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诺说这话时,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还是搞金融的男人。
“当然,”秦一诺话锋一转:“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把他送到了疗养院,那里连护士都是男人,我想他大概是没什么机会乱搞了,除非他愿意当个GAY。”
沈钧:……
到秦一诺问了,秦一诺涮了几秒肉,直到牛肉卷褪生,他把第一筷子牛肉夹给了沈钧,问:“这几年过得好么?”
“挺好的。”沈钧脱口而出。
秦一诺不动作,挑起半边眉毛,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穿着9.9的上衣10.8的裤子,你跟我说你过得好”?
秦一诺说:“天塌下来都有你的嘴顶着。”
“好吧,其实拼多多的衣服质量还不错,虽然在拼多多卖9.9,但是包装一下放在淘宝,也能卖29.9的。”沈钧遗憾,略微松了一点口,给自己盛上酒,一饮而尽。
“一开始还算不错。兰德……”沈钧在肚子里构思了一下措辞:“兰德起初还可以,兰德老板带我去算了命,算命的说我有大红大紫的命,所以兰德老板起初对我还不错,拿我当摇钱树看的。”
沈钧凉凉道:“后来就不行了。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的行事作风,我跟他发生过一些……”沈钧顿了顿,“激烈的斗争。”
秦一诺知道他在说奚悦那件事。
“我们两个彻底闹翻了,他说要雪藏我给我个教训。”沈钧慢慢说:“我和兰德签订的合同里,我不能和兰德以外的公司合作娱乐圈相关的项目,也就是说我做演员的路完全堵死了。同时兰德需要给我交五险一金,所以被封杀以后我没办法找别的给五险一金的工作,只能去一些不太正规的小企业打零工。”
不能从事艺术行业,等于沈钧的大学白读了,沈钧把洗盘子,洗车,送外卖送快递都用打零工替代。那时沈钧身上还背着巨额负债。但这个就没必要告诉秦一诺了。
沈钧总结:“所以过得拮据一点。”
但沈钧不喜欢比较丧的结尾,“但现在一切都在好转,恋综可以赚一大笔钱,还有代言费。”
到沈钧问了,“你这几年找过新的恋人么?”
“没有。”秦一诺回答得十分迅速,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似乎等这个问题等了很久。
沈钧取了枚勺子,蘸了汤汁,把虾滑一勺子一勺子下到锅里,随意地问:“为什么不找一个呢?金融行业俊男靓女无数,GAY也有很多。”
秦一诺目光沉沉:“你想知道?”
沈钧立刻道:“算了算了。突然不想知道了。”
轮到秦一诺发问,“帮了奚悦后悔么?”
沈钧没出声,秦一诺替他夹了两筷子生菜,“平时就不爱吃菜,趁着吃火锅,把菜稍微吃一点。”
秦一诺说,“她是什么人你心里有数,对外总是柔柔弱弱,怯弱胆小,但其实心眼不少。你因为帮了她被封杀,而她不提任何回报,自己顺风顺水,不曾想过拉你一把。”
“后悔么?”秦一诺问。
沈钧吃掉秦一诺夹给他的菜,“谈不上,”沈钧把宽粉下进锅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吃火锅必吃食材,宽粉就是沈钧必不可少的,“帮她不是因为她人好或者坏,只是单纯的见不得他们在一个小姑娘的酒杯里下药。如果那人不是奚悦,是随便什么我不认识的人,我一样会阻止的。”
沈钧做事一向随心,他看不惯,所以阻止了。假使他那时候冷眼旁观了,这件事更可能会夜夜拷问他的良心。不是不知道后果,但是在金钱权势面前,总有些东西是需要坚持的。
沈钧问:“你拉魏韵来参加恋综的?”
秦一诺问:“怎么这么问?”
“她看起来没有参加恋综的自觉,也不像会来恋综的人,”沈钧说:“她应该不缺人追吧。”
“是。”秦一诺大大方方承认:“她是我表姐。直接喊你来,你大概率拒绝。但如果我说我要和魏韵组CP,你就会立刻同意。”
沈钧翻白眼,“你真诚实。”
沈钧喃喃:“激将法对我就这么管用么?”
秦一诺没敢吭声,何止是管用,简直百发百中。
沈钧自言自语道:“不行,得改。”
这句话秦一诺听了很多年,从没见他改成过,翻译一下就是沈钧刚刚在说,我给你表演放个屁。
到秦一诺问了,秦一诺握紧酒杯,喉头动了动。
沈钧看他每个动作都充满了紧张,似乎意识到他要问什么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告诉我,”秦一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当年你坚持分手的理由。”
第47章 放手
沈钧坐在秦一诺对面, 左手端着蘸料碗,他常用的蘸料是传说中蘸鞋底都好吃的小料,右手握着筷子, 碗中盛着一块刚刚煮好的嫩牛肉。
他和秦一诺都穿着学校的校服, 分坐在桌子两边, 中间隔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和满满当当的菜,白色的热气从火锅中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蒸腾, 把桌上的空间变得雾蒙蒙一片。
他们所坐的位置, 再走几米就是整面落地窗,金灿灿的夕阳毫无保留地为房间带来最后的金光, 一地绚烂。
客厅里那副三人合照, 每个人都笑意满满,夕阳为他们每个人再度了一层厚实的金光。
这本该是个温馨的场景。
可沈钧却无端地出了一身冷汗,他感觉此刻就像老旧的照片, 即将定格,他后背发凉,几丝凉意从地面飞跃到他后脊, 攀援而上, 冷意丝丝缕缕却有着逆天的力量, 它瞬间走遍沈钧的身体各处,沈钧手僵硬,握不住筷子。
“啪嗒——”
筷子落在了桌面上。
声音惊醒了沈钧。
“我去拿筷子。”秦一诺收走了落在桌面上的筷子, 两步走到厨房, 开柜门, 找筷子。
沈钧安静地坐着,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从他和秦一诺重逢起,这个问题就注定要被拿出来询问。
沈钧自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他准备了无数可以含混过去的话,比如说他们某方面生活不太和谐,这其实不算污蔑,也算是事实,毕竟以当时秦一诺的加班强度,一个月能见两面已经算不错了,其中还有一面得沈钧主动送上门,可他一抬头,就能看到三人合照里,奶奶正慈祥地笑着,无声地注视着他。
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秦一诺拿着新筷子回来,递给他。
其实沈钧的反应已经暴露了那时的心不甘情不愿,那时秦一诺忙着要筹备一场盛大的婚礼,沈钧就这样看着他忙忙碌碌,然后找了个彼此都空闲的时候,告诉他自己要分手。
那时沈钧拿来搪塞秦一诺的话是,你工作太忙了,我们几乎见不了面,一年有360天都在异地,这种生活我受够了。
这当然是假话,谁都知道这是个随便抓出来的理由,异地对沈钧从来不是问题,当他想见一个人的时候,哪怕钻在行李箱里,也要跟他在一起。
但秦一诺立刻保证要辞职,即便他身上还背着房贷车贷。
那确实是笔巨款,尽管秦一诺才毕业一年,但斯塔合众作为国内TOP,依然为他开出了一百三十万的年薪——不算项目奖金,于是秦一诺在诀别了秦家后,开了工资证明,跟银行贷款在帝都入手了一套一百多平地段也不错的房子。
巨额贷款。
一旦辞职,国内再找不出比斯塔合众薪资更高的地方。
沈钧现在都记得自己当时说的每个字:“我们认识七年了,七年够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全部都换一遍,曾经喜欢你的那些细胞,都在这七年中慢慢死去,现在留下的我,对你没兴趣了。”
别看现在两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隔阂,多相处几天就好像回到了分手前,但那时候不管是秦一诺还是沈钧,都知道两人的感情走到了尽头,沈钧和秦一诺已经疲惫到说话都是负担了,秦一诺忙着筹备婚礼,就是为了最后一次尝试抓住沈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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