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树沉默了一瞬:“谢谢。”
“所以,那个果篮其实是林予路送的。”
纪树显然不能明白我语句的跳脱性。
我倒是平静得很,放慢语速道:“其实你住院的时候他送了好几次,全被我扔了。”
纪树也很抽象:“你想吃水果吗?”
我摇摇头,手指拨弄着花瓣。
纪树看着我的动作,低低开口,“其实我也送过你花,只是你忘了。”
我当然没忘。
那是我们高考完正式毕业那天。
当时我们五个人在这种大家都因为离别和毕业氛围感的而伤心的时分,心大得谁也没想到毕业以后会不会分开这件事(当然了后来确实都没分开),我们依旧快乐无边。
当时哪怕只是初夏,天气也已经热了起来。我还记得那天我们五个报复学校的毕业生在学校里窜得差点没先被保安大爷赶出校门就先热中暑了——当然除了纪树,我的优雅老婆,他还是那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中年文艺读物博主的样子。
那天的最后,夕阳摇起尾巴。在校门口,我收到我人生中第一束花。
白玫瑰。
纪树送的。
当时,沈清妙问:“你俩这是要求婚吗?”
白雨洋说:“让我们祝福这对新人。”
付斯则阴阳怪气:“哎哟喂,我们怎么没有花收啊。”
我说滚蛋我要入洞房了,拖着纪树的手小跑着溜了。
纪树问:“不和他们吃饭了?”
我一手抱着花,一只手拽着他手腕,往身后看了一眼,摇摇头:“不吃了。”
他问:“不舒服?”
“不是。”我停下脚步,“和他们在一块儿我们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
纪树也跟着我停下脚步,笑了一下,“以前不也是大家一起玩吗?”
“今天不一样吧?”我说,“我觉得今天不一样。”
夕阳最后一点信号也被吞没,夏夜晚风吹过来了。夜晚霓虹车灯让不远处的主街越发热闹,而我们站在小巷尽头高大的乔木边。
这天我才发现,这条回家的路我们一起走了上万次。
“每个可以被赋予特别意义的日子都是纪念品。”我想了想,“总要庆祝一下吧?”
被我握着手腕的纪树抬起手指,也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腕,“就毕业了。”
他声音轻轻的,尾音很柔和。
我看着他,点点头。
“抱一下吧。”纪树顿了顿,补充道,“当庆祝毕业。”
我眨眨眼,很难说不惊讶。毕竟他是中年读物博主……不是,毕竟以前这种要求都是我死皮赖脸提的。
我当然张开双手。
纪树把我搂进怀里,我们之间只隔着那束玫瑰花。我听到他贴着我耳朵说:“我好喜欢你啊。”好像错觉,又好像带着玫瑰花香。
我停顿半秒,开心地笑起来:“我也是。”
纪树愣了愣,松开手,离开了这个拥抱。我再看到他表情时,他嘴角带着一点点笑意,“是吗?”
他也应该很开心吧!
“是的。”我说,“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以前是,今后也是。”
第33章 塌完了
33
纪树放在花里的卡片,到现在还完好地夹在我的五三里,躺在我的书柜上。
思绪回到现实,我说,“我忘了。”
纪树没说话。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你再补我一束白玫瑰吧。”
纪树说可以,又说不可以。
我说你没事吧?
纪树已经把花全部抱进怀里,抬起眼,眉眼之间依旧是淡淡的:“你是谁?送你干什么?”
我指了指自己,“我是乔稚啊。”
纪树沉默。
我思考了一下,“总不能说我是你老公吧?”
纪树:……
看着纪树露出一副不想搭理我的表情,我还是决定先去找个花瓶。刚要起身,却被纪树一把捉住了手腕。
我又扭头看他。
“你总说我好,我真的好吗?”这应该是个被问出陈述句语气的疑问句。
我歪歪头,觉得有些好笑:“你在问什么没必要的问题,你当然好啊。”
纪树说:“哪里好?”
我一时间居然被问住了。
他好像陪伴我太久了。久到他的好已经渗透进我生活的每个角落,变成化学中不可说的第119个元素。而我毫无疑问,在他的这份好里活得惬意又风光,慢慢长成拥有很多爱的大人。
“那可太多了!”我说,“家世好、赚得多、还是个大帅哥……”
换纪树要转身离开。
“但最重要的是。”我拉住他的手腕,“因为你,我时常觉得幸福。”
纪树停住了。
我俩这么诡异地蹲着对视了半晌,他忽然开口问,“那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想说你这个话题变得有点太快了吧,看着他的脸,却又想说好。
于是我真的说了好。
说完,我觉得气氛更诡异了。
纪树像是有点紧张,“真的?”
难得见到他紧张的时刻,此刻我忽略了他的提问,只是觉得——好可爱啊!
直到纪树又问了一遍,我才回过神,“啊”了一声,“真的啊。”为了表示真实性,我甚至严肃了一点儿表情,“我考虑了你之前的提议,我们俩在一起好像确实能避免掉之前那种冷战吵架的情况,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真能降低分开风险的话就最好,你说呢?”
纪树看着我,并不说话。
他看得我复盘了一下我刚才说的那段话——应该没有什么语病或者逻辑错误啊?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不满意?”
“不是。”纪树像是从走神里刚回来,“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沉没成本。”
我问:“所以呢?不同意?”
“不。”纪树怀里抱着花,半跪在地板上凑过来,低声道,“所以可不可以让我先亲你一下。”
好,不愧是纪树。走流程这么快的吗?
但我是谁,我是乔稚啊!
今天这个贱,我必须要犯。
于是我反客为主,“我亲你吧。”
我也没给他反抗机会,抬手把他眼睛蒙住了。长长的睫毛在手心里划呀划,我抓起纪树的手,在手背上亲呀亲。
……形容得好像有点猥琐了。
松开手的时候,纪树睁开双眼,愣了愣,“就这样?”
我说,“你不懂,亲公主就得这么亲。”
我清楚地看见纪树把笑压下去了。
“忍什么?”我松开他的手,big胆地去掐他的脸,“你就承认你很开心呗,就承认你喜欢我喜欢得要死呗?”
我说了,今天这个贱,我必须要犯。
没想到纪树点点头配合着我说,“是的。”
“No!”我又贱嗖嗖地摇头,“不要说喜欢我,要说在你富饶的土地上我也是你唯一的玫瑰。”
“好。”纪树停顿了一下,“我会按时给你浇水。”
说到浇水,我又想到我起身的初衷——找花瓶装水养花。
然而就在我刚起身时脚一发软,一屁股摔在了我的小竹马面前。一时间人仰马翻,我视线里的纪树倒了个个儿,我和纪树呈上下这个字型状面面相觑。
我颇为尴尬地说,“呃呃,不好意思,王子脚蹲麻了。”
醉了,好歹让我装完b帅气离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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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聂鲁达老师,我乱写的,我给你磕头
第34章 塌了二分之一
34
和纪树在一起之后的生活好像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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