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程是谁?”他问。
“嗯?我打工酒吧的老板,你见过的,怎么了?”少年的神色太过平静,没有一丝三心二意渣男的忐忑。
宋城南觉得傻逼透了,为了一句是非闹成这样:“以后离他远点。”
“好。”秦见答应的无比痛快,他微微欠身看了一眼宋城南,然后又把头插进他的肩窝,声音不算轻但带着忐忑,“宋城南,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但你能别让...别让我去喜欢别人吗?”
宋城南沉默,他不知怎么回复。好半晌才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欠揍?”
“是。可我真的想亲你,也想睡...”
男人严厉的眼光看过来,秦见立马改了口:“宋主任,你还会管我吗?”
脱去了那身掩饰脆弱的冷厉外壳,秦见只是一个小心翼翼保护着自己感情的普通少年。
“嗯,会,我不管你,你就上房揭瓦了。”
“管多久?”
男人再次沉默。
直到怀中的少年冷了手脚,他才抬手拍了拍小崽子的后脖子:“我只管你到法定婚龄,过了22,爱谁管谁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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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时候DO啊,真着急!
第86章 观影
还有三天高考,学校已经停了晚课,建议考生调整作息时间。
秦见从学校出来没有直接回出租屋,今天宋城南去市里开会,议程两天,今晚留宿在主办方提供的宾馆。
应该是在躲着我,秦见蹲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这样想到。如今天气已经转暖,白日也被拉长,正是放学下班的时刻,街头最是热闹。
孩子的手被妈妈拉着,奶声奶气的讲着幼儿园中的见闻;还有臊眉耷眼的小学生,一路上耳朵里塞得都是责难与唠叨。自行车的铃铛声由远及近,在他身后飞驰而过时带起了一片衣角;摩托车在他面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60秒后的通行,间隙有人接起电话,不耐烦地吼道“一会儿就到家了,催什么催?”。
秦见此时处于喧嚣之中,却仍像多年前那个逃课的下午,坐在学校的断墙上,看远近一片雪色,感觉到了孤独的怅然。
“傻逼。”他骂自己。
然后站起身,茫然了片刻才迈开了步子。
好久没来台球厅了,刚一进来秦见差点被浓重的烟味掀一个跟头。混迹这里的人早已换了几茬,面孔新鲜,感觉却依旧,都是奇装异服,都是满脑顶着调色板。秦见揉揉鼻子直奔秦三的小隔间,伸手推门却没推开。
门从里面拴着,显然有人。这与秦三惯常的做派不符,原来这扇门就如城门,谁都能进去撩闲打屁。
“谁?”秦三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来。
“我,秦见。”
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继而吱呀一声门被开了一个小缝。
“你怎么来了?高考结束了?”秦三在门缝里只露了十分之一张脸,显然并不想开门迎客。
秦见懒散的靠在墙上:“看来三哥今天不方便,没事你忙你的,我打一把台球就走。”
“欸欸,你等会。”秦三从门缝里伸出一条胳臂拉住欲走的秦见,“我有事和你说,要不...你先进来吧。”
还没等秦见挑着的眉峰落下,就被秦三一把拉进了屋里。
门“啪”的一声被又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灯光。隔间内没开灯,只有电视机的待机屏幕发出的幽蓝光线,将整个屋子映得鬼气森森。
室内只有秦三自己,这与秦见脑子中勾勒出来的画面不符。以他刚刚的猥琐样子怎么屋内也得藏一个人才对。
“你想和我说什么?”秦见找了个位置坐下。
高大魁梧的秦三有点忸怩,他坐在秦见对面,将扎进裤带中皱皱巴巴的衬衫下摆拉了出来,挡住了某个不可言表的位置:“你不是知道我和方斐爸爸的事吗,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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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见想起了那个漂亮男人,整洁沉静,寡言少语,像是年代剧中的书生,与灰蒙蒙乌突突的新发镇格格不入。
“喜欢就喜欢了,你还在纠结什么?”秦见有点嫌弃。
“我...我好像不行,他不穿女装我就...就...”
秦见扫了一眼他用衬衫盖住的重点部位:“就不好使?”
秦三豁出去了,垂着头“嗯”了一声。
“所以,你刚刚是在...”秦见看看亮着屏幕的电视机。
“我在看片儿,他妈的我就不信了,我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
“片儿~”秦见下意识地扣了一下指甲,垂着的睫毛跳动了两下,“那种?”
“嗯,男人和男人的,你肯定看不了,我他妈的也反胃,但我得坚持,不然我和方书玉就真没戏了。”
秦见压了一下唇角,慢慢抬起头:“要不,我陪你看吧三哥,这样可能对你的冲击力会减少一点。”
“真的?太他妈够哥们意思了!一会儿哥请你吃大馆子,地方你随便挑!”秦三搓搓手,走到电视前,“那我们现在开始?”
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冲击力,秦见对那些细白的身子并不感冒,直到换上了一张欧美片子,其中一人与宋城南的身型相似,肌强骨健,力量感十足,秦见才慢慢隐入阴影,突出的喉结慢慢地滑动,优雅又危险。
......
第87章 网
再次见到宋城南的时候,是6月5日晚上8点。掀过这夜,便是高考。
秦见在市医院的停车场找了半天,才在一辆破旧的出租车旁边找到了席地而坐正在抽烟的宋城南。
几盏不算明亮的路灯,挣扎着与黑夜做着抗争。
朦胧的光线下,男人只是一个剪影。他靠着车身,手中一点猩红明明灭灭,吐出的烟雾散的很快,还未成型便已消失殆尽。
孤独的像颗远星,秦见想。
走得近了,男人竟没有察觉。以他的机敏,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此时,宋城南靠着的出租车秦见觉得有些眼熟,车身斑驳、漆面脱落,破碎的保险杠上贴着的黄色胶带,日久开胶,翘起来沾满灰尘的一截儿被晚风无情抽打,一下一下拍在宋城南的身上。
男人身旁堆了不知多少个烟头,似一座孤独的新坟。秦见慢慢走过去,蹲在他的身旁。
“来了。”宋城南吐出一口烟,似乎想要扯开嘴角笑一下,却没有成功。
“张毅死了。”他用夹烟的手挡住眼睛,“真他妈像做梦一样。”
脱胶的胶带又一次拍打在宋城南身上,他回手用力的将胶带往车身上按,就像张毅当初贴上去时一样。
“淋巴癌,四个月之前确的诊,可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病情。”夹着烟的手抖得厉害,男人急急抽了一口烟,“连我都他妈瞒着,今天早上...我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眼泪被迅速的抹掉了,男人偏开脸:“草,烟呛到眼睛了。”
秦见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宽大有力的手握了上来,男人却没有借力起身:“我不该叫你来的,你明天就要高考了。”
少年用力将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衣服上的尘土,低声说道:“跟我回家。”
两个人的影子被光线拉得很长,天色更暗风更急,“新坟”被吹散,黄色胶带拍打得更快,像是一曲陌路悲歌。
热汤面放在床头,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几筷子,如今已经糊成一坨,卖相极其不佳。宋城南回到出租房便将自己关进房间,中途只出来拿了一次酒。
门没刻意关紧,秦见倚着门框借着月色可以看见半个宋城南。他靠在床头,面色沉郁,酒开了却半天不见他饮。
秦见从没有见过如此消沉的宋城南。他仰慕男人的沉稳从容,喜欢他的温柔体贴,爱慕他骨子里痞气与霸道,垂涎他的健朗和性感。
如今,他才知道,他也爱他的孤独与痛苦,爱他眉间的愁绪与睫上的泪痕。
“站在那干什么,进来。”黑暗中男人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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