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昨天,像是要轻飘飘略过去,当没发生过。
姜默说回了。
沈朝文:“嗯。我今天要加班,晚点回去,你别等我,记得喂一下小猫咪。”
电话挂了。
再往后,沈朝文没在他面前主动提过一次这件事。每次姜默试图提起,沈朝文总会云淡风轻地表示不想谈,算了,他不在乎,别提。
沈朝文不是会逃避问题的性格,但选择逃避这件事。他宁愿因为别的女人跟自己贴面礼闹得整个家鸡犬不宁,但避而不谈生日的事情,装聋作哑。
明明已经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吵过很多架,做过很多次,从精神都肉体都十分熟悉彼此,但某些时候,他们依旧无法完全抵达对方。
或许人与人永远无法完全抵达对方。
就像自己不想让沈朝文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而沈朝文不想提生日的事,他们都有各自的软肋,各自的不安,和一些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
日子吵着吵着就这样过来了。争吵几天,和好,再争吵几天,再和好,也没伤筋动骨过,就是爱吵,大事不吵,小事吵,好像这是维系感情的一种方式。别人是你侬我侬来稳固感情,他俩是吵,有时候吵着吵着真急赤白脸恼了,有时候吵着吵着又都吵笑了,也挺与众不同。
他爱跟自己争,姜默也就由着他,每次都认认真真跟他吵,吵得非常入戏,非常专业,努力和他一起把生活变得热热闹闹鸡飞狗跳。
姜默看着面前沈朝文的睡脸,过去那些年发生的事儿一格一格地在脑子里流转过去。他看见十八岁的沈朝文背着书包走进那家店,说我找姜默。他看见二十一岁的沈朝文穿着一身西装,要自己教他打领带。还有二十二岁的沈朝文,二十三岁的他,二十四岁的他……在时空中他们重叠了,变成一个疲惫的影子,落到自己面前的床上。
这人睡姿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手交叠放在胸前。
姜默伸出手,轻轻摸他的脸。
沈朝文睡得不沉,脸上痒,几乎是立刻就醒了,捉住他的手腕,带着困意看他一眼,轻吻姜默的指尖。那双眼里雾气茫茫,似乎穿过了很多岁月,把过去的一切拢入虚空,消失不见。
第35章
“几点了。”沈朝文问他。
“不知道。”姜默道,“别管,你再睡会儿,”
沈朝文唔了声,又亲了下他的手,自己去够床头的手机。永远都这样的,不听话。
姜默先他一步拿起手机看了眼。
“四点,你就睡了一部电影的时间。”顿了下,“再睡会儿?五点半左右起来,吃个饭再回去。”
他想让沈朝文睡够了。人睡不够就容易暴躁,为了接下来的旅途愉快,姜默觉得还是让他睡够了比较好。
沈朝文半睁着眼看他,拽了下他的手:“你陪我睡我就睡。”
姜默拍拍他的脸,脱了鞋掀被子上床。沈朝文把睡得暖烘烘的那一边留给他,等他钻进来,一把抱住他的腰,贴过来。
一开始没人说话,姜默感觉他是抱着自己又睡过去了,就轻轻顺着他的头发自我放空。
给他顺毛没顺两分钟情况就不对了,也不知道是把人顺得太舒服还是怎么,沈朝文贴着他的颈侧吻了两下,手无声无息就滑下去了。
“做了个梦。”他说,“内容相当精彩。”
裤子被他解开了。姜默不为所动,让他摸,嗯一声:“请讲。”
“梦到你和那位艾玛女士在外滩接吻,然后你们相拥进了一家酒店,你还……”
“沈、朝、文。”姜默瞬间愤怒,“睡醒又精神了是吧,请你不要引战!”
沈朝文立刻换了口风:“骗你的,其实刚刚梦见我姥姥了。”
姜默点头,表示自己很愿意听:“请讲。”
“就梦见……梦见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班上选升旗手,我没选上,那时候长得不够高,我是初中的时候才窜个子的。”沈朝文说,“回家以后我气得要死,觉得不服气,吃饭的时候差点气哭了。我姥姥问我怎么了,我没说。第二天她特别着急,以为我是不是被同学欺负了,悄悄跑去学校里问老师,老师也一头雾水,把我叫去办公室问……”讲着讲着自己都讲笑了。
姜默简直无语:“你怎么上小学就这么争强好胜?”
沈朝文不以为意:“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丝毫没有问题。姜默抱着他笑:“我觉得你有点可爱。”
并不觉得自己可爱的沈朝文翻身压住他,两条长腿岔开坐到他胯上,开始解衬衫扣子。他没戴眼镜,直白地望着自己,眼里像是蒙了一层冰。一般做的时候,那层冰才会一点点化开,有一点温度。
姜默问了句废话:“干嘛,要吃我啊。”
“不是说吵架的时候做这个可以解决矛盾吗,或许我们应该试试。”他脱了衬衫,“用上床消灭矛盾,很好。”
姜默想了想,对他道:“矛盾不能被彻底消除,一般是相互转化,你没学过马哲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被消除?”
“那你为什么要试图挑战马克思的真理?”
沈朝文顶他一句:“因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姜默笑着拍拍他的腰,“诡辩。你态度有问题,不要想着用性解决问题。”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解决?”
“不要跟我争。”姜默忍无可忍地拍了下他的头,“低头。”
“……”沈朝文不情不愿地低下头,扶着姜默的肩膀,靠近,跟他平视。
姜默蛮仔细地看了看他,凑过去亲他一下:“想做才做,不要想着用这件事解决什么事情,听懂点头。”
行吧。沈朝文点头,从边上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条领带,用期待的眼神询问,这个可以吗。
“……”姜默看到这东西都头大,“……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绑我??”
沈朝文真诚道:“我会很满足啊。”
姜默叹气:“你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性癖,你的掌控欲能不能不要扩散到……”
不听。睡饱了的沈朝文干劲十足,把他两只手一拧,拿领带缠了几圈,在姜默骂骂咧咧的时候十分强硬地把他的手绑起来按在头顶,欺身上前。
他在上面自己动的时候画风总是这样。一般过年过节姜默心情好的时候会松口让他绑自己一次,随他去,就当哄他高兴。沈朝文各种的性癖都令姜默觉得很好笑,他最喜欢这个体位,喜欢绑着姜默,喜欢做着做着把手戳到自己嘴里,叫两声哥,又叫自己舔他的手,还喜欢在自己身上留下各种痕迹,咬痕,吻痕……
姜默有时候觉得他好笑,有时候也会被那种错位感刺激到,让他在上面这样玩。更何况今天过生日嘛,姜默努力积极配合弟弟的奇怪性癖,尽力表演了下,没有扫他兴。
就是不经看。不经意间抬眼撩他一眼,哦,看不得,到了。
做完一次,姜默吻了吻沈朝文被含湿的手指头:“开心了吗,沈律。”
沈朝文一头汗,凑近亲了亲他,说:“开心了,姜导,谢谢。”
姜默瞪他一眼:“赶紧给我松开。”
沈朝文把他手上缠着的领带取下来,凑过去跟他接吻。
姜默揉了一把他背上的汗,握着对方的肩膀翻了个面,压着他亲了会儿。用另一种节奏做第二次。
姜默的风格是温柔,缠绵。每次他来主导这件事的时候沈朝文都有身体在一点点化开的感觉,意识会一点点沉溺进去。可剖离性本身的刺激,和他做,沈朝文感受到更多的是爱的部分。他会沉沉看着你,凝视你,观察你的反应,像是想试图用这种方式审视你的灵魂……只能说是天赋异禀的技术流选手。
在那种完全的意识压制下,沈朝文往往只是做被指挥的那一方。慢得磨人也没办法,着急姜默也不给他,一定要把整个过程充盈出另一种趣味,大概是为了磨一磨他的性子。有时候看他喘得厉害就中途休息下,要么贴着你耳朵念几首艳词酸诗要么就说一串你听不懂的法语来调戏你,心眼可以说是尤其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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