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是燥热的天气,即便室内有空调,他还是出了一身的薄汗,把睡衣都沾湿了一层。
“我的澡白洗了。”他把头枕在路执的肩膀上说。
路执没说话,靠近了碰了碰他的脸颊。
这么弄完的好处就是,方砚唯的睡眠质量直线提高。
之前从鹭屿离开后,他的睡眠质量一直是有些差的,他把这归结为自己认床。
这几天回到路执周围,他好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听着宿舍里路执翻书打字的动静,他就能睡着。
隔天是周末,交换生没有课。
方砚唯接了雅锐的邀请,去实地考察。
路执一早就去了校内的实验室,他用手机查了A市的地图,坐地铁按照指引,找到了雅锐生物。
负责接待他的是公司的HR,叫李佳,大约三十来岁,穿着白色的西装和高跟鞋。
因为路执昨天那身白大褂,方砚唯今天对白色很有好感。
“方同学你好。”李佳说,“我带你看看我们露出来需要设计规划的区域。”
“这个项目,有一百多人投递了简历,目前只留下了十三人。”她说,“你是S大的学生,应该很厉害?”
方砚唯:“没,是我高攀,我就一交换生。”
“我们新任的研发总监,也是S大的学生。”李佳说。
那应该是一位值得敬重的老前辈了吧。
方砚唯心说。
雅锐需要重新规制设计的是他们的待客区,大约一百平的占地。
“雅锐改名前的风格比较死板,最近上层发生了点变动,很多部门重整,周围的环境也相应地想动一动。”她说。
“好的,我看看这里。”方砚唯说。
“那我先去忙别的了。”李佳说,“一楼尽头的小房间里有茶歇,可以随意取用。”
路执把车停在雅锐的地下车库,坐电梯一路到四楼。
“温教授想见您。”刚从一楼回来的李佳敲了敲门。
“进。”路执说。
他俯身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份报告单。
温雅站在办公室里,跟他相隔着几米的距离。
“有事吗,妈。”路执说,“我今天很忙。”
温雅自嘲地笑了下:“你也可以不忙,这公司原本是我的。”
“温教授辛苦了半辈子,休假不好吗?”路执说,“您容易低血糖,不能熬夜,右手手骨在路建昌那里受过伤,阴雨天会疼。”
温雅愣了一会儿。
她的身体状况,这个儿子倒是很清楚。
但也只是,虚假的问候罢了。
她太清楚路执的性格了,虽然跟路琢是双胞胎,但路执从不爱笑,不粘人也不亲人。
“你不用虚情假意地说对我好。”温雅说,“我知道你什么样。”
她说到这里,又有些泄气:“无非是你恨我,当初没有出手帮你和方砚唯。”
“没有。”路执说,“我很感谢你。”
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形同虚设。
但他还有,失而复得的方砚唯。
“项目已经启动,不会临时添加人选了。”他说,“温教授请回吧。”
温雅颓然地转身离去。
“7月1号那批药品,跟临床研究所合作的受试者招募,进展怎么样了?”路执对李佳说,“让研发1组的负责人过来,谢谢。”
他声音不带什么感情,举止语气礼貌,但李佳却知道这位空降的研发总监绝非善茬,她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路执将近期的实验数据一一核对好,签上字。
手机屏幕暗了一上午,方砚唯一条信息都没有发来。
红狐狸很忙?
[路执]:起床了?
[路执]:还好?
[路执]:。
方砚唯出了雅锐,在附近的公路上拦出租车。
因为有小时候的美术功底,他在建筑设计上的审美大于技巧。
学渣以前混得多了,遇上这种需要刚真本事的,头疼得要命。
他顶着将近四十度的高温回了s大,忽然有点想念鹭屿的台风季。
何岁岁那儿的风,能往s大这边分点儿吗?
他到了宿舍,才在烫手的手机上看见了路执发来的消息。
[男朋友吱吱]:黄豆抹眼泪.jpg
[男朋友吱吱]:对不起,昨天我没弄好,让你不高兴了。
昨天?
他恰好站在路执的桌边,记忆一下子就被带回了昨天晚上,路执冷着张脸,握惯了笔的那只手掌控着他的气息。
月朗星稀,宿舍走廊上偶尔传来学生走过的声音,学校里的胖野猫从空调外机上踩过,喵得一整栋楼都能听见,遮住了一两声细小的喘息。
深色的睡裤衣料被濡湿了一个小点,又渐渐地蔓延开。
停。
方砚唯摇了摇自己的头。
[方块A]:没有没有没有,执哥你弄得很好。
方砚唯颤抖着打字。
[方块A]:有爽到。
[男朋友吱吱]:嗯。
[男朋友吱吱]:怎么不回消息?
[方块A]:去挣钱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直到那天路执在教室里紧紧地抱着他,把他按向自己的怀里时,他忽然明白了。
他想要一个有路执的家。
有属于他和路执的房子,有一辆能代步的车。
他打开某app看了眼A市的房价。
很好,他手头的存款竟然已经足够在A市的……郊区,买半个平米。
车子也是只能买个乞丐版的轱辘。
算了,再说吧。
路执昨天在他手心里……那么多,看起来也不是要饿死身体不好的样子。
[男朋友吱吱]:下午有空吗?
[方块A]:有的。
[男朋友吱吱]:黄毛他们来A市了,见见?
[方块A]:?好啊。
黄毛下午就把库里南给开到了s大的校门口。
方砚唯上车时,校门口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嫂子。”黄毛咬着烟,大大咧咧地打招呼。
方砚唯这次没阻止他乱喊。
时隔这么久,再一次从对方口中听见这个称呼,竟然有些想念。
黄毛的头发一看就是新染的,金灿灿的,颜色足,今天应该叫金毛。
“我们去哪里?”方砚唯问。
上一次这伙人这么大张旗鼓地接他时,好像是把他给拉到了悬崖上跳滑翔伞。
让他如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我哥把火锅分店开到A市来了,请你跟执哥吃火锅。”黄毛说,“执哥有点事,等下就来,让你先吃。”
“白雪,路执他……”方砚唯想问问路执在学校的情况。
黄毛摆摆手:“我改名了,白雪太他妈不符合老子的气质了。”
黄毛:“我现在叫白大雪。”
那你他妈还不如不改。
方砚唯心说。
方砚唯原本以为是平平无奇的老朋友聚餐,没想到这是家高级自助火锅店,设在A市最高楼的观景层,餐厅自动旋转,窗外是A市的景色。
“我得背对着窗边。”黄毛说,“不然看了底下,我会害怕。”
“嫂子。”一个女声响起,一头短发的顾甜在方砚唯身边坐下,脱掉黑色的皮质外套,露出黑色的吊带裙,还有肩膀上的大片纹身。
“好学生不可以纹哦。”她说。
方砚唯:“。”
“你敢坐执哥老婆身边。”黄毛嘿嘿地笑,“等下被执哥拖出去打。”
“滚蛋。”顾甜也意识到了什么,站起来把座位让开。
方砚唯跟他们聊了会儿天,才知道顾甜如今是一支知名乐队的鼓手,所在乐队跟正当红的梦镀齐名。
“你们学校,九班那个小姑娘,叫程静萱是吗?”顾甜说,“她跟我同公司,爱豆路线,小姑娘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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