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弄的。怎么?”我问他。他总不能现在去告我诬告吧?
他追问:“真的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他就算问我,是池郑云打的、还是我自己弄的,都能问个真的假的。
我问他:“你自己动没动手你没数?”
他说:“我有个屁数,我他妈有精神病!”
我:“……没,你精神病发作只是操|我,没干别的。”
日,这话说出来,我现在不止社恐,我直接人恐。
但他还没完,耷拉着脑袋在那儿坐着,低声说:“就算不是我……你宁愿拿烟头烫自己都要和我离,我还能说什么。”
我:“……”
“我这回真不是故意跟你来的,你能问傅椎祁。”他又说起这事,扭头去拿他手机,“我现在就打给他。”
我正要拦他,他已经拨号出去了。我再去拦,他把手一挡,坚持要对质。
谢谢,我又要社死了。
响了十来声,傅椎祁才接,声音里带着惺忪睡意:“冷知识,新西兰和国内有时差。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内几点?现在早上九……怎么就九点了……什么事儿?”
杨复清清嗓子,问:“本来来这边出差的是不是你?临时有事儿,让我来,是不是你?”
那边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傅椎祁噗的一声笑了,贱兮兮地问:“黎川是不是在你旁边?他以为你故意追过去的啊?”
我和杨复几乎同时看向对方。杨复还有点懵,但我转瞬就明白了。
第114章 我莫名地仿佛进入到了唐骏铭的精神领域。
傅椎祁轻咳一声, 笑着说:“黎川,是我哄杨复过去的。小喻不知情,他是无意中跟我说漏嘴了。Dylan是小喻的同学嘛, 聊天聊到Dylan邀你过去。正好我也要过去, 地方还挺近的,就让杨复去了,看你们缘分。看来你们挺有缘分的,哈哈哈哈哈。”
“……”
只要我不出声,我就不在现场,丢人的就只有杨复。
“哎呀, 既然这么有缘分, 你就再给他次机会呗——”
傅椎祁的话没说完,杨复就把通话挂断了。然后他尴尬地瞅我一眼, 飞快别开脑袋,说:“他有病, 你当他放屁。”
“……”
我看你也病得不清。人以群分。
“你放心,”杨复臊眉耷眼,垂着头说, “虽然我还是……但不会再逼你, 也不会纠缠你。我现在这样儿, 配不上你。其实,以前也不怎么配得上。你那时候年纪小, 不懂事儿, 我比你大,占着便宜偷着乐, 由着你胡闹。”
他说着, 停了几秒, 接着说,“那些都是其次,我主要是想说……我……对不起,川儿,我、我那时候,对你干了挺多混账事儿,没脸求你原谅,但还是想跟你再道个歉。你哥没文化你知道的,就是一盲流,没素质,急起来就想着先操了再说。”
我:“……”
“那会儿,我知道我是犯你忌讳了,你来真的,想跑。我急了,不知道怎么弄。”他说到这里,咳嗽了两声。
我正要叫他别说了,他接着说:“我想把事儿弄好,结果弄得一团糟,伤害了你。你平时没骂错我,我就是头猪。”
我一怔。
他居然一直记着我平时怎么骂他的,想干什么?有朝一日清算吗?
我原本要问他,既然知道犯我忌讳,又为什么还要那么做。想了想,算了,没意义。他已经做了,这就是他的性格,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我和他妈都得听他的。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这样,现在都三十多了,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
“行了,不说了,”他嗓子哑着,低低地说,“我烧都退了,你去睡吧。我身体好得很。”
骗子精,一开口就是谎话。我忍不住怼他:“你在医院花的钱比我花的多多了。”
他讪笑了笑:“那能说明什么……说明我比你怕死呗。”
“你怕死你还搞那些事情干什么?”我终究还是问了他。不打算问的,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问了。
他依旧低着头,闻言叹了声气,好像我很令他无奈似的。
然后,他抬眼望着我,反问我:“我不搞,谁搞?池郑云会搞?他就是那个什么,怎么说的来着……墙头草,那边有好处往那边倒。他比我还不是个东西,至少我能为了你去拼命,他平时叽叽歪歪废话一堆,真要他拿命了,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
我有时候怀疑,到了下辈子,杨复都不记得我了,他还记得池郑云!
我说:“谁都可以不搞。”
杨复刚说着说着,情绪上来了,语气没刚才软乎,一下子硬了起来,也激动起来,边咳嗽边说:“我咳就是咳咳咳知道你会这么咳咳说……”
可把我糟心得!
却也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干嘛跟他在这里吵,都一拍两散了。
于是,我打断他的话,冷静地说:“别说了,都过去了,我倒个温水给你喝了就睡觉吧。”
我去拿保温杯,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余光注意得到。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拽住我搞东搞西搞强制,但他终究没动,只是用那股子饿了八天的野狼似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可能是他真的悔改了,也可能是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顶着他这骇人的目光去倒了温水过来,递给他喝。
他一边喝,一边继续盯着我,脸上没了笑意,阴恻恻的。
他喝了几口水,把盖子盖上,杯子放到一边,赶在我开口前斩钉截铁地说:“我就要搞。”
我:“……”
我刚就应该在他水里放点东西,随便什么都好,比如蟑螂,驱风解毒,帮助他早点离开病魔or人间。二选一,随缘选中哪个是哪个。
“不搞你想怎么着?跑?往哪儿跑?躲回镇上去?就为了跟你没关系的这破事儿?就为了他们有病?”他问我。
“我不想跟你车轱辘,你睡觉吧。”我试图简单粗暴地结束话题。
他却来劲了,在那继续轱辘:“我不跟你说,就是因为我知道,我说了,你肯定就会一直跟我说:别搞了、跑吧。你遇到什么事儿,第一反应就是跑,你自己回想回想是不是这样。可有的事儿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川儿。我这么跟你说吧,再来一次,我还是要搞,一个家里不能都是不顶事儿的!”
我都被他气笑了,请问他:“哪还有家?我家都被你拆完了,我有几个你拆几个。”
他一下子不说话了,转头看着墙壁,粗粗地喘气。
半晌,他平息好了情绪,又低下了脑袋,好声好气地服软:“行了,不说了,都休息吧,我这浑身疼。”
“疼死你算了。”我恶毒地说。
他低着头笑了两声,又咳嗽起来,咳了好一阵,带着笑意骂我:“小白眼儿狼。”
我真想打他一顿,但一来他现在病着,二来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我是窝里横,而他不是我窝里的了。
我不说话了,坐到小沙发上,拿毯子裹住自己,闭眼睡觉。
“你回你自己屋去睡啊。”他说。
我不理他。
他改口道:“要不你睡床上来。”
我还是不理他。
他念叨了一阵,终于放弃了,但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嘀咕了几声:“你就犟吧,等醒了浑身疼你就知道了……怎么就这么犟。”
我闭着眼睛怼回去:“有你犟吗?”
他想了想,倒是乐了,嘿的一声,说:“这倒是。”
“……”
我闭着眼睛也要翻个白眼。他值得。
杨复就是个奇葩,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
明明一身的病,发高烧一晚上不到就退了,早上起床已经能吃能走,靠着翻译器和民宿老板谈笑风生,就偶尔还咳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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