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子延:“嗯,毕竟长得帅,人也好。”
叶颖慧刚才听见了朱宵与骆恺南的对话,不觉得这个凶巴巴的助教哪里好。
要说人好……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教授——詹子延神色如常,不透悲喜,镜片后的眼神平和而温煦。
平时鼓励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她的。
这才叫人好。
叶颖慧脸红红地想。
骆恺南面对七嘴八舌的询问,面无表情,一个字没回,瞥见詹子延出来了,不耐烦地皱起眉:“好慢,走了。”
周围女生不约而同地一愣。
有人退后了一步:“啧,下头。”
“就是,什么态度啊。”
“詹老师招他惹他了?”
骆恺南不在乎其他人的反应,手穿过人群,抓住了詹子延的胳膊,拽他离开:“你最好准备了其他惊喜。”
詹子延真诚点头:“有的,我正打算带你去认识其他老师,让他们以后也多关照你……”
“谁要认识他们?”骆恺南无语至极,停下转身,看着他说,“有你一个就够了。”
够头大了,够烦人了。
话音刚落,他突然察觉走廊上变得极其安静。
还没走的同学、包括刚才围住他的女生,脸上的神色……都像是听见了不该听的,震惊中透出几分尴尬与微妙。
“哦……怪不得不肯加我们。”
“原来如此,懂了懂了,打扰了。”
“……”,骆恺南松开手,为了给某人的性取向保密,史无前例地装了回乖:“我是说,以我的水平,詹老师你一个人教就够了,不需要其他老师,我们回去吧。”
詹子延却反扣住他的手腕,言辞恳切:“不,其他老师比我更有经验,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他们。”
骆恺南最终还是被他拉去了教学楼的办公室。
这里比办公楼那儿热闹得多,刚下课的老师、正准备去上课的老师齐聚一堂,正在喝茶聊天。
高旭听见开门声,抬头看见了詹子延,热情地打招呼:“哟,小詹怎么来了,你——诶?骆恺南?”
听见这个名字,办公室内顿时静了静,显然大家都听闻过这位小魔头的事迹,或者说劣迹。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校长的儿子。
高旭硬着头皮夸了句:“哎哟,上回见你还是你读高中的时候,现在长这么高啦,又帅又壮的。”看起来一拳能把他砸进地里。
“嗯。”骆恺南只回了一个鼻音。
高旭噎住。
这小子果然与传闻中一样,对老师一点儿不客气。
詹子延给他一一介绍了每位老师的名字,接着说:“恺南,我要是去出差或者有事不在,你可以去听这些老师的课。”
骆恺南忍了忍,没说出那句“谁要听他们的课。”
两个人打完招呼就走了,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老师。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
“小詹他真不容易,接了这么个烫手山”
“可不是,幸好骆校没找我,这孩子怎么长这么高了啊,小詹斯斯文文的,能镇住他吗?”
“别想了,小詹不被他揍就不错了……”
骆恺南此刻确实很想揍人。
要不是詹子延的手搭着他胳膊的话。
那只手凉凉的,软软的,在秋老虎尚未离开的高温天里,贴在他皮肤上,触感很舒服,不知不觉间抚平了他毛躁的情绪。
詹子延带着他边往办公楼走,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后少熬夜,对身体不好。晚上想去哪儿吃?昨天说了要请你,刚好教师节发了笔奖金。”
骆恺南深吸一口气,不计前嫌了:“随便,简单吃点,我晚上有事。”
早上乔怀清传来的文件还没看,他是团队的主心骨,每个环节都得由他亲自过目后才能继续推进,不能耽误太久。
詹子延记起今天是周五,年轻人或许要去约会,想当然地问:“是要去找女朋友吗?那我们改天吃吧。”
骆恺南:“我没女朋友。”
詹子延诧异:“你没有吗?为什么?”
骆恺南皱眉:“什么为什么,我非得有吗?”
“倒也不是……但你看起来不像没女朋友的。”
甚至像是同时谈了好几个的。
骆恺南听了这话,更不爽了:“你觉得我长得花心?”
詹子延眨了眨眼,出于自保,选择了更委婉的说法:“我是觉得你长得很帅,应该很受欢迎。”
“……”
上回对Kent夸他特别帅,今天又当面夸他帅,詹子延哪里不主动了?
肯定是沈皓长太丑,所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话都聊到了这儿,詹子延忽然很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恺南?刚才围住你的那些女生,有你喜欢的吗?”
他通常不会过问别人的隐私,但哲学系内女生占了大半,僧多肉少,骆恺南又是难得一见的大帅哥,自然会受追捧,如果能成就一段良缘,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有喜欢的,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詹子延轻推眼镜,“但你要对人家好。”
骆恺南顿了顿,说:“我喜欢能理解我、相信我的。”
詹子延“嗯?”了声,很出乎意料:“要求这么低吗?我以为你会说喜欢漂亮的、身材好的这种。”
“不低了,能做到的人很少。”骆恺南忽然嗤笑,“你好意思说我,你找对象的要求才是真的低。”
詹子延脸上浮现迷惑:“你怎么知道我什么要求?”
“…………”
“看你前任就知道了。”骆恺南大脑飞速运转,惊心动魄地圆了过去,立即切换话题,“我现在没钱请人吃饭约会,谁要跟我恋爱?算了吧,以后再说。”
詹子延毫无察觉,点头道:“谈恋爱是这样的,都是父母辛辛苦苦养大的,不可能免费送你啊。”
骆恺南闻言,想起了他昨晚与沈皓的对话,脱口而出:“追你就免费吗?”
“……什么?”
“我昨天听见你说,沈皓把你当成免费对象。”
詹子延怔了怔,然后尴尬地松开了手。
“你都听见了啊。”
准确来说,不是免费的。
沈皓给他刷了一块钱的饭卡,买下了他七年的青春。
“你肯定觉得我很糊涂,怎么看的上他。”詹子延无奈地摁了摁眉心,“但其实,我那时候不比现在,各方面条件都很差,他能看上我,我还觉得挺幸运。如果不是他,可能会是更糟糕的人。”
起码沈皓从未对旁人泄露过他的秘密,也没有逼他做过不愿意做的事,更没有对他动过手。
那就已经很好了。
他当时就像一株无依无靠的藤蔓,附在了一堵水泥墙上,哪怕这堵墙冰冷、坚硬、对他置之不理,起码让他感觉到了依靠,有底气生长。
“不是糊涂,是蠢。”骆恺南不客气道,“以后找个愿意给你花钱的。”
詹子延也不生气,只是苦笑:“要求太高了。”
愿意给对象花钱的男人,无非是图对方的身体、或是喜爱,他的身体毫无亮点,至于喜爱……他从小到大,只收到过来自老师和学生的喜爱。
就更不指望了。
“只要人品好,给不给我花钱都没关系,能和我相敬如宾,就挺好了,许多夫妻都做不到这点。”詹子延不徐不疾地说着,仿佛参透了人生,又仿佛接受了命运,“不说了,好热,走吧,回办公室去——”
他朝前走,却冷不丁地被人抓住了胳膊。
詹子延不解地回头,正对上骆恺南黑亮的眼睛:“晚上那顿,我请你。”
“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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