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宁又开始喘不过来气,眼前闪出一道道的黑影。
这是这几日他离开祁方焱之后落下的后遗症,只要想到祁方焱会离开他,他就开始心悸恶心,眼前发黑,出现像失明一样的症状。
宋斯宁强忍着心头的翻涌,捂着心口,想要朝外面走。
他的手机早就被辛梦兰没收了,现在只能下到仓库下面,看一看祁方焱是不是在楼下。
宋斯宁手撑着床旁边的桌子,朝着大门刚走了两步,铁门就被人推开了。
外面灯光昏暗,祁方焱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肩上背着一个双肩包,他似乎也没有料到宋斯宁醒了,看见宋斯宁时也愣了一下。
宋斯宁看见祁方焱的那一刻心里猛地松了下来,身子一顿,忽然就腿软的站不住了。
眼看着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向下跌,祁方焱两步跨上前,将宋斯宁抱进怀里,掀开被子又将宋斯宁放到床上。
“怎么起来了?”祁方焱皱着眉头问,一边用被子将宋斯宁包裹的紧紧的。
阁楼里设施简陋,没有暖气,冬夜里整个房间都凉飕飕的,除了被窝里暖和一点,其他的地方都冷的快要结冰了。
祁方焱应该是才从外面回来,手上很冷,宋斯宁抓住祁方焱的手放在被窝里暖着,轻声问祁方焱:“你去哪了.......”
祁方焱说:“不是要私奔吗?”
宋斯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立刻坐直了身子和祁方焱说:“我已经订好了去加拿大机票,我们.......”
“我知道。”祁方焱打断了宋斯宁的话,他将身后的背包拿了下来,说:“我刚刚查看了我的航班信息,看见你订的机票,明天上午十点钟,飞多伦多的航班是不是?”
宋斯宁看着祁方焱愣愣的点了点头。
祁方焱继续说:“明天的发布会一旦开始他们就会发现你和我已经走了,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冻结我们的银行卡,所以不能将钱存到银行里,只能带现金,我刚刚去了一趟银行,将你带的钱换成了加币。”
祁方焱将身后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两个厚厚的信封,继续对宋斯宁说:“但是那些钱不能都带走,前往加拿大每人随身携带不能超过一万加币,否则就要向海关申报,一旦在海关耽误过多时间我们很有可能被你的家人直接拦截在机场,所以我们两个人只能一人携带一万加币,这是我换的两万加币。”
祁方焱将那两个信封放到床上,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两件厚重的全长羽绒服,对宋斯宁说:“加拿大那边冷,这是给你买的衣服,还有给你买了一些药,到时候一起带上飞机,时间紧急,暂时只能准备这些,其余的到那边再买也不迟。”
祁方焱说话的语速很快,说完他看向宋斯宁,却发现宋斯宁眼睛一直出神的望着他,好像并没有再听他说什么。
“怎么了?”祁方焱问。
“祁方焱,你......真的答应要和我一起走了吗.......”
宋斯宁时到今日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一个人被锁在卧室的日子里,在他自己一个人一意孤行订机票的时候,他什么后果都想到了。
他想过祁方焱可能会拒绝他,可能会不要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祁方焱会这么干脆,仅仅是他说了一句要一起私奔,祁方焱就查到他的机票,在他睡着的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便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周到,还要体贴。
祁方焱抬手宋斯宁额间垂下的头发抚在脑后,低声回答宋斯宁的问题:“如果你想好了,那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你没有想好,随时都可以后悔。”
宋斯宁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抬手抱住祁方焱,头靠在祁方焱的肩上,说:“我想好了,这么多天我每天都在想,每时每刻都在想,没有什么时候比我现在想的更好了,我要和你一起.......我只要和你一起.......”
宋斯宁将祁方焱抱的很紧,身上的被子滑了下来,后背容易吹到冷风,祁方焱拉开了身上羽绒服的拉链,上床将宋斯宁抱进怀里,用羽绒服裹住宋斯宁的上半身。
祁方焱轻拍着他后背,对他说:“宁宁,你想好了就好。”
宋斯宁靠在祁方焱的怀里,感受着祁方焱的体温,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一下就从地狱飞到了天堂,整个人飘飘忽忽的。
他问祁方焱:“你爱我吗?”
祁方焱说:“爱。”
“有多爱?”
“很爱。”
听见祁方焱这样说,宋斯宁嘴巴都勾起了笑,他的脸颊在祁方焱的怀里蹭了蹭,说:“我也觉得你很爱我,连那样发布会你都愿意去......”
宋斯宁说了这句话,忽然又有点不确定了,他抬起头黑黝黝的眼睛望着祁方焱,确认道:“你是为了我吗,祁方焱?”
祁方焱说:“不然呢?”
宋斯宁这才得意的笑了,抱着祁方焱的手收的更紧。
这个时候的宋斯宁脸上亮起了生动的表情,不再死气沉沉,不在冷漠孤僻,就像是之前他呆在祁方焱身边时那样,娇气,爱生气,但是也爱笑。
高兴过后,宋斯宁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问:“祁方焱,你的护照拿了吗?”
“拿了。”祁方焱说:“刚刚回家拿的。”
宋斯宁有些担心的说:“你父亲没有发现你吧.......”
祁方焱说:“他不在家,应该是在筹备明天的发布会。”
说到这里祁方焱反问宋斯宁:“你呢?”
“一样。”宋斯宁趴在祁方焱的怀里说:“他们这些天都在忙着处理外界舆论还有发布会的事情,好几天都没有回家了,这些天一直都是胡姨和保镖看着我。”
祁方焱又问:“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说道这里,宋斯宁就委屈了,他仰起头翘着嘴对祁方焱说:“我这几天都吃不下饭,绝食了好几天,胡姨心疼了,怕我想不开,今天瞒着众人偷偷放我走了。”
祁方焱说:“胡姨对你很好。”
宋斯宁恩了一声,低声说:“其实胡姨早就看出来了.......”
祁方焱怔了一下,问:“看出来什么?”
宋斯宁扬起头,下巴抵在祁方焱的心口,用食指指了指祁方焱又指了指自己,最后他轻声说了一句:“看出来了我们啊,笨。”
那一天晚上阁楼很冷,房间的白炽灯因为电路老旧一直滋滋啦啦的忽明忽暗,宋斯宁却被祁方焱紧紧的拥抱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从这些天的遭遇,一直聊到了以后去加拿大的生活。
一连几个小时,像是要将这么多日没有说的话都统统给补回来。
这一夜他们没有睡觉,直到天边隐约露出了亮光,他们该出发了。
冬日的早上雾蒙蒙的,又湿又冷,宋斯宁穿着祁方焱给他新买的羽绒服,像个大被子一样将他从头裹到了尾,脖子上带着胡姨给他织的白围巾,只露出来一双大眼睛。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祁方焱也带了一个口罩。
祁方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上了车。
从车队到机场这一路时间不短,需要两个小时,宋斯宁容易晕车,一路上都被祁方焱抱在怀里,祁方焱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睡觉。
昨晚没有睡,宋斯宁被祁方焱这样抱着哄着当真在车子摇摇晃晃中睡着了,引得司机频频从倒车镜里看向他们两个人。
宋斯宁包裹的太严实,看不出是男生还是女生,司机以为是个女生,只是在心里不住的感叹现在的小情侣真腻歪,就连坐个车都要抱着。
后来到了机场,从取票到安检再到候机一切都很顺利。
到了九点半的时候,空中响起了登机广播。
这个时候祁方焱的手机响了,祁方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是祁军的电话。
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是在催促他赶紧到达发布会的现场。
祁方焱转过身看向宋斯宁,宋斯宁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也正侧着头看着他。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