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距离b市很远,需要跨过大半个地图,从气温和建筑,从文化到人都都是不一样的。
蒋意在这里待了五年,在海州待了五个多月,明明应该更为熟悉b市,可下飞机后,那种干燥粗糙的风吹来时,他感到陌生和不适应。
甚至有些恍惚,感觉和周围的所有格格不入。
“小意哥?”陈安安推着行李箱走了过来,看着站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的蒋意,小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蒋意摇了摇头,“我来吧。”
他推着行李箱跟随着人群出站,算不上什么流量,也没什么名气,只带了一顶鸭舌帽。
可那张脸依旧出众,惹得几个走在两人后面,穿着jk的女生偷偷打量。
站口围了不少来接亲朋好友的人,蒋意和陈安安一出来,右边的人群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蒋意,这儿,这儿!”
顺着声音看去,就瞧见钟小北那张杀伤性极强的脸,他用力挥舞着双手,嗓门又大,笑得跟朵花似的,耀眼无比,足够吸引所有人目光。
蒋意意料之中的听见路人的讨论声:“妈呀,这小哥哥好好看。”
“这是明星吧,怎么没听说娱乐圈还有这种颜霸?”
“呜呜呜,笑到我的心巴上了,好纯好治愈。”
压了压帽檐,蒋意走了出去,钟小北立马扑过来给了人一个熊抱,“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他也不知道最近在看什么节目,说话一股冯巩味,惹得陈安安笑出声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蒋意问。
“我和安安打游戏的时候,安安给我说的,我就特意过来接你的,怎么样,感动吗?”
被人一脸得意的模样逗笑,蒋意猛地想到另一个重点,“霍总怎么会准你来接我?”
霍西铭有多讨厌钟小北和他在一块儿,蒋意比谁都清楚,那人不希望钟小北有朋友,有亲人,只用当依附他生存的菟丝花就好了,不用聪明,不用能干,乖乖做一只听话漂亮的宠物。
蒋意清楚霍西铭这个人的手段,自然不相信会这么好心允许钟小北来接机。
钟小北眼神漂浮,东看西看,就是没有回答。
“你偷偷跑出来的?”
“老霍老婆过生日,今天一定不会过来查岗,”钟小北挠着头一脸烦躁,“再说我来都来了,他能把我杀了不成。”
他不杀你,但可能会杀了我。
蒋意在心里补充道。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钟小北异常心大的拍了拍蒋意的肩膀,毫不在乎的语气,“我给你订了座接风洗尘,走走走,别在这儿站着了。”
行李被陈安安送回去,蒋意则被钟小北带着去了酒吧,他手舞足蹈的给蒋意介绍,“这家酒吧老板黔州人,以前也是搞乐队的,很关照我,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这酒吧不错,你从哪儿找到的?”蒋意打量着四周环境,是一家布局偏民族风的酒吧,又有现代风格的装饰,人文和流行的碰撞,让人眼前一亮。
“我乐队在路边唱歌,这酒吧老板自己找上来的。”
钟小北和蒋意在角落的吧台坐下,点了两杯酒,朝着台上调试设备贝斯手招了招手。
那贝斯手看过来,同身边人说了两句,跳下台子走了过来,双手揣在兜里又拽又酷的点了点头,“蒋哥。”
钟小北这支东拼西凑的乐队成员蒋意见过几次,关系算不上好多,也能聊上几句。
比如这个叫阿卡的贝斯手,就是钟小北之前说的那个方寻野的粉丝。
“阿卡,田喜喜他们呢?”钟小北揽着人脖子问,语气中满是熟稔。
“后面等你呢,一会儿该我们了。”
“成,你等我会儿。”
钟小北将那杯度数不高的酒一口干了,咂了咂嘴,咧开嘴朝着蒋意乐道:“你坐在这儿好好看着我表演!”
说完,他和阿卡朝着后台走去。
蒋意心情不错,手指跟着音乐的节奏敲打桌面,端起酒杯的时候,四面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又过了几秒,大灯啪的一下打开,照亮了舞台上的四人。
钟小北站在灯光下,自信潇洒,像是发着光,没有平时里的不正经。而是多了些严肃,像是在做一件为之骄傲的大事。
底下的顾客对这个样貌好看的男人感到好奇,露出窃窃私语,表情各异,更多是在关注那张脸。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钟小北不陌生,他勾唇笑了笑,带着点不屑和冷漠,高高举起右手,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
第37章 福气
响指声一起, 激昂的电吉他声随之响起,立刻将酒吧里的气氛点燃,一段帅气的solo, 下一秒贝斯接了进来,像两个绝世高手的碰撞,不甘示弱, 激起一地火花。
架子鼓富有节奏和低沉的声音中和这场战斗, 每一个鼓点就堪堪打在所有人心上,跟着心跳的频率,和底下传来的呐喊声交相呼应,好似要震破天花板。
钟小北的歌声加进来那一秒, 酒吧的气氛达到高潮, 他唱歌时的声音不像平时说话那么尖锐, 而是有些低沉,富有故事的风霜,充满着韵味和魅力。
这首老歌被钟小北唱出了他自己的风格, 赋予了另一种感情, 没有那么多技巧的支撑, 凭借他声音的天赋。
他握紧话筒,跪坐在地上, 仰头嘶吼出高音, 震慑着众人耳膜, 连心跳也跳的快了几分, 没有人再记得那张脸,而是沉浸在这种震撼的音乐中。
蒋意看着舞台上的钟小北大笑大跳, 汗水打湿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光, 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没有霍西铭的钟小北能够有更多的精彩, 活得更加耀眼,走得更远,站得更高,是不被束缚拥有自由的鸟儿,应该朝着更广袤的天地而去。
霍西铭心里也明白,所以更不想也不愿放任钟小北走出他构造的牢笼中,他用一个名为爱和恩的链子,锁住了钟小北的四肢,将他困在这一隅天地间,成为童话故事里的那只夜莺。
“你觉得他唱的如何?”一旁传来一道男声。
蒋意侧头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端着杯酒站在他旁边,五官俊朗,穿这件宽松的黑色体桖,带着股文艺范,眉眼含情,自带温柔。
可这种文字感和方寻野那种高傲偏执得艺术家气质不同,不至于让人觉得难受。
“唱的很好。”于公于私,蒋意都认为钟小北唱的很好。
“我也觉得唱的好,”男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我在路边听他唱歌时就觉得,这人嗓音条件这么好,没有经过任何系统培训,靠的是天赋,怎么没见有唱片公司签他呢。”
能为什么,霍西铭不愿意啊。
蒋意笑了笑没说。
男人将酒杯推了过来,“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喝杯酒?”
“只是喝酒?”蒋意挑了挑眉,“不是搭讪吗?”
“你和钟小北说的一样,戒备心很重。”男人的眼睛盯着蒋意。
“你倒是和钟小北说的不同,有点轻浮。”蒋意也回了句。
两人对视一眼,笑出声来。
最终是男人率先伸出手,“姚承。”
“蒋意。”
双手相握。
钟小北唱了几首歌,也不顾底下安可的喊声,跳下舞台朝着蒋意这里走来。
他将湿润的头发悉数撩至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甩了甩脑袋,整个人在灯光下闪亮耀眼。
“我还说给你俩介绍呢,没想到你们自己都聊上了,”钟小北坐在蒋意身边笑嘻嘻的说,“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庆祝蒋意回b市!”
可能因为被霍西铭管的太严。一旦有机会钟小北就会使劲玩闹,他喊了很多酒,几人又唱又跳,一瓶一瓶往肚里灌,才喝完一半明显有了醉意,一直喝到田僖和那个吉他手安天珉顺着椅子滚到地上去,才消停下来。
酒吧里的人少了许多,蒋意也有些累便散了局,阿卡将那俩酒鬼带回了出租房,钟小北闹着要去大被同眠,被蒋意提着衣领扯了回来,红着眼一动不动盯着蒋意,控诉他的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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