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蹲到身边,变戏法似的拿出湿巾来帮我擦。
他问我:“要洗个澡吗?”
我说:“我回自己那屋洗。”
我看了一下他的裆部,还支棱着,凭什么啊,他凭什么还没射?
我更难受了。
梁琢给我擦干净那个糟糕的地方,问我:“能站起来吗?”
我说:“我只是丧失了男性功能,还没丧失站立的功能。”
于是,我扶着墙,双腿打颤,费劲地站了起来。
梁琢蹲在那里仰头看我,几秒后起身,略显温柔地抱住了我。
他这一抱,我愣住了,场面过分温情,仿佛我是刚刚确诊了癌症的韩剧女主角。
我说:“哥们儿,啥意思?”
梁琢在我耳边笑笑,亲了一下我的猪耳朵:“喜欢你。”
啊?
我说:“啥啊。”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问我待会儿想吃点什么。
我看看他,想了想,虽然觉得我这一天吃得有点太多了,但刚刚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一幕,是应该吃点东西压压惊。
于是我说:“烧烤吧。”
他笑我:“怎么天天晚上吃烧烤?”
“这辈子就想跟烧烤过了。”我拉开他房门,准备回去洗个澡,把晦气洗掉。
梁琢跟到我门前,我没让他进。
分开前,我对他说:“记得点烧烤。”
他点点头,表示一定会完成任务。
我正要关门,他突然伸手抵住,问我说:“宋悬,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这话问的,我要是不信,我今天会跟他扯这些?
但现在我是有生理障碍的人,我半个残废啊!
我说:“再说吧,时信时不信的。”
梁琢点了点头,说了句:“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他明白什么了,也不想知道了,我现在就想赶紧洗个澡,去去晦气。
终于门关上了,我的内心悲伤逆流成河。
在洗澡前,我先拿着手机百度搜索了一下:男人第一次秒射,正常吗?
百度求医,难得没让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但问题是,尽管他们告诉我正常,可还是让我去看男科。
烦死了。
我关掉了手机,如丧考妣地去洗澡。
等我洗完出来,收到了梁琢的消息。
他说烧烤已经送来,让我过去吃宵夜。
我换上睡衣,没精打采地过去敲门。
一进屋,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盆花——刚到这儿的那天,我杵在花店前看了好一会儿的吊兰。
我说:“什么情况?”
梁琢的脸从吊兰后面冒出来,笑着对我说:“送你的礼物,哄你开心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突然之间就笑了。
他总是说我有意思,但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他也很有趣,而且意外的真诚。
我说:“哄我干嘛?咱俩又没什么关系。”
结果梁琢说:“不管有没有关系,我都觉得你应该开心。”
那一刻,我被打动了。
第39章
那个晚上,我抱着吊兰吃完了烧烤。
梁琢说:“要不你先把它放一边?”
我拒绝了,义正言辞地说:“我喜欢它,我在跟它培养感情。”
梁琢笑我,或者说笑话我,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不介意。
吃饱喝足,我抱着吊兰准备回去的时候,又被梁琢叫住了。
我说:“不要再送我礼物了,我还得想着回礼,很麻烦。”
还破财。
但梁琢说:“你想多了,我没有别的礼物要给你了。”
这句话也不是那么悦耳。
我俩在他门前杵着,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我想,如果这时候对门又传出那种声音,那微妙就会加倍。
可对门没有配合我,他们今天很安静。
梁琢开了口:“今天的事情……”
我瞬间就红了脸。
不是害羞,我一大男人害什么羞,我只是觉得羞耻,毕竟我秒了。
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了,我现在觉得,等我死了,无论墓志铭写的是什么,大家都会在上面标注一句:他是秒射男。
好恨。
我绝望地说:“你想羞辱我吗?”
梁琢一怔,然后笑着抬手蹭了蹭我的嘴角,这时候我才发现,吃完烧烤,我嘴角弄得都是蘸料。
我真是个脏男人。
还秒射。
梁琢说:“我这么喜欢你,干嘛要羞辱你?”
他这一句话,让我完全没办法消化。
有时候梁琢这人说出来的话我也搞不清楚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之前他也说喜欢我,但我总觉得他在逗我玩。
梁琢见我没说话,问我:“今天的事情没有冒犯到你吧?”
他倒是没有,但我自己冒犯到了我自己。
他又说:“我……我平时不这样的,我不希望你觉得我是个轻浮的人,只是今天实在有些没控制住。”
我当然不会觉得他是个轻浮的人,因为如果我这么看他了,那跟他一起干这事儿的我,岂不是也很轻浮?
我干嘛自己骂自己。
站在我面前不停解释的梁琢,看起来狡猾又纯情,他好像知道我很吃这一套。
我说:“没事,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这种需求很正常。”
原本垂着眼看着吊兰若有所思的他,在听了我的话之后抬起头来看我,然后问:“那以后如果你还有这种需求,会首先考虑找我解决吗?”
好家伙。
我原本以为他是要跟我处朋友,没想到是要跟我处炮友。
我说:“梁老师,我觉得你对我可能有一点点的误会。”
梁琢:“什么误会?”
“我其实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说,“今天纯属意外。”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会跟恋人之外的人发生关系。”
梁琢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他不会揍我吧?可是他干嘛要揍我?有什么理由揍我?我不跟他处炮友他就揍我?这合理吗?
民宿外面一阵喧嚣,一些喝醉酒的年轻人呼啦啦回来了。
吵吵闹闹的世界,我们两个安静着。
那些人路过我的时候,有个人手欠,伸手拨弄我的吊兰。
我护崽子一样护住,对他怒目圆瞪。
那人醉醺醺的,冲我一笑,走了。
我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听见梁琢说:“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我当你的恋人呢?”
我惊了,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转过来看他,抬手挖了挖耳朵:“你说啥?”
此刻的梁琢看起来有三分忧虑七分认真,说着我十分不明白的中国话。
他重复:“你要不要考虑让我当你的恋人。”
我懵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被人……
“这是表白吗?”我得先确认一下。
“是吧。”梁琢说,“你觉得是就是。”
“什么叫我觉得是就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不够正式,那我可以重新来一次。”
“等一下!”我紧紧地抱着我的吊兰,“你认真的啊?”
“一见钟情。”梁琢说,“你相信吗?”
我想到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几天前在机场,我被一个熊孩子泼了一身的咖啡。
“这就一见钟情了?”虽然我一直觉得我还挺帅的,但在那么窘迫的时候,怎么会有人对我一见钟情啊!
“我还是再想想吧。”反诈意识向来很强的我这几天有些放松警惕了,但这会儿我心中警铃大作。
“你对我没有好感吗?”梁琢问。
有哎。
但是,我更惜命。
我想到一个可以暂时稳住对方的说法,于是对他说:“是这样的,我得跟你说清楚,我这个人很现实的,我好朋友正给我介绍他表哥,万一他表哥比你还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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