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骞:今天是我的生日,能不能坦诚一点?
程铄:这也是你的生日愿望之一吗?
陆淮骞:!你怎么知道我马上要发什么!
程铄看着这行字,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
但不得不说,经过陆淮骞这么一打岔,心里的郁结确实缓解许多,他捧着手机打字:刚刚遇到唐意了
陆淮骞:他怎么阴魂不散
陆淮骞:实话实说,我看见他就烦
陆淮骞:无论他和你说了什么,你都千万别信
陆淮骞:以后别搭理他,浪费你的精力和时间
对面手速也是真的快,一连四条消息。
程铄这边第二句话才发过去:他和我说,他陪你去过伦敦最浪漫的餐厅(听发音像是C开头,他说的英文,我不会拼写)
陆淮骞:Clos Maggiore?
程铄:对,就是它
陆淮骞:艹
陆淮骞:他骗你的
陆淮骞:那次是我爸妈的结婚周年纪念日,二位来伦敦旅行,于是我预定了最浪漫的餐厅,我们四人一起去吃的,没有他说的那么暧昧
程铄:他还说,他和你共饮过(此处省略一个想不起来的英文单词 work)的蓝牌威士忌
陆淮骞:实际情况是,我买了两瓶Johnnie Walker的蓝牌威士忌,他非要喝,我就送了他一瓶未拆封的
陆淮骞:如果共同喝过一个品牌的酒也算共饮
陆淮骞:无语.jpg
程铄:他最后说,他曾经花重金收来了你最喜欢的乐队(Egles?是这么拼写吗?忘了,总之你意会一下吧)的绝版专辑
陆淮骞:Eagles
陆淮骞:他确实高价卖到了老鹰乐队的绝版专辑,说要送给我
陆淮骞:但是我没收啊,我拒绝了!!!!!
陆淮骞:我真服了,他是会玩文字游戏的
程铄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他低着头笑了。
指尖轻快地敲下一行字:难得见你抓狂一次/偷笑
陆淮骞:唐意总是这样,总是在外面造我的谣,别人我不在意,但我不希望你误会我,所以以后如有任何疑问,欢迎第一时间向当事人求证~
陆淮骞:有客人来和我搭话了,回聊
再收到陆淮骞的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陆淮骞:啊!终于把人送走了!
陆淮骞:我需要有人陪我聊天
陆淮骞:来抚慰受伤的心灵
程铄:?
陆淮骞:刚刚来的老总,投我所好,先是聊酒,从发酵酒聊到蒸馏酒,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遇到了知音,结果越聊越不对劲
程铄:不懂装懂?
陆淮骞:是的,不懂又爱聊,聊到后面漏洞百出,我走又走不了,只能听他胡扯,听着实在是难受,但是也不好纠正他,总要给人家留几分面子吧
陆淮骞:最后,他终于图穷匕见了,他说……
程铄:他说?
陆淮骞:他说要投资我的鸡尾酒吧,打造知名品牌,开拓国际市场,做成鸡尾酒界的瑞幸!
感叹号后面,跟着一个额头上扎红布条的小黄脸。
程铄看笑了:虽然不是很懂,但我感觉像在画饼
陆淮骞:就是画饼,而且还是在盲目自信地画大饼,我都委婉拒绝不知道多少次了,他还听不懂我的话里的深意,一个劲地说服我,可算被我打发走了
陆淮骞:所以我才对我的生日会提不起兴趣,这一个个的,都是商业精英,奔着捞钱来的,聊天的目的性太强,我不喜欢
程铄:但你别说,你今天的打扮也挺商业精英(尤其是不开口说话的时候)
陆淮骞:没办法,这种正式场合,装还是要装的
陆淮骞:又来人了,回聊
这一次陆淮骞消失,竟然消失到了晚宴结束,仍旧处于失联中。
程铄连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部分客人晚上有事,下午就先离开了,另有部分客人白天实在没时间,傍晚才姗姗来迟。
程铄记脸记得很快,可能是美术生的职业病犯了,他一眼望过去,能看到不少新面孔。
他找了个靠窗的角落,边吹晚风边看夜景,苏秉然或者赵铭在身边的时候,就和对方聊两句,不在身边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地想自己的事情。
不知不觉快到深夜十一点,宾客们陆续退场,留下来没走的,都是打算今晚住在酒店里的。
偌大的宴会厅里只剩下零星的客人。
程铄还不知道陆淮骞口中的、总统套房的位置,他没有多向往,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从来没有体验过,给对方发消息问了一句,等待十五分钟,果然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他默默地将手机揣进口袋里。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耳畔忽然响起陌生的、粗犷的男声,程铄扭过头,整个人宛如晴天霹雳般,僵在原地。
曹总。
埋没的记忆逐渐复苏,对方笑出满脸的褶子,厚厚的唇瓣下两颗金牙闪烁,这张脸,他在莫蓝酒吧见过。
上次他能脱身,还得感谢阿聿的帮忙。
程铄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对面却朝他逼近了几步,啤酒肚上的肉随着步伐抖了几抖,“阿聿说你是陆淮骞的朋友,果然,我就知道生日会上我们会再见面,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程铄退后半步,笑得勉强,“是。”
“我其实已经注意你很久了。”曹总低头,再次将两人的距离,“你很漂亮,我很欣赏你。”
程铄强笑了下,“谢谢。”
曹总将手里的酒杯递过去,“这酒味道不错,尝尝?”
“谢谢您的好意,”程铄皮笑肉不笑地推脱道,“我酒精过敏。”
曹总啧了一声,只好不甘心地将手收了回去,“哎呦,那可惜了,味道真的很不错。”
程铄尬笑两声。
曹总咂着嘴想了几秒,又说:“我知道你是学美术的,不巧,我对美术也很感兴趣,不如今晚,我们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聊聊抽象派、具象派与印象派的区别?”
程铄脸上虚伪的笑,霎时散得一干二净。
他又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曹总却上前一把抓住程铄的右手,“我想买你的画作。”
程铄忍着呕吐的欲望,把指尖抽了出来,“抱歉,我的画作实在是拿不出手。”
曹总的手又在这时摸上程铄的腰,灵活的,像一条滑溜溜的蛇。
程铄忍无可忍地躲开了,咬着后槽牙,才勉强没和对方直接撕破脸皮,“不好意思,曹总,失陪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语罢,他也不看曹总的反应,直接转身,匆匆跑进卫生间。
竟是心如擂鼓。
他将隔间的门反锁,躲在里面,给陆淮骞发消息吐槽:救命,桦沣市真的太小了,我遇到了之前酒吧骚扰过我的老色胚,姓曹
还是没回,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么忙。
程铄在隔间里躲了很久,直到手机电量变为红色。
开了省电模式,也阻止不了电量的流逝,等会儿自动关机,就算陆淮骞回了消息,他也不能收到。
程铄发消息联系赵铭和苏秉然,好巧不巧,两个人竟然也玩起了线上失联。
不过酒店应该是能租借充电宝的,他想,他悄悄溜出去,大不了借到了再回来,都过了这么久了,曹总应该不会还在卫生间门口守着他吧?
程铄试探地推开隔间的门,还没走两步,意外发现卫生间的门竟然是反锁的。
可惜这时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下一瞬,程铄被人直接锁住了喉咙,他看不见背后之人的模样,只能瞥见卡在下巴处的手臂肌肉,似乎是有专门练过的。
感觉像是曹总请来的帮手。
力量悬殊过大,程铄的挣扎逐渐演变成徒劳无功,呼吸愈发得困难,手脚也软了下去。
脑袋上陡然传来一整剧痛,不知道是被什么重物所击打。
程铄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50章 “我来晚了。”
一辆黑色的SUV在夜色中疾驰。
车载音响里唱着经典粤语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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