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四五天了。
陈翡想着宁霄,走到洗漱台才发现周渡还在,还在盯着他,虽然无语,他还是解释了下:“没想着去旅游,我就找宁霄吃个饭。”
宁霄说要减肥,说不定已经瘦下来了。
他还挺期待。
出去找朋友吃饭很正常,他没必要跟着,也不能跟着。周渡洗手,看着泡沫从指间滑下,他心里清楚不能去,但他只要一有很想做的事,就又会自动合理化这一切。
他看着陈翡,陈翡在刷牙,看见他看他,睫毛动了下,半弯的眼睛不笑也像笑。
他在说,跟着我。
偷偷跟着我。
保护我好吗?
周渡头疼,实在是分不太清,他都要在心里同意了,陈翡吐掉了泡沫,口齿不清:“我晚饭前回来。”
周渡的下眼睑跳了下:“……嗯。”
听到回应的陈翡又看了下周渡……一大早,还长得挺帅的,他甩了下手,脸也湿湿的,唇也湿湿的:“哥。”
周渡侧头。
陈翡凑到周渡下巴上亲了下,又亲了下周渡唇:“早上好。”
周渡抬眼,笑了起来:“早上好。”
陈翡亲完才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那么不好意思,他用沾湿的手在镜子上画了个笑脸,然后又画了一个。
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刷完牙就会一起画。
小时候是三个依偎在一起的笑脸,他,妈妈,爸爸。
现在是他,周渡:“哥。”
周渡不知道陈翡小时候的事,但他在陈翡眼里看到了怀念,知道陈翡曾经有个很幸福的家,他看着陈翡,眼神没办法地抑郁。
陈翡扯了下周渡的袖子:“你。”
“我。”
周渡没说话,他揉了下陈翡的脑袋,陈翡刚打理完头发,他当即用手肘捅了下周渡的腰,不满道:“滚啦。”
……
早餐是胡萝卜青椒饼,炒青菜、芝士香肠饭团,用黑米绿豆打的豆浆。
陈翡用叉子戳着切好的芝士香肠饭团:“怎么还有肉松和海苔?”
周渡:“不喜欢?”
陈翡就是觉得这早餐有点像小孩子吃的:“还行。”
周渡:“豆浆还烫,等会儿喝。”
陈翡瞥了周渡一眼,没说话,当他傻吗?
周渡想捏陈翡的脸,但没敢上手:“晚上想吃什么?”
陈翡本来都想念菜谱了:“看我中午吃什么吧。”
周渡:“那你记得提前跟我说,我提前去买菜。”
陈翡不喜欢青椒也不吃胡萝卜,做成饼还挺好吃:“哦。”
周渡提议:“你要不要跟着我去买菜。”
犹豫一秒就算他输,陈翡:“不去。”
周渡:“去了给你买大螃蟹和大虾。”
陈翡又不差这一口,还大的:“多大?”
周渡:“帝王蟹和波龙。”
“!”果然好大,陈翡坚信大的就是好的,“我下午早点回来。”
还会跟他一起去买菜,真乖,周渡摸出一张卡:“这张直接刷。”说着,他想起了他前些天给陈翡的那张银行卡了,“上次给你的银行卡呢?”
什么时候……哦,陈翡总不能说扔了:“不小心丢了。”
周渡:“丢了?”
陈翡扒了口菜以掩心虚:“嗯。”
看透不说透,他们就还是对方最亲爱的亲爱的,周渡给陈翡夹了个小饼:“半个月都没花钱,真勤俭持家。”他见陈翡瞅他,“这张别丢了,不记名,没密码,丢了就真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翡总觉得周渡在阴阳怪气。
周渡提高音量:“陈翡?”
“……”看在卡的份上,陈翡:“哦。”
.
陈翡8:37出门,周渡在8:43频频看时间。
怎么还不到下午?
周渡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回事,他也得干自己的事。开学之后他就没去过153俱乐部了,孙文耀八成要疯了。
孙文耀确实要疯了,但也没彻底疯,应该是名气打出去了,他们俱乐部又来了俩这行的翘楚,还是俩外国人,俩老外也没别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在周渡工作的时候旁观。
这能不答应?
这肯定得答应。
店里的订单他们是能独立处理了,就是俩老外要坐不住了。他们听说周渡在才来的,不然谁稀罕在这么个小俱乐部。
但这都一个月了,别说周渡了,确切的小道消息里出现过的梁辽都没再来过。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周渡投资这个俱乐部,他人不来,他们待在这儿有什么意义?
俩老外会说中文,但不熟,一激动还是会飚母语,飚母语也就算了,他俩还有口音,孙文耀听了会,不能说是听不懂,是完全听不懂。
一般人也很少能接触到德语。
孙文耀也没愁太久,今儿,就今儿。
小小的俱乐部蓬荜生辉,梁家、陈家,徐家都是数得上号的家族,放到哪都说得上是显贵,都哪都是有人巴结的。
……上次光是徐孟一人来,海市的富二代圈都震了下。也就他们低调,不然这没一会儿这就该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周渡有自己的办公室,当然,他不讲排场,他的办公室就是个休息的地儿,椅子都没几把。
徐孟玩着个打火机,坐到老板椅上跷起腿:“这看着挺简陋的,但一想这是咱渡哥的办公室,我在他的办公桌上跷着腿。”
“别说,真爽。”
血痕都很淡,也就太密,不然都不用包扎,陈晨在想要不要把绷带拆开,他也没看徐孟,只是嗓音照旧阴冷:“那你可坐稳了。”
徐孟当即就觉得有些烫屁股,他站起来,还用袖子擦了下办公桌:“晨晨,你确定渡哥又犯病了?我上次来他挺好啊。”
梁辽则看向门口:“呦,咱渡哥都混成国际公司了,还有老外。”
霍夫曼被同伴推了把,用他蹩脚的中文问:“周先生在吗?”
这中文水平,梁辽笑着朝俩人道:“你说我说个顺口溜他俩听得懂的不?”
闲着也没意思,徐孟举手:“五万,听不懂。”
陈晨见俩人瞅他:“无聊。”
梁辽:“玩一把嘛。”
徐孟也附和:“来嘛,小晨晨难道跟不起?”
这俩贱人,陈晨突然笑了,眼睛微眯,舌尖猩红:“你俩以为我被赶出来就没钱了?你俩赌多大的?数额不对我通吃。”
梁辽和徐孟这俩狗确实在私下赌被赶出家门的陈晨身上能有多少钱……梁辽看向陈晨:“两万?”
徐孟比梁辽大方:“十万!”
“这把庄家通吃。”陈晨伸手,“把赌注都拿来吧。”
都被赶出家门了,陈晨身上绝对没带卡,梁辽不服:“你能带多少现金?”
徐孟也不服:“就是,你有钱还住渡哥那?你俩穷鬼能有多少钱,捡垃圾吧!”
俩没见识的货,陈晨淡淡道:“我拉了一皮箱现金,应该有五百万吧。”
梁辽:“?”
你有病啊你拉一箱子钱。
徐孟觉得这算是一种行为艺术,但也觉得晦气,他把车钥匙扔给陈晨:“倒霉……这可是我的爱驹,你可要好好爱它。”
梁辽赌的不是车:“我北海道有套温泉房,你今年去玩吧。”
俩老外听不太懂,孙文耀听得眼泪要从口水流出来了,他不知道梁辽那套房多少钱,但徐孟开来那辆车八百多万啊。
有钱人这么玩得吗?
你们有病吧。
正热闹的时候,周渡过来了。
俩老外其实分不清亚裔面孔,但周渡绝不在此列,在看见周渡的那一刻他们疑虑尽消,就光剩下激动了。
俩老外红白着脸打招呼:“周、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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