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信,黎阳心里十分疑惑,自从他第二次往B市送钱,之后再也没有给家里汇钱,那大哥说的两百,三百什么的,是咋回事?
把从前往家里汇钱的单子全都拿出来,连带着日期和金额,一笔笔的,黎阳全都写下来,然后立刻写信回家。
看到别人家缝门帘子,黎阳本来也想整一个,现在他把手里的活先放下,将俩人的被子褥子装进干净的袋子里面,抱着,坐公交车去了南山。
黎阳到时,刘凯在里面干活,谭帅身边围着好几个年轻人,旁边停放着几辆摩托车。
因为谭帅的缘故,黎阳对摩托车格外关注,这几辆摩托车他一眼就认出了牌子和价格,不由得咂舌。
这些摩托最便宜的四千块钱,最贵的一万左右,长寻坡那住的人买个几块钱的铝锅都得寻思个把月,这些东西想都不敢想。
黎阳就读了海机一中,同学的父母大多数都是长寻坡上面工厂的,平时说话的时候,他也听到不少各个工厂的工资,工人视工龄和工种,几十到上百,厂长多点,两三百左右。
一个小厂子厂长一年的工资都买不了一辆摩托车,这里却有好几辆。
看他们在说事情,黎阳就没往跟前凑,看到一个年轻人骑上旁边的摩托车,出了院子,很快又回来了。
毕竟在这里浸染了大半年,黎阳总感觉这摩托车有点不对劲,再仔细看,这些单杠的摩托车都改造成了双缸的了。
不知道他们啥时候能完事,黎阳先去把被褥拿出来,晾上,然后进去先帮刘凯干活。
刘凯正操作一台机器,旁边的盒子里面堆了一堆螺母,这种螺母型号比较特殊,做起来有点麻烦,产量不咋高,但是听说价钱不错。
干了一会儿活,谭帅进来了,黎阳问他有没有给他家里汇钱。
汇钱需要详细的地址和姓名,黎阳觉得很难很难汇错,而且还是错好几笔,所以他想,应该不是什么迷糊的陌生人。
谭帅问他咋回事,黎阳就把刚收的信说了。
“做好事不留名。”谭帅道:“这种傻事我不干。”
虽然过来问了,黎阳也觉得应该不会是谭帅,因为他大哥已经做完了手术,家里的债务大头也去了,这些情况谭帅都清楚,不会一声不吭的给他家汇钱。
听大哥的意思,加起来能有大几百,他们亲戚里面能拿出这么多钱的,并不多。
黎阳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想不出来就别瞎琢磨了。”看他皱着脸,谭帅道。
来都来了,黎阳也不准备回去,就在南山这边看书,垃圾场那边有车过来,他就凑上去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
十点半以后,黎阳去厨房帮忙。
谭帅说话算数,他把那个小三轮车送给了大毛,也给黎阳做了一个带着柴油发动机的大三轮车,但是为了节省油费,黎阳并不打算骑它。
现在黎阳的交通工具是公交车和谭帅的自行车。
傍晚时候,轰鸣的机器终于停下来,谭帅和刘凯俩人收拾了一会儿,然后就可以下班了。
刘凯自己骑着车子,车座绑着两个袋子,里面是晒好的被褥,这个他要帮着黎阳带回家。
黎阳带着谭帅,一起走了几里地,然后在岔路口分开。
黎阳要去东郊那边的花鸟市场,他蹬了一会儿,感觉后面有点沉,时不时的回头,问道:“你腿是不是拖到地上了。”
谭帅个子高,腿长,骑车还好点,坐在后座时,那两条腿就有点没地方放。
被提醒的谭帅象征性的把腿抬起来,脚放在前面的脚蹬上,“我来。”
黎阳不愿意,他的腿也能够到,为啥要借助外力。
所以,俩人就一起蹬,一开始力气用不到一起,车子开始疯狂摇头,后来节奏倒是好了,却遇到了下坡,这下谭帅不得不把腿收回来,因为车把在黎阳的手里。
因为这通折腾,本来不远的路,黎阳愣是骑出一身汗来,谭帅倒是看上去轻松自在。
周六周日的花鸟市场十分热闹,两边都摆起了长长的摊子,碗筷、字画、咕咚、鱼竿、花籽,鱼缸等等,啥都有,除了地方稍微小点,不比长寻坡那边差啥。
黎阳是过来买砂锅的,家里人从B市回去后,姥姥姥爷去黎阳家里了,而且还呆了挺长时间,黎阳的母亲随口说了一句谭帅胃不咋好,黎阳的姥爷告诉了几个砂锅菜,让他从年轻时就好好养着,要不以后岁数大了更遭罪。
谭帅在黎家现在地位可高了,黎阳的大哥当时就写信给黎阳,黎阳跟长寻坡上的商贩们打听过,知道这里卖的多。
因为人多,谭帅把自行车锁在了外面,俩人在人群里走了几步,还没找到砂锅,先看到了有人在卖床单和被面。
“来,瞧一瞧,看一看,都是从南面运回来的,上好的面料,床单只要十六,被面二十二……”
听到声音,黎阳就忍不住靠了过去。
这个临时的摊位是由两个板车和几块木板搭建的,前头是折叠起来的,堆了很高,靠着街道这边都是展开的,方便人察看。
上次着火,黎阳和谭帅的被褥全都烧没了,后来买了新的,因为图便宜,买的质量不咋好,先是起球,后来不知道咋的,被谭帅脚蹬个窟窿。
虽然黎阳把床单缝好了,掉转方向,那个窟窿还是开了,而且还越来越大。
为此,黎阳特意检查了谭帅的脚指甲,虽然不长,但还是催着他剪了。
这个床单倒是不咋贵,上面的牡丹花也很鲜艳,旁边的几个大娘都说质量不错,黎阳上去摸了一把,好像质地挺均匀密实的,有人在讲价,黎阳给了一个耳朵听着,扯着床单,“谭哥,你也来摸摸,看看是不是比咱们铺的好。”
“你看中就行。”谭帅没摸,掏出来钱就要给摊主。
黎阳手疾眼快的把钱夺了回来,耐心的等到旁边的大娘们唇枪舌战讲完价,给了钱,他用同样的价格买下了新床单,省下了一块钱。
黎阳不太会讲价,但是有人会就行,跟着这些大娘买,一般贵不了太多。
路过卖鱼竿的地方,黎阳听了一会儿这些老大爷们说哪里钓鱼好,又跟卖花的人问问家里的花为啥一直只长叶子不结骨朵,快要天黑的时候,买到了三个砂锅。
回去的时候,黎阳老实的坐在了后座上,紧紧的抱着买的一堆东西。
路上,买了半只鸡,到家后,谭帅按照黎阳说的,去把新买的床单泡上,洗刷砂锅,黎阳则开始切鸡块,腌肉……
因为换了灯管,小屋比从前亮堂多了,黎阳坐在那看书,砂锅嘟嘟的向外冒着热气,煮好的米饭也散发出了清香。
虽然没有蘑菇,但是鸡肉土豆炖出来也非常好吃,沾上汤汁的米粒都香了很多,黎阳吃了几块就不动筷子了。 谭帅给他夹,黎阳道:“不吃了,好像有点咸。”
“是吗?”谭帅依旧把鸡块放到他碗里,“吃咸了就喝水,管够。”
被识破的黎阳重新动起了筷子。
最后,一锅米饭和半只鸡,只剩下了一堆鸡骨头。
坐在床上,谭帅也毫不吝啬的说了一句,“这一晚上没白折腾。”
“还行吧,我姥爷做的更好吃。”黎阳一边泡脚,一边道:“他十几岁的时候在镇上的砂锅店干了很多年,不单砂锅做的好吃,别的菜也一样,他们附近几个村子红白喜事都找我姥爷去做饭。”
黎阳从小在姥姥家呆的久,吃过很多姥爷做的饭,就连最简单的白菜丝拌成的咸菜,他都觉得姥爷做的特别好吃。
黎阳寒暑假去姥姥家时,回来都会胖一圈,但是在家里呆上一阵子,又会瘦回去。
说了一会儿小时候去姥姥家的事,黎阳洗完脚,一边擦水,一边道:“等啥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带你去我姥姥家,尝尝我姥爷的手艺,你就知道啥是好吃了。”
吃完了好吃的鸡肉,盖着晒了一天的被子,香香甜甜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收回来洗好的床单换上,俩人出去买了几个包子,再去南山。
路上有人在卖棉衣,款式是挺新的,但是价格很贵,黎阳丝毫没有动心,甚至还催促谭帅赶紧走,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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