙花了比平时长三倍的时间终于洗漱完毕。
卧室里安静一片,没有打呼声,也没有呼吸声。
宴笙知道叶枫已经被吵醒,心中闪过一丝痛快。
“睡醒了?”
叶枫含含糊糊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回去睡,赖我这做什么。”
叶枫还是含含糊糊“哦”了一声,起身抱着被子便走。
宽大的双人被拖在地上牵绊住了叶枫的脚步,他一低头立刻转身把被子扔回床上,继续半睁着眼走出房间。
“嘭”一声,次卧的门开了又关了。
宴笙知道叶枫一定很快睡着了,他却静不下来了。
他走到阳台坐在椅子上,隔着落地玻璃看着窗外的夜色。
今夜的云层很厚挡住了月亮,他推开窗户,空气凉了许多。
他趴在窗框上,微微伸出头闭着眼睛,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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