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言: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没有通宵吧?
冉宇桐回得也很直接:没有,被你吵醒了。
新的消息几乎是踩着冉宇桐发送的尾巴进来。
裴书言:抱歉啊桐桐,那你赶快先睡,醒来后回我一下就行。
裴书言:现在不用回了,你先睡觉。
冉宇桐按灭手机,又被他这一通折腾拱得恼火,又莫名其妙生不起气来。
最微妙的是被“骚扰”完之后,双眸好似被刚才的亮光施了什么神咒,想再睁开都甚为困难。
冉宇桐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他一边刷牙洗漱,一边想真是邪了门了。
会不会昨天裴书言真给他在饭里下了什么情花毒,只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冉宇桐擦净手,从上铺摸下来手机,给裴书言回了一条微信。
冉宇桐:。
事先声明这可不是我想回,这是他让我醒来以后回的,要是不回他再以为出什么事儿,报了警那不是浪费社会资源吗。
嗯,我不想回,只不过节约是我的美德罢了。
冉宇桐这样想着,飞快瞥过一眼屏幕。
裴书言:起来了?腿疼吗?饿不饿?
冉宇桐将高冷贯彻到底:√ ? 。
就这裴书言还看懂了,继续问道:早上说的寿喜锅想吃吗?或者你想吃什么别的?我现在去接你。
冉宇桐撇了撇嘴,几根细长的指头在键盘上敲着。
冉宇桐:不想出门,我煮泡面。
裴书言真够锲而不舍,立刻拿出了不用出门的plan B。
裴书言:那你还得洗碗。我给你叫个寿喜锅外卖过去,很快的,30分钟,到了给你发微信。
不得不说,裴书言在这种细节上拿捏冉宇桐简直一拿一个准。
只见冉宇桐牢牢盯着屏幕上的”洗碗“二字,没多久便给裴书言回过去一个“。”
说半小时就是半小时,不是外卖送达半小时,而是冉宇桐刚好打开餐具的那一瞬间,精确到三十分钟一分都不多一分都不少的半小时。
裴书言在排面上一向讲究,所以当冉宇桐看到外卖架清一色的塑料袋里藏着一个绒布袋鹤立鸡群,内心实际没有多少惊讶。
只不过拆开包装以后,竟然还送了口锅?在实体经济这么不景气的当下,竟还有如此豪迈的商家,这才是冉宇桐属实没想到的。
虽然不下雨,但今天的气温并未有回升的起色,汤汤水水吃些暖食是很舒服,如果没有昨天那档子事,裴书言刚才约他,自己应该会答应吧……
牛肉软嫩入味,泡在汤汁里只吸鲜不见老,再裹上甜滑的蛋液,入口即是迸开的香。
是挺好吃。
冉宇桐来A市一年,还是头一回尝到如此惊艳的寿喜锅。
裴书言回来不久,挺会挑。
两次醒来到现在,面前这是冉宇桐今天吃的头一顿饭。寿喜锅味道好,他也属实饿了,眨眼的功夫,他独自一人干掉一个两人份。
温南推门进来的时候,锅里还剩最后一块豆腐。
“咦?冉儿在吃啥?我好像闻着京秋的寿喜锅了。”
温南跟小狗似的顺着味儿飘到冉宇桐背后,一瞧桌上,弯着眼乐了。
“还真是。哪位男嘉宾给你买的?俏经理还是前夫哥?”
“我就非得吃软饭吗?”冉宇桐也笑着跟他贫:“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温南凑到冉宇桐桌前,巴巴地盯着仅剩的那块豆腐道:“我大胆推测是俏经理。”
“怎么说?”
冉宇桐单手护着箸尖,小心翼翼地将豆腐送进温南口中。
温南咬着暖和的筷头,边品尝边摇头晃脑道:“因为京秋不是一般人能订到的,他家是介绍制,按照客人的咖位留座,我哥上次一个人都没订到呢,最后还是得老爸出马。”
“所以我大胆推测,这个咖位前夫哥可能够呛。”
前夫哥刚去银行交完罚单,走出营业大厅的一霎打了两个喷嚏。
冉宇桐不置可否,故意省略主语道:“没有那么麻烦,点的外卖。”
“不可能。”温南异常笃定:“他们没有外卖,只有预约过后的外带。”
“可是……”这两个字说出口的同时,冉宇桐心下浮现出一种听来荒谬但却极为可能的猜想。
“可是我是从外卖架子上取的。”他声音骤然降低,自己听着都不太有底气。
“你亲眼看到送来的人是外卖小哥吗?”温南耸着肩看他。
“……”
冉宇桐只能沉默,真实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So”,温南俏皮地眨眨眼,“俏经理又上一分!”
上什么分。
冉宇桐眉头一拧,二话不说拨通了裴书言的电话。
昨天刚和他说完这事儿,今天就记吃不记打。
“桐桐?”一声滴音后,听筒里传来磁性的男声。
虽说裴书言老毛病戒不断,但这个秒接电话的这个好习惯还是值得继续保持的。
“你在哪儿?”
冉宇桐敛着愠意,就等裴书言是不是又要往枪口上撞。
“开车呢。”裴书言那端像是信号不大好,本应好听的嗓音此刻时断时续:“刚从银行回来,正在回家的路上。”
冉宇桐不想听他说这些,单刀直入道:“你来过我学校?”
电话另一头停顿许久,少顷,隐约听到一个很轻的“嗯”。
作者有话说:
冉宇桐:(‘皿′)
第37章 向你靠近
“裴书言你是不是有毛病?”
一股火噌的窜至脑顶,冉宇桐躲进卫生间,噼里啪啦开始骂人。
“你真的想过改吗?骗猴都没这么朝三暮四吧?”
昨天信誓旦旦说“不打空头支票”的是他,今天“说瞎话都不打草稿”的也是他,冉宇桐现在听不得一点假,无论是何其善意的谎言。
“不是……”裴书言自知理亏,低三下四得跟个哄少爷的男佣,“没有骗你。我正好来银行,所以顺路取了餐给你送到学校,其实——”
“这算外卖吗?”冉宇桐打断问道。
“……不完全算。”裴书言犹犹豫豫地答。
“瞒事儿的毛病没改好,胡搅蛮缠的本事又学来了?”气急了思路反而更加清醒,冉宇桐嘴上像挂了一把小机关枪,专紧着裴书言的要害处突突。
“还以为是四年前呢?蒙我跟蒙傻子一样?改不了趁早说改不了,没毛病的人多了去了,我干嘛非得和你浪费时间?”
这话说得挺刻薄,说出口冉宇桐自己心里也难受。但他不后悔,裴书言“牺牲式”的恋爱观是在他的潜意识里扎了根的,但凡不强硬些,根本扭不过来。
“那家餐厅是预定制,外卖不给送。”裴书言果然慌了,简明扼要道出实情:“我不想让你吃泡面,也确实需要去银行办事,所以想着一举两得。”
“我糊涂了,桐桐,真不是要蒙你,我就想让你吃点好的。”
听到这儿,冉宇桐收起更为尖利的措辞,但依旧没给什么中听的语气。
“你是有语言表达能力障碍吗?真话不问就说不出口?”
“要是我刚才就如实告诉你,你应吗?同意吗?”
冉宇桐一怔,没料到竟会被裴书言反问。
扶摇直上的怒火也像在空中刹了个车,冉宇桐安静几秒,认真考虑起对方的问题来。
我同意吗?
裴书言要开车专程给我送午饭,还是在这个气氛稍显尴尬的档口,我会心安理得地说“你来”吗?
答案显然是不会。
更可能的是,冉宇桐会让他别折腾,又放狠话“就算送来了也不吃”。
脑子中骤然闪过一道白光,冉宇桐貌似模糊参出两人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裴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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