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尚泽把装着药的塑料袋放在床头,又看了眼昏迷的人,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紧闭着眼睛,因为发烧脸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尚泽又想他当时从山坡上滚下来,应该要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要解衣服时尚泽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来由涌现出怪异的感觉,因为他内心里是把这个人当做女人看的。尚泽闭上眼,胡乱拉开了他的衣服,想到闭着眼怎么检查伤口,无奈又睁开,出乎意料的,尚泽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类似女人内衣的衣物,衬衫下便是光裸的胸膛,是平坦的,没有女人那种丰腴的弧度。
他不是女人。这么想着,尚泽依然不自在地把视线移开,因为他胸膛的皮肤更白,而且的他的乳晕要比平常男人的大,颜色也不是平常男人的深褐色,而是粉的,又粉又红的那种。
上身没发现伤口,只是肩膀和手臂有几处淤青。确定了这是个男人,尚泽放下心去脱他的裤子,将那层凉凉滑滑的布料剥下,尚泽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内裤。
尚泽那总是波澜不惊无悲无喜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错愕。那种内裤他在广告上见过,叫蕾丝内裤,黑色的,城里人爱穿。透过那层若隐若现的蕾丝尚泽也看到了掩在内裤里的阴茎,至此尚泽对于他是男是女不再有任何疑惑,想长这么漂亮,还是个男人,竟然穿这种内裤,同时内心里的别扭也放下。
因为麻袋滚下山坡的时候沾到了土,此刻这个男人身上也是浮着一层土,尚泽便想给他擦擦,可他的视线一接触男人身上的内裤就避而不及地移开,好像那层黑色的模糊暧昧的布料是什么凶神猛兽,最后尚泽一咬牙,把男人身上仅存的内裤也扯了下来。
尚泽去到屋外接了盆水,打湿毛巾,回来将男人脸上的脏污和血迹擦去,擦过他的手臂和小腹,渐渐向下,握着脚踝,将膝盖和小腿上的土擦去后放下,由于两腿没有并拢,腿之间有空隙,擦完后刚要起身时尚泽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男人腿根的位置,在男性独有的阴茎下,是一条鲜红的细小肉缝。
尚泽觉得怪异,鬼使神差地掰开了男人的双腿,于是腿间的肉缝便迎着尚泽的视线缓缓打开,两片肉唇不再贴合,展露出更隐秘位置的嫩红。
他结过婚,自然知道,那是女人的生殖器官。
第2章 遗落
包扎完尚泽给男人吃了药,但高烧一直没有降下来,半夜起来尚泽又给他喂了一次,天亮后退烧了,他还是没有醒来。
男人的衣服沾满了尘土,要洗干净之后才能穿。昨晚给他擦过身体后尚泽便直接将他裹上被子,但一直这么光着,保不准他醒来后误会什么,尚泽想了想,翻出几件自己的衣服囫囵给他套上了。
“走!今天接着堵他!必须给咱们一个说法!”
“这都几天了,根本不露面啊!”
“矿场出这么大的事,他肯定躲起来了!”
“不行,必须找到他,我爹还在病床上躺着,等着赔偿款救命啊!”
“老板一出事就躲,矿场一直这么停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挣不到钱家里拿什么吃饭,哎!”
不甚刺眼的阳光浅浅打落在村里的街道上,路边的早餐摊招待完最后几个客人在准备收摊,早晨的空气里掺杂着树木的清香,宁静平和里的争论声显得尤为嘈杂,声音由远及近,不多时在街道上汇集了十几个村民,他们面色气愤,言语激烈。
尚泽站在院子里向外望去,村民又在成群结队地去围堵张老板。自矿场出事之后为了避风头张老板就把矿场关闭了,村民们都是靠出工才能挣到钱,从关闭矿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张老板也一直没有露面,村民的不满发酵的越来越多。其中还有几家,矿场出事时受了伤,已经和张老板签了私下和解的,因为赔偿款迟迟不到,也加入了围堵的队伍里。
这几天他们时常要成群结队地去闹一下,弄得村里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阵仗一大,就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尚泽又看到对门的老头,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眯着眼笑,村里人不管老的小的,都喊他老宋,精神有点问题,早些年家里送过精神病院,后来因为付不起钱,只能把老宋再接回家里,但他不疯,也不伤人,有时候看着还挺正常,就是爱聊。
看到尚泽,老宋又笑了,用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尚泽,他们都说本来那天不该老刘当班,他和你换了,本来是你的罪他替你受了。”
“尚泽,你命太硬,阎王都不敢收你啦。”
面对老宋的疯言疯语尚泽没有出声理会,眼里的那份漠然分毫未消。
这群人闹哄哄地去到矿场,在中午时又回来,没了上午时的斗志昂扬,一个个垂头丧气。
半下午时昏迷的男人又开始发烧,而且烧的比之前都厉害,他毕竟不是医生,尚泽怕再这么耽误下去男人会没命,只能找医生来看。走之前尚泽想到昨夜看到的男人怪异的身体,默不作声拉开被子把男人穿着的衣服又裹严实了一些。
才隔了一夜,孙中佑看到尚泽又一次出现在诊所,笑道:“就说你马马虎虎处理不好,我给你看看。”
尚泽说:“叔,伤的不是我,你跟我去家里看看吧。”
孙中佑心中疑惑,但也没多问,背上自己的医疗箱跟着尚泽来到了他的家里。
尚泽领着孙中佑进到房间,孙中佑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脑袋上缠着绷带的人,长头发,秀气的嘴唇和下巴,孙中佑心中暗暗惊愕,尚泽家里藏了个女人?
自从尚泽又死了媳妇之后他就没再娶,谁都知道他家里就他一个,这会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还受了伤,孙中佑斜着眼打量着尚泽,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
怪不得要藏起来,昨天去诊所也没跟他说实话,孙中佑心中猜测,这怕是不知道从哪抢来的人,强迫人家给他当媳妇,下手也没轻没重的,把人打成这样。孙中佑心里暗笑,却不惊讶,因为这种事在村里并不罕见。
孙中佑看过之后,下了诊断:“伤得不轻,这个情况得输液。”
尚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平淡地应一声。
孙中佑瞥一眼尚泽,嘴角浮着揶揄的笑:“下手太狠了吧。”
“死了媳妇得有几年,终于忍不住了?”
尚泽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只以沉默应对,孙中佑站起身拍拍尚泽的肩膀:“成,我回去配药。”
孙中佑回诊所配好要输的几瓶点滴,又来到尚泽家,在扎针时看到这人白皙纤细的手臂,啧啧笑道:“从哪抢来的,白生生的,不像村里人。”
扎好针之后尚泽把男人卷起的袖子放下,遮挡住手腕。孙中佑留下两瓶药,交代尚泽这瓶输完了记得换上,又说他这个情况得连着输两天的药,明天再去诊所叫他。
临走前,孙中佑不忘揶揄几句:“下手太狠了,好歹是做媳妇的,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尚泽沉默着,送孙中佑到门口,孙中佑摆摆手,说:“回去吧。”
输液很慢,而且一瓶输完后要赶紧换下一瓶,不能没人看着,于是整个下午尚泽什么事都没做守在床边。三瓶药都输完已经到了傍晚,尚泽又去探了探男人的额头,灼热的温度总算消减下去。
第3章 遗落
天亮之后尚泽赶着羊群出门,天有些阴,房子,树木,枯草,都是灰蒙蒙的,太阳在厚重的云层后悬挂着,不见蓬勃的朝气。
尚泽走着,不多时老宋佝偻着背跟在他身旁,尚泽察觉到了,没有说话也没看他,老宋耐不住,笑呵呵地开口:“昨夜里看他们打牌的时候,听老孙说你抢了个媳妇回来?”
尚泽目视着前方的羊群,对老宋的话不置可否。
见尚泽没理他,老宋也不气馁,老神在在地唠叨着:“你这次可得小心点,别又把人家克死啦。”
“你命太硬,两个婆娘都遭你手里了。”
“尚泽,你是不是又要克死一个啦,老孙说你快把人打死啦。”
快出村了,尚泽侧目,说:“回去吧,上山路不好走,摔了没人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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