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浚邦平静地说着这一席话,让梁成轩的内心触动不已。类似的话,在陶浚邦出狱以前,梁成轩曾经说过,但那时的陶浚邦冥顽不灵,认为叶懿川依然在等他。是出狱后的生活让陶浚邦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感受时代的发展和时间对人的作用,所以他想清楚了,有此感言吗?
无论如何,因为这样的话梁成轩曾说过,假如现在问陶浚邦为什么突然想通,反而不妥。梁成轩就此顺势说:“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陶浚邦点点头,说:“水烧好了,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时间很晚,我先回去。你早点儿休息,我们改天一起吃饭,在我回宝安以前。”梁成轩说,“找个你不忙的日子。”
“好。”他没有坚持,“我送你出去。”
“他没说什么吗?”叶懿川问。
高植桐遗憾地摇头,说:“但牟云笙的作风向来如此。在案件当中他只在乎委托人的利益,所以就算这项证据关于事务所的名声,他也未必会在意。”
叶懿川深吸了一口气,手指在办公桌的桌面上不断敲点。
高植桐试探地问:“叶先生,如果牟云笙最后决定在上庭时使用这项证据……”
叶懿川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乖觉地低下头。
正在此时,唐一一走进办公室,在门内向叶懿川欠身行礼,道:“叶总,罗昶罗先生在外面,需要告诉他,您不在吗?”
自从叶懿川回到析津后,这个姓罗的记者已经找过他不少次。他只有唐一一的联系方式,所以每次唐一一都会回绝他,叶懿川没有时间。叶懿川没有想到,他现在居然选择了不请自来。
只是一名传记记者而已,找谁当素材不行?为什么非得这样穷追不舍?叶懿川既不耐烦又觉得蹊跷,问:“他说了为什么找我吗?”
唐一一正要开口,瞥了一眼高植桐,又没有出声。
见状,叶懿川道:“高律师,关于那项证据,请你以对方会出示为前提,做好应对的准备吧。辛苦你了。”
“好,我知道了。”高植桐微微欠身。
唐一一帮她开门,把她送出去。
高植桐甫一离开,叶懿川立即从办公桌前起身,转身面对身后的落地窗户,望着窗外的析津城,啧了一声。
不多时,唐一一重新回到办公室。
叶懿川听见她的脚步声临近,回头问:“姓罗的来干什么?”
唐一一谨慎地回答:“他说,他找到您高中时期的一位好友,了解了一些与您有关的故事。想问您,是否可以写在传记里。”
“什么?”叶懿川上高中时哪里来的好友?他啼笑皆非,“好友?谁?”
她更为小心地回答:“说是,陶沛廷先生。”
听见这个名字,叶懿川的心瞬间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
第83章 总裁与律师-10
罗昶再一次通过唐一一联系叶懿川时,叶懿川根本不记得这是何许人也。若不是他三番五次纠缠,叶懿川恐怕连他第二次找自己都忘记了。他早应该想到,就算他的经历看起来再怎么离奇,一名传记记者都不至于这么穷追猛打,除非,罗昶连他以前的事都知道了。
坐在沙发上的罗昶,比起自信,叶懿川更愿意用嚣张来形容他。他毫不顾忌地环顾叶懿川的办公室,在落座后,居然还对唐一一说,他需要一杯茶。
唐一一的眉尾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她看向叶懿川。
叶懿川用眼神示意她去置办,瞥向罗昶时,没有主动说话。
待唐一一离开后,罗昶对叶懿川微微一笑,一度保持着怡然自得的姿态。许是叶懿川始终表现出漠然和不屑,他的得意洋洋终于收敛,但看得出来,他的兴致依旧很高。
“前年春天,与叶总在俱乐部见的一面,让我对您印象深刻。我也是三十多没到四十,非常崇拜您成功的经历。但因为您的行程紧张,所以没有给我采访您的机会。”罗昶笑了笑,“在那以后,我对您的崇拜有增无减,更加好奇您是如何获得今时今日的成功。恕我冒昧,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通过别的途径了解您。不过,据我所知那些都不是什么秘密,因此我想,应该也谈不上冒犯。”
因为没有时间所以没有给他采访的机会?这家伙怎么这么会自圆其说?叶懿川挑了一下眉,没有答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想听听他要怎么把这个滑稽的故事继续往下编。
唐一一为罗昶送来一杯热茶,立于门内等待。
在叶懿川空洞的注视下,罗昶继续侃侃而谈:“您的经历真是非常传奇。您出生在滇省的一个边陲小城,家境一般,您从小父母离异,母亲改嫁至粤省,您随父亲生活。您的父亲经营一家珠宝加工铺,他本身是加工师傅。因为有这样的基础,所以您从小就接触珠宝设计和加工工艺。这是网上的百科里对您十八岁以前的记录。通过高考,您考上国家地质学院。在校期间,您参加了由Kuroki珠宝集团赞助的国际青年珠宝设计大赛,得到第六名。虽然没有获得奖杯,您却因此结识了现在Kuroki的董事局主席石万涛。当时,他和您现在一样,既是Kuroki的总裁,又是总设计师。从那时开始,您跟随石万涛先生学习珠宝设计,逐渐走近Kuroki集团,您的人生也从此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些都是网上能够查到的东西,从罗昶的表情,叶懿川可以看得出来他只是为故事说了铺垫。既然他来的时候提到陶沛廷,叶懿川自然明白他想说的并非前面的这些。他微微努了一下嘴巴,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
此时,唐一一问:“叶总,和马总约好的电联时间就快到了,需要往后延迟吗?”
至此,罗昶的脸上显露尴尬。他从走进办公室后一直表现出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这份自信终于有了消停的趋势。
叶懿川漫不经心地回答:“往后推迟十五分钟吧。”话毕,他挑眼看向罗昶。
罗昶的坐姿明显端正了许多,语速也加快:“您的父母离异,是因为您的母亲在婚内出轨。您的父母离婚后,父亲沉迷于赌博,为筹集赌资,他欠下巨额的高利贷。放高利贷的,是当地一个叫做草伏帮的黑社会团伙。非常离奇的是,您居然和这个团伙老大的儿子关系亲密。那个人叫陶沛廷,也就是现在的梁成轩律师。”
听到这里,叶懿川的目光骤寒。
“您和陶沛廷交往的时候,应该不知道他是草伏帮帮主的儿子。陶沛廷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陶浚邦,在高中时和您是同班同学。我猜,当时他和您的关系也不错。草伏帮的二把手传闻中是双性恋,您的父亲知道他喜欢漂亮的男孩儿,为了偿还赌债,把您送给那个男人。”他的目光开始不断地在叶懿川的脸上游巡,好像想从叶懿川的脸上找到更多值得书写的题材。
“您遭到了那个男人的侵犯。您的所有苦难明明和草伏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您在遭受侵犯以后,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投靠陶沛廷。您去找陶沛廷的当晚,您的父亲被人枪杀。现场的痕迹、犯案工具、证人证词……种种信息表明,杀害您父亲的人是陶沛廷。但只有您和陶沛廷知道,案发当晚,陶沛廷有不在场的时间证明。
“你们俩都知道真正的凶手是想嫁祸他人,我猜,陶沛廷在看见作案工具的时候就知道是谁陷害他。陶沛廷的父母为了救出儿子,积极走动,反而给了警方机会调查草伏帮。不久,有人证实陶沛廷在当晚确实有不在场证明,陶沛廷获释。警方很快抓捕了真正的犯罪嫌疑人——陶浚邦。陶浚邦对自己的犯罪现实供认不讳,并对作案动机、手法和犯案工具的来源进行说明。草伏帮一直利用花马州的地域优势进行走私军火的买卖,除此以外,他们还在当地做卖淫嫖娼、赌博、放高利贷的勾当,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因为他们的势力强大,又有靠山,当地警方一直拿他们没有办法。但经过陶浚邦的供认,走私军火的事证据确凿,有了上级部门的指令和协助,草伏帮被一锅端掉。陶沛廷随父母逃亡国外,给您带回来的,是他们全都客死他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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