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向泽的指甲太短,他索性直接开始咬起了自己的手指腹,他的大拇指抵在了牙齿下,狠狠地按着自己嘴里的一颗尖牙。
他感觉自己牙齿有点痛了起来。
——糖吃太多了,待会儿需要吃点止疼或者消炎药,要在口腔医生过来之前就让牙齿不再感觉到疼痛。
井向泽在屋内焦躁的踱步——然后呢?然后呢?
对,他让秦娜去欺骗老师,去找人揍他一顿。对,揍他一顿!关起来,不让他见人、不让他好好吃饭,要让他求饶,让他从此恨上胆小怯懦谎话连篇为虎作伥、明明是个令人作呕的女人。
他凭什么这么关注她?!
井向泽急切地走到了电视柜旁边,他拉开巨大的电视柜,把柜子里放刀具的箱子找出来,扔在地上。
又从里面找到了锤子、电钻等工具,一一扔在了地上。
直到从柜子深处翻到了一根高尔夫球杆,他大半个身子都侧进了柜子里,才从里面掏出这根球杆。
他拿出来,往后退了数步,把高尔夫球杆对着亮光处。
球杆底部还沾着一些没有清理的陈年血迹,井向泽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他双手握着球杆,在虚空中挥舞了两下,
空气震动传来呜呜声音。
他抬手对着电视机狠狠地挥了一杆子,电视机传出巨大的爆破声,厨房内传来惊叫。
井向泽面无表情,他盯着碎了满地的电视机,双手撑着高尔夫球杆,脑中缓慢地形成了一个概念。
——人如果被这样打一下的话,可能会死。
像电视机一样,碎成永远无法修复的模样。
井向泽走到饮水机旁,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四十度的温水,他仰头喝水,在自己的大脑里默数了五个数字。
扔掉水杯后,他走到玻璃门前,用高尔夫球杆轻轻地叩了下玻璃门。
“开门。”他的声音阴沉,如同从潮湿阴冷的洞穴里传来。
厨房内的厨师都面色惊惧地转头。
井向泽继续用高尔夫球杆叩玻璃门:“开门。”
光头厨师警惕地走到了玻璃门后,小心地打开了玻璃门锁。
井向泽用球杆把玻璃门勾开,走到厨房里,环视一圈后,突然说道:“快点跑哦,不然我要打人了。”
厨房三人都静止了片刻,连面面相觑的动作都不敢做出来。
井向泽歪了一下头,厨房三人立刻忙不迭地往屋外跑去。
井向泽啧了一声,他回身举着高尔夫球杆开始砸玻璃门,力道非常大的挥了一杆子,玻璃门竟然还没有被砸碎。
他啐了一口,走到屋外去喊人,有穿着西装的保镖应声赶来,严肃颔首:“少爷!”
井向泽往后随意地抬了下手:“玻璃门砸掉一下。”
保镖点头应“是”。
井向泽拖着高尔夫球杆往前走了好几步,想起自己出来干什么的,又回头问了声:“那个女人把我老师带去哪儿了?”
保镖表情一丝不苟:“地下室的方向。”
井向泽眉头蹙起来:“那个杂种还能叫唤吗?”
保镖冷静:“不清楚,不过您上次叫的医生已经把他身上的伤口医治疗的差不多了。”
井向泽哦了一声:“哦,他还不能死。”
他说完又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地再次回头,认真询问:“她让你们几个人去围殴我的老师?”
“……”保镖沉默,再道,“秦女士找了五个人。”
井向泽眼睛沉下来,嘴上嘲讽道:“她准备让人打死我的老师啊?狗仗人势的东西。”
保镖不再回话,井向泽拖着高尔夫球杆往地下室的方向走了过去,人走了几米远之后,又想起什么,回头说:“对了,待会儿记得把我跟我老师再一起关回来。”
保镖在原地静静地等了片刻,在确定井向泽不会回身再说话之后,他伸手按了下自己耳上挂着的耳机,冷静吩咐道:“帮秦女士做事的注意点,不要弄伤那位先生,少爷从房间里出来了……”他顿了顿,判断道,“心情不大好。”
第19章 Day3-6
井向泽是在去往地下室的途中,遇到的秦娜和老师,还有两个保镖。
袁也在躲避保镖挥舞过来的拳头时,还有闲情询问秦娜:“小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娜还是那副自己永远都是天底下最可怜、最无辜、被人胁迫做恶的模样,她捂着自己的脸抽泣道:“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只能这样做,我是被迫的。”
井向泽扯了下嘴,看到这个女人这副模样就想吐。
她还是战战兢兢、瑟瑟发抖、担惊受怕的模样最好。
袁也伸手贴了下别人挥过来的拳头,借力躲开,嘴上仍礼貌问道:“我不是很理解,我并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这些突然出现跟我打起来的人到底来做什么的?”
秦娜捂脸无措地喊道:“对不起对不起,他们想要把您带到地下室去,然后逼问您遗嘱的事情,少爷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您说话。”
袁也听到这种毫无逻辑的话,动作微微迟疑了一下,仍旧不是特别理解。
他一个人跟两个人打了起来,对方看起来也没有下死手,如果只是为了抓他的话,也不用大费周章地把他放出来再抓起来吧?
袁也实在理解不了对方的行为动机,动作慢了下来,眼见有人一个手肘要敲过来,他内心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莫名烦躁。
他讨厌不可控、难以预料、也无法判断行为动机的事情。
随后突然听见一串脚步声和呵斥声,抬眼望过去,就看见井向泽拿着一个高尔夫球杆疾步走过来。
袁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一下一个人都出不来,一下所有人都能出来?
井向泽大步跨过来,看着要帮他挡一下的模样。
袁也头疼,内心叹息,一把扯住井向泽高尔夫球杆:“松手。”他快速说道。
井向泽听话松手,袁也用杆子在保镖胳膊上敲了一下,随后一把抓过井向泽的手腕,拽着他狂奔了起来。
井向泽跟着他跑,身后保镖也抬腿追了过来。
“快跑。”井向泽回头看了一眼,急切地开口道。
——快跑!他内心有个十多岁的声音也在大喊道。
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袁也不认识大门的路,井向泽甚至开始带着袁也往大门的方向跑了起来,他带着袁也在这间熟悉万分的宅子里狂奔了起来,在这间困了他十年的囚笼里狂奔起来。
在暗无天日的过去里狂奔起来。
——现在就可以走了!再也不要回来!
袁也回头看了一眼,他扔掉了手中一直抓着的高尔夫球杆。
井向泽跑得气喘吁吁,躲开了追逐过来的保镖、躲开了追着他不放的阴影和怪兽、躲开了好多个绝望的日子。
井向泽说:“老师,走过这个拐角,我们就能逃出去了。”
可他牵着的这个人却像是跑不动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井向泽焦急地拖着他走:“快跑啊,老师。”
“等一下,小泽。”袁也出声阻止井向泽奔向自由。
井向泽停下脚步,茫然地回头看他:“门就在那里。”他说。
工祝號废话选手
袁也在迟疑了片刻后,竟然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他迅速地在纸上写了什么,再把纸塞进井向泽的手心里。
“你先走,出去后打这个电话,告诉地址有人会来接你离开。”
井向泽低头看了下纸上的一连串数字,在缓慢地消化掉这句话的含义后,他抬起头凶狠地看向袁也。
袁也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平静而又冷淡地告诉他:“我还有一点事在这里需要处理。”
他把井向泽推到大门口:“记得打这个电话,说找老头的,让他派人来接你。”
井向泽的手指狠狠捏紧手心纸张,牙齿几乎要咬碎:“你说、你特意、回来、找我的。”
上一篇:入夜我们谈恋爱
下一篇:万人嫌假少爷承包了农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