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站在街上,支着个小摊,透明板内全是提前串好的东西,想要什么自己点,点完马路边挑个塑料桌椅坐下就能开吃。
条件朴素艰苦,郁迟冷到站在祝野的身后。
“冷了?”
祝野又掏出他那个毛茸茸的小熊围巾:“要不要?”
“不用。”
郁迟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你偶像包袱也太重了。”
祝野摁住他,苦口婆心:“今天节目组拿着那个大摄像机怼着我们拍,这边的大爷大妈都以为是在拍短视频呢,方圆百里,黑灯瞎火,真不一定有人认得你。”
郁迟被迫套上了自己小学开始就坚决抵触的毛绒小熊。
“还挺好看的。”
祝野笑起来:“要不要给大明星拍个美美照?”
郁迟冷着一张脸:“不好看。”
浑然不知,头上的熊耳朵被风吹的抖了抖。
真可爱啊。
忽视郁迟越发冷漠的表情,祝野捏了捏他头上的耳朵,对着相机后置连拍了几张照。
烤串上来的时候,祝野将刚才拍的几张照片给郁迟看:“四选一,挑哪一张?”
郁迟正拿起一串骨肉相连,一抬头,在四张几乎没差的照片里挑中了第三张。
这张照片因为模糊有些失真,祝野几乎完全偏向他,笑着比了个耶的手势,而他当时在看上桌的烤串,并没有看镜头,虽然没笑,但也能感觉到是有些开心的。
祝野指尖一动,将照片换成了锁屏。
郁迟食量小,吃了两三口就放在盘子里,积累了三根以上,祝野就直接将他盘子拿过来,和自己的干净盘子换位置。
等换完,两个人都愣住。
“怎么了?”
祝野一边吃,一边觉得奇怪:“你看着我干什么?吃啊。”
郁迟指了指他手里的烤串:“那是我吃剩的。”
“知道是你吃剩的,我又不嫌弃你。”
祝野说完,才听懂了他的意思。
他们现在这个关系,直接吃对方剩下的烤串,好像是有些不合适。
祝野举着串签,小心翼翼观察郁迟的表情。
“想吃就吃。”
郁迟不知道想起什么,叹了口气:“反正也不差这点儿了。”
祝野松了口气。
这家烧烤其实不是特别好吃,调料放的很多,味道偏重,火候也不是特别到位,但是祝野和郁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单独两个人坐着一起吃烤串。
一直吃到凌晨一点多,两个人吹着风,骑着电动车回去。
祝野开的很慢,很稳,郁迟直接靠在他后背上睡着了。
这个时候,祝野心里想,如果是他的话,住在小镇里,做一对特别平凡的夫夫,肯定也很不错。
*
被选择的人,第二天早上才会被通知约会对象和地点。
祝野七点多就起来到客栈吃早饭。
餐厅里,他碰到一起嗦粉的方随。
“早。”
方随朝他打招呼:“哥,你今天打扮的挺好看啊。”
“好看吗?”
祝野那点开心就差摆在脸上了:“是准备了挺久。”
两个人在餐厅面对面吃饭。
八点整,节目组派人来通知约会对象和地点。
祝野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要先走了。”
“没事儿,你先去吧。”
方随摆了摆手,做好了今天带薪休假的准备。
工作人员一路走到两个人的位置面前停下,将约会的邀请卡递给方随。
“递错人了。”
祝野解释说:“他是方随,我是祝野。”
工作人员:“没递错,就是给方随的。”
方随从面里抬起头,和祝野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祝野冲他挑了下眉,看好戏:“不会是虞娆或者方歌选了你吧?”
方随也觉得奇怪。
他将邀请卡接过来,打开一看,愣住。
“谁啊?”
祝野凑过来看热闹:“郁——迟,哦,是……”
他一顿。
“郁迟?”
*
归义古楼往外走一百米左右,是村子里最热闹的集市。
两条街旁边摆满了各类美食小吃,再往里,是琳琅满色的小物件玩意儿。
方随提前给郁迟发了短信,会晚一点来。
郁迟在摊边等着等着,对旁边套圈的摊位起了兴趣,买了十个圈边等边套。
才套出三个圈,有人挤开围在他旁边的人群,声音低低的:“你想套什么?”
郁迟看过去。
祝野低头把玩着十个套圈,神色被睫毛挡住,看不清情绪。
“方随不会来了。”
祝野说着这些话,语气情绪难辨:“你不选我,我也可以跟在你们两个后面。”
郁迟将手里的套圈丢出去,落在两个奖品中间的空道上:“生气了?”
祝野抓着套圈,和他一前一后抛出去:“嗯。”
“你想个办法哄哄吧。”
郁迟笑了一下:“怎么哄?”
祝野看了他三秒。
“哄好了。”
郁迟:“这么快?”
“不然呢?找你无理取闹,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不重新选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祝野念念有词:“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舔狗了,付出的爱不需要得到回应,反正不管你选谁,最后和你约会的都是我。”
隔了一会儿,祝野又问:“你想套什么?”
“中间那个狗。”
最中间,那个趴在蓝色笼子里视角的小土狗。
是很常见的中华田园狗,一身黑色的细绒毛,耳朵软软耷拉下来,上面有不太明显的白色斑点。
祝野吹牛:“说个数,我帮你套上来。”
郁迟:“一。”
祝野一秒破功:“一还是不太可能,你换个可能性大的。”
郁迟:“五。”
“这个可以。”
祝野掂量一下手里的套圈,找了半天位置,抬手抛圈。
黄色的套圈在空中翻转,飞跃过一个最高点之后,飞速落下,撞到旁边的笼子,改变轨迹,稳稳套中蓝色的小狗笼子。
祝野:“!!!”
“我套中了!神手!一次就中!”
他伸出手,想和郁迟庆祝,结果一扭头,郁迟已经找老板要狗去了。
祝野:“……”
他若无其事的将手收回来,冷酷的揣进口袋。
无事发生。
在村庄里,天黑的很早,下午五点半,太阳就准备落山了。
当时,两个人正好逛到一个老大爷的糖画摊边。
是很久远的勺子舀起一勺糖浆在板上画画,旁边有个木板,刻着十二生肖,转到什么算什么。
郁迟转了个龙。
做糖画的空当,老大爷找他们聊天:“来旅游的吧?”
“嗯。”
“一看你们就不是本地人。”
老大爷的口音很浓,普通话不太标准,祝野和郁迟也只是勉强能听清:“来看今天晚上的烟花啊?”
“什么烟花?”
两个人浑然不知情:“今天有活动吗?”
“喏。”
老大爷远远的指向归义古楼:“今天晚上放烟花,很多人会爬到楼上去看热闹。”
老大爷话多,絮絮叨叨拉着两个人讲了好久话。
除了烟花,还会有个比较有特色的傩舞仪式,就在归义古楼前面那块空地上,用来庆祝节日,祈求一个好兆头。
郁迟这才想起来,来的时候,确实听导演说过,这边的传统节日。
老大爷将做好的糖画递给郁迟。
龙像栩栩如生,在快要下山的太阳和路边店面提前点亮的路灯照耀下闪闪发亮。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逛着逛着,两个人一路逛到了归义古楼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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