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里太潮了,本来就不适合住,人又多,小猫崽大点会跑了大猫就带它们就搬走了。”
薄淙说完也坐下来,看着不高兴的陈越泱,他很少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着的,好脾气的样子,现在生起气来模样倒有几分生动。
“找不到也没关系,”薄淙用膝盖碰了碰陈越泱的腿,“只要有缘分,早晚还能遇见。”
陈越泱晃了晃腿,过了一会,慢吞吞的说:“饿了。”
“我也饿了。”
薄淙从沙滩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子,然后把手伸出去递给陈越泱,“我们去吃点好的。”
陈越泱嗯了一声,抓住薄淙的手被一把拉了起来。
薄淙说的吃点好的,是宁梁家的烧烤。薄淙把三轮车停在自己家店门口,一边拿东西一边喊董佩兰。
“妈,您把车骑回院子里啊,我去宁梁家吃饭。”
董佩兰从屋里跑出来,应了一声:“你去吧,我跟你爸去你二姑家,就不带你了昂。”
薄淙把东西放下,去拿第二趟,边走边说:“别带我了,我跟我同学一起吃,把家钥匙给我留下啊妈。”
“知道知道。”董佩兰擦了擦手,跟着出来,陈越泱正从后面车厢里往外拎奶,转头跟董佩兰打了个照面,一下愣住了。
“这是?”董佩兰也愣了一下,看着陈越泱,然后又看薄淙。
薄淙接过陈越泱手里的两箱奶,说:“这是我大学学长,在学校认识的老乡。”
“噢,你没和宁梁去啊,我以为你俩一起去的。”董佩兰笑了笑,又看陈越泱,陈越泱仍然站在那没动,少见的有点木讷。
“阿姨好,我叫陈越泱。”
“你好你好,长得真白净,”董佩兰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陈越泱,然后说:“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哇?”
“是吗。”陈越泱局促的笑了下。
“您上哪眼熟他,都没见过。”薄淙洗了个手从屋里出来,在董佩兰手里抢过门钥匙,“我们过去了啊。”
董佩兰被薄淙打断了,扭头挥了挥手,“去吧去吧,钱不够跟我说昂。”
天已经黑了,宁梁家门口的桌子坐满了一半,门口的几个烧烤架呼呼的冒着烟,一阵阵的烤肉味随着烟飘出来,宁梁拿着个大蒲扇,穿着背心,正在不停扇着。
薄淙找了个桌子让陈越泱坐下,然后冲宁梁那边喊了一声:“老板点菜。”
“滚,别给我添乱。”宁梁头也不抬的骂道,“吃什么自己烤,没空伺候你。”
薄淙进屋拿了几瓶冰豆奶放桌子上,递给陈越泱一瓶,“你想吃什么,我去拿让宁梁烤上。”
“我不吃羊肉,不吃脆骨,不吃韭菜,不吃蒜,”陈越泱飞快地说道,“别的都行。”
“好,吃辣吗?”
“吃一点。”
薄淙去拿了两盘干碟蘸料和辣椒酱,抓了几包小饼,走到宁梁旁边低着头说了几句话,闷头扇扇子的宁梁一下抬起头来,往陈越泱这边看,陈越泱冲他招了招手,宁梁呲牙笑了一下,扔下扇子过来了。
“越哥!”宁梁在板凳上一屁股坐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要来,我先给你们烤着。”
“不是我和薄淙自己烤吗?”陈越泱笑着说。
“哪能啊,我说的那是薄淙,我没看见你,让他给你烤就行,他从小跟我一起烤到大的,他烤的也好吃。”
薄淙走过来放下东西,“忙吗,我们一块吃点。”
宁梁看了他一眼,“忙啊,这还没开始上人呢,刘哥今天请假就靠我了,你们吃吧。”
陈越泱跟着两人一起过去,看着薄淙熟练的把肉串放到烧烤架上开始烤,陈越泱从后面拿了把扇子在旁边帮他扇。
“呛吧?”薄淙问他。
“都没扇我脸上。”
宁梁给他们这边加了两块碳,火大了一些,很快飘出来的烟里就带了香味。薄淙撒完调料后拿了一串五花肉递给陈越泱,“熟了,尝尝好吃吗。”
“肯定好吃。”陈越泱嘟囔了一声,接过来吹吹气,咬了一口,“好吃,特别嫩。”
薄淙又给了他一串烤火腿,从旁边拿了两个铁盘,把烤好的串放上面,跟宁梁打了声招呼,和陈越泱一起去坐下了。
陈越泱在薄淙后面问他:“你经常来这帮忙吗?”
“从小我只要晚上来找他玩就帮忙,他家特别忙,我家是白天忙,白天宁梁没事了就去我家跟我看店。”
陈越泱点点头,手上忙着卷小饼,先沾了点辣椒酱和干碟,然后把滋滋冒油的肉串放上面攥住拉出木签,卷一下就能吃了。
过了一会宁梁他爸炒了两个菜让宁梁给他们端了过来,说看他俩吃得特别猛觉得不够吃。
“你俩下午逃难去了啊?”宁梁在两人对面坐下,拿了串肉两口吃没了。
“去海边了,爬上爬下的,还给我妈买了一堆东西,累死了。”
“明天就中秋了嘛,肯定要买东西。过完中秋就要开学了,还不如不过。”
“你上什么大学啊,你就该初中毕业继承烧烤店,出了家门跟要你命一样”
“恋家你懂不懂?”宁梁大手一挥,“你肯定不懂,我从小就没见你想过家,越哥你恋家吗?”
“我还行吧,我家亲戚少,回家就只有我爸妈。”陈越泱还在吃,低着头说话含含糊糊的,“但上几个月学不回还是会想他们。”
“是吧。”宁梁拿了串鸡翅给刚跑来的老六吃,老六叼着又慢悠悠的跑回了拐弯的槐树那里,宁梁回过头,又问:“越哥你爸妈是上班吧,和我们两家不一样。”
“他俩都在政府上班,”陈越泱想了想,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琴岛旧建筑多,他俩就是管那个的,成天修修补补,不怎么着家。”
“那不特别厉害啊!”薄淙惊讶道,“怪不得你也学这个。”
“没什么厉害的,我还觉得你们学设计的更厉害呢。”
宁梁说:“不过我看那些建筑都挺好的,有什么可修的。”
陈越泱笑眯眯的:“保护也是修缮的一种嘛。”
“那你们专业肯定也学画画吧?”
“学一点,不如你们精,会就行。”
“你还别说,我高中学美术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报工科。”宁梁拍了拍薄淙,“他当时每天除了画画就是想以后报什么专业,特别怕让他报设计,结果被我们美术老师坑了,风景园林,跟我们说的时候把后面设计俩字去了,就这么报上了。”
“园林设计多好啊,你们是还没去看过平江的园林,学园林来平江才是来对了。”陈越泱正色道,“去看了你们就知道自己专业的伟大之处了,我一个外行都觉得特别妙。”
薄淙点点头:“我们打算以后去看的,等凉快一点。”
陈越泱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了:“平江和琴岛都是特别好的地方。”
周围人声鼎沸,薄淙喝着豆奶,时不时看一眼还在吃烤串的陈越泱,比之前在平江吃得多了一倍。他忽然有点得意,心想夏天还是要吃烧烤才行。
中秋节早上,薄淙睁眼已经十一点了,把前两天没睡好的觉都补了回来,下楼时被薄林山好一顿阴阳怪气。
“我以为你开学连夜跑了呢,原来是没醒啊。”
薄淙吃了个月饼垫肚子,被董佩兰一顿说。
“马上去奶奶家吃饺子了,你吃这么大个月饼不怕顶着。”
“我饿。”薄淙咽下去,倒了杯水顺了顺。
明天要开学,在奶奶家吃完午饭没一会就回家要收拾东西了,董佩兰嫌他不早收拾,又是一顿唠叨,薄淙老老实实的听,听完了就说再也不了。
晚上宁梁来找他,又哭丧着脸,薄淙特别崩溃,说:“我求你了别跟我哭,我真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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