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状态下的顾堂,吃饭仍旧慢条斯理。盛闻景小半块鸡胸肉下肚,他仍在咬那块香甜涂了蜂蜜的南瓜。
盛闻景单手撑着下巴仔细观察顾堂,总结道:“瘦了。”
“顾氏在你预定机票的时候,就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信息,我想父亲很快就会找你商谈和解的事情。”顾堂道。
“你呢?”盛闻景说:“你离开国内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
顾堂放下碗筷,一本正经道:“大义灭亲。”
他举报自己的父亲挪用公款,甚至有可能还参与了洗钱等违法活动。
盛闻景眨眨眼,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
半晌,他才说:“顾弈怎么没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顾氏原本就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生意,只是一直抓在父亲手里,我不太清楚而已。”顾堂道。
挪用公款损害的董事会的权益,那群老家伙一定会堵在顾弈家门口嚷着要说法。
盛闻景觉得顾堂的法子有种自损八百的既视感,便道:“顾氏倒闭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至于倒闭,只是要赔一大笔钱,从顾弈的私账走。”
将摊子铺得够开够乱,顾夫人便不会轻易推顾时洸上位,即使顾时洸订婚,背靠另外声势显赫的财团。
“想去订婚宴吗?”顾堂忽然问。
盛闻景决定稍微含蓄一点,说:“不了吧。”
万一被顾时洸的Alpha未婚夫打趴下怎么办?
“我可是差点标记顾二少的人。”他指指自己,
第105章
律师建议未开庭前,盛闻景还是不要私下见顾时洸。
盛闻景没等顾堂将蔬菜吃光便回卧室休息了,半睡半醒间,他发现自己似乎是被人搂在怀中。
他并不喜欢这种睡姿,这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盛闻景略微清醒了会,轻手轻脚地将顾堂往另外那边推了下,正准备下床去拿电脑时,顾堂闷声说:“去哪。”
“明天开会,我得先看看组委会发来的文件。”
大型比赛的规矩很多,更何况是世界性的钢琴比赛。不满盛闻景成为评委的人很多,欧格隐晦地向盛闻景表达,你得接受那些来自外界的质疑,并学着不去在乎。
话虽如此,但一般人很难做到。
既然答应组委会,那么盛闻景就会保持高度的警惕,让自己始终绷紧神经避免出错。
至于顾时洸的订婚宴,那根本不是他该关注的事情,倘若真让顾时洸占据他整个人生的大半,盛闻景几乎能够断定自己白活一遭。
他并不清楚顾堂究竟在忙些什么,或许是他所说的忙着举报自己的父亲。
顾家内斗是顾堂必须淌过的河,盛闻景帮不了顾堂,而他也相信,顾堂似乎并不是需要保护的性格。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将结果告诉对方,并非艰辛或容易的过程。
其实这不是个好习惯,会降低彼此之间增进感情的契机。
所以盛闻景白天出门的时候,站在玄关处单手勾着鞋子说:“下午下班我会和组委会的同事聚餐,去看城市夜景。”
“需要我推荐餐厅吗?”顾堂也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袖扣,他用的这副袖口是盛闻景从国内带来的。
昨晚他没带换洗衣物,一切都只能用盛闻景的。
盛闻景喜欢颜色鲜艳的配饰,都是红色系衬肤色的宝石。
顾堂随口道:“你的袖扣就没有低调一点的颜色吗?”
盛闻景挑眉,穿好鞋后走到顾堂面前,吻了吻顾堂的唇角说:“如果你喜欢这副可以拿走。”
他和顾堂都不愿意为对方改变审美,顾堂觉得盛闻景穿着不够稳重,盛闻景觉得顾堂当年就有种年少老成早当爹的不符合他年龄的稳重。
末了,盛闻景嫌弃地用膝盖碰碰顾堂的腿,道:“下次用我的东西不许说不喜欢,不喜欢就自己买。”
傍晚回家,盛闻景还真就收到一对深蓝色钻石耳钉。
“不便宜吧。”盛闻景感叹。
他脱掉外套,将衣服直接塞进洗衣机。
组委会那群上了年龄的老头喜欢抽烟,盛闻景坐在办公室闻了整天的烟味,会议结束时嗅觉全然麻木。
“顾时洸未婚夫送的。”
顾堂比盛闻景早回家半小时,不过目前还有视频会议进行,他趁着休息的空档说。
盛闻景:“……”
顾堂:“他知道你也在巴黎,这是给,的见面礼。”
他顿了顿,没将话说完。
盛闻景用拇指摩挲着耳钉,纳闷道:“第一次见本家人还没赞同,就被别家赞同感情关系。顾堂,你家的新家人看起来很会做人。”
顾宅。
男人结束整夜的应酬,他脱掉礼服略扯了扯发紧的领带,放松地躺在沙发中。身着银色鱼尾裙的女孩半蹲在男人身旁问:“刚刚顾叔叔的脸色太可怕了,好像随时要发火。如果不是在订婚宴上,当着那么多的宾客,哥哥,你为什么要当着顾叔叔的面送礼。”
“你知道盛闻景是什么人吗?”男人疲惫地揉揉眉心,耐心道:“芙芙,我们没必要和盛闻景为敌。”
被叫做芙芙的女孩眨眨眼,“是不和顾堂为敌?可是我们和顾家联姻,不就是为了和顾时洸强强联合互达目的吗?”
“你觉得顾时洸和顾堂,哪个能掌控顾氏?”
男人轻笑:“顾弈自己都快被顾堂送进警察局了,顾堂这个人……真是没什么不敢做的。”
“现在盛闻景要参加蕊金杯,说明那群弹钢琴的老头允许他走进他们的圈子,盛闻景命好,手坏了也能得到一些老牌钢琴家的青睐。”
“我们的企业需要顾氏的影响力,顾氏也同样需要我们扶持他的儿子。顾时洸注定被顾堂压倒一头,如果顾堂仍在意血缘,可能会给这个弟弟分一杯羹。”
“毕竟当年顾时洸险些害得他彻底失去行走的能力。”
“什么?!”芙芙轻声讶异道:“顾总的腿不是他自己摔下台子才留下后遗症的吗?”
男人扬眉道:“顾堂这种人,即使明知道受伤能够为他带来同情,也不屑于去虚与委蛇装可怜。”
“今晚顾堂讲话的时候好大的威风,话里话外提醒我们,他才是顾氏未来的继承人,生怕别人不知道顾氏正在派系斗争。”芙芙扯了扯汤驰逸的胳膊,担忧道:“其实我们不光只有和顾氏联姻这一条路吧,哥哥,你明明那么喜欢……”
“芙芙。”汤驰逸打断芙芙,蹙眉道:“并不是顾氏选择我们,也并非我们选择顾氏,顾时洸情愿,我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有联姻才是能让利益不受损害的同时,紧紧将即将被人夺走的财富握回自己手中。”
“我们没有选择。”
芙芙:“可是你告诉过我,婚姻得和自己喜欢的人步入殿堂,没有爱人的婚姻只是一座没有未来的坟墓。”
汤驰逸牵起芙芙的手,认真道:“我这辈子只有一条路可走,但你不同,如果有机会还是回国,回到祖父身边,等我在巴黎站稳脚跟就会接你们回家。”
……
翌日,盛闻景清晨打开电视机,用早间新闻充当背景音时,顾堂无声无息地摸进厨房,趁盛闻景热牛奶的时候,将那副耳钉戴进盛闻景打在耳骨的耳洞中。
盛闻景懒得多洗杯子,直接捧着奶锅将奶喝光,偏头问道:“今天的行程是参加音乐会,你呢?”
“家族聚会。”顾堂表情略显痛苦,他试探着对盛闻景说:“可能得男朋友亲一下才能好。”
“……”盛闻景摸了摸顾堂的额头,嘟囔着也没发烧啊之类的话,低头走出厨房打算出门了。
顾堂觉得盛闻景真是玩策略欲拒还迎的一把好手,从前是,现在更是。
那套暧昧中透露的疏离,恰恰是所有男人最喜欢的调情方式,而盛闻景将这种调情配合着装傻充愣,演技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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