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骗过你吗?”
“我明白了。”俞烬沉声道。
从浴室出来后,薄浔任由俞烬帮他吹干头发。
爬进被子里的时候,其实他并不困。
就这么倚在床头上,看了看手机。
已经快三点了。
正无所事事的看着社交软件的上的消息,身侧,突然传来一阵窸窣。
薄浔转头,只见俞烬修长的手指正附在领口之上,耐心的解着扣子。
他以为俞烬准备换睡衣。
刚想问俞烬要不要他帮忙去衣柜拿衣服。
听见皮带金属扣响的时候,薄浔突然意识到不太对。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
倏然,温凉的薄唇毫无预兆的凑了过来。
双手撑在床单上,微微侧着身来朝他索吻。
薄浔:——
亲吻过分猝不及防,薄浔完全招架不住。
“你……”
“小浔哥哥刚才不是说,希望下次,我能坦诚一点吗?”长吻间隙,俞烬的声音很轻。
下次……
指的当然是以后。
薄浔不知道是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还是俞烬故意的。
刚想辩诉。
强势的亲吻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沦陷之中,意识也晕晕乎乎的。
声音十分含糊。
“刚洗过澡……”
“难道小浔哥哥不知道吗?干净的画布上,才能更好的作画。”
第八十章
雾灰色的天光从落地窗外打进来。
冷调的光线不算刺眼, 但足够对酣梦中的人类造成影响。
薄浔不情不愿的把被子蒙过头顶。
咖啡的香气钻进鼻腔。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侧的床位。
空的。
瞬间薄浔清醒了不少。
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眼睛惺忪的眯着,黑色的短发乱成卷毛。
只见俞烬正在远处的矮吧台边上擦拭着头发, 咖啡机正“咕嘟咕嘟”的运作着。
均码的浴袍对俞烬来说松垮的过分, 整个人在衣服里晃荡。
“是不是吵醒你了?再睡一会儿。”
熟悉的声音。
似乎是确认到俞烬还在,薄浔一头栽回枕头里。
累。
像是长时间体训后的清晨,没得到充分休息, 身体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罢./工。
躺下时,他听见窗帘划过轨道的声音。
明亮的房间顿时昏暗。
“你要去哪儿。”听见轮椅的声音朝床边挪来,薄浔闷声问道。
“去办一些事情,早就和人约了在今早九点,你继续睡, ”俞烬的声音极轻,“干净衣服帮你放在衣帽间。”
薄浔没再询问。
现在居然才不到九点……
晚上几点睡得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平日看似柔弱的俞烬, 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疲惫。
甚至,相较于平日里的斯文温和,几乎可以用恶劣形容。
反倒是他,最后哑着声音哭求着俞烬松手。
薄浔听见床头柜上发出一阵窸窣。
唇角边落下来细碎的吻。
“走了。”
他没回应, 实在是困到没有力气说话。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
这次醒来时, 喉咙中的刺痛和堵感几乎占据所有感官,四肢像是灌铅一样,头脑发昏。
呼吸都是烫的。
薄浔艰难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搭上额头。
“居然被俞烬说中了……”他艰难的嘀咕了一句。
睡着之前, 他完全没有精力再去洗一次澡, 只是迷蒙之中感觉到俞烬端了盆热水, 用湿毛巾, 帮他擦了擦身子。
上次发烧还是幼儿园时期的事情,薄浔早就忘了生病的滋味。
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床头柜上有两管已经开封过的药膏,下面压着一张便签。
一向工整的颜体字难得带了连笔,看上去有些许潦草。
【止痛用。左为内用右为外用,昨天洗澡后和你睡着后帮你上过两次药,理论上止痛效果能持续到今天晚上。如果还是疼,记得自己使用。】
下半张便签上,有手绘的示意图。
薄浔:……
俞烬的画工可太好了。
好到明明只是药膏使用示意图,脑子就浮现不合时宜的画面。
爬起来洗漱后,薄浔看着柜子上放着的干净衣服。
上面还压着他的个人物品,应该是俞烬帮他把脏衣服送洗前掏兜掏出来的产物。
离开酒店后,薄浔打了车,直奔医院。
-
输液大厅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很浓,保洁工正用锯末木屑清扫着水磨石地板。
薄浔背着书包,单手推着吊瓶架子,寻找着空位。
这个季节感冒发烧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儿童。
大厅里久久回荡着孩童们的鬼哭狼嚎,甚至压过了短视频外放的声音。
最终,薄浔找到了一处空沙发,坐下后直接瘫在里面。
他还没和俞烬说。
不是怕说了后俞烬不来陪他,反倒是知道,如若说了,俞烬肯定会放下手边所有事情赶过来。
一是不想打扰俞烬。
二是,真的觉得好丢脸。
从小练武术,少年期练体育,穿单衣在零下几十度的室外训练时都没事,居然因为这点事情发烧……怎么想怎么丢脸。
躺在沙发里,薄浔看着自己的医药单子。
感染引起的高烧。
具体的报告单他也看不太懂,只能看懂有四五瓶吊瓶要打。
他顺手把吊瓶开到最快,好快点结束。
“薄浔!”
正看着单子,突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薄浔抬头,“谢哲?你怎么在这儿?”
只见谢哲单手打着吊瓶,身边站着一个比他高壮很多的男人替他拿着东西,一瘸一拐的朝着这边走来。
“嘶……说来话长,”谢哲说着坐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后,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昨天不是刚放假高兴嘛,喝多了,穿了一层衣服就跑出来,加上外面下雪路滑,然后就崴着了。当时也没带手机,亏得大块头发现我电话打不通,来草丛里找我,不然我就凉了。”
薄浔听完无语凝噎,“你能不能长点心?”
“什么点心?”
站在一旁的季良廷看见谢哲吊儿郎当的样子,冷声道,“他说的是让您长记性,以后饮酒适量。”
谢哲不耐烦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说完,他又转回薄浔,“你怎么回事儿?你不是几乎从来不生病的吗?”
薄浔被问到了。
这也不是在朋友面前能说的。
他清了清嗓子,顺口编道,“我,我昨天和俞烬吵架了。就,二半夜出门逛了逛,外面挺冷的。”
谢哲笑得幸灾乐祸,“被老婆赶出家门了?不会因为我们劝你那两杯酒吧?”
“你是真听小学神话,以前在宿舍谁和你发生矛盾,只有你把人家轰出去的份儿。不愧是小学神,治得住你。”
薄浔干笑了两声。
相信了就好。
谢哲:“对了,我刚才看见你们班学委了,就是你那个发小。带了个女生在诊室门口排队。”
薄浔:“你说宋嵩?”
“对对对,叫宋嵩。”谢哲猛地一拍大腿,“应该是那个女孩儿生病了,他看起来怪健康的——”
谢哲还没说完,突然抬头,“诶,那边那边!他们在前台,你看。”
薄浔赶忙回头,只见宋嵩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拽着一个小个子女生的帽子。
“松松!”薄浔放下手机,喊了一声。
-
宋嵩拎着林澜澜的帽子,来到他们这边,看见薄浔和谢哲,眼里有些诧异。
“你们怎么在这儿?”
季良廷主动接过宋嵩手里的吊瓶,帮林澜澜挂好,又帮她灌了暖水瓶,才站回谢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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