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出去吃饭,也挑席与风精神好的时候。他手头的城投项目正在收尾阶段,能腾出空来往这边跑,已经不容易。
江若把房子找好了,位于城东某住宅小区的一套两室一厅,房主需要时间收拾,定在这个月底搬家入住。
对此江若给安何打过电话,告诉他新住处的地址,说两室的其中一室是为他留的。
电话里安何笑嘻嘻地应了,被问到最近怎么样,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老家也待不住了,可能会回枫城。
江若最近的行程也几乎都安排在枫城,包括几支广告和杂志封面的拍摄,以及许导新电影的试镜。
试镜那天,正好席与风约他见面,索性送他去试镜地点。
本以为最多一个小时就能结束,没想许导见江若演出了他要的感觉,又临时让他试了其他几场戏,并当场展开讨论,为让角色贴合江若本身的特质,改动了剧本的部分细节。
虽然这样做无异于敲定江若为男一号,但一下子耽搁了好几个小时。江若匆忙回到车上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席与风在车上睡了很不舒服的一觉,正对着笔电看文件。
刚坐稳,江若就说:“抱歉,临时多试了几场戏,耽误了点时间。”
席与风合上笔电,问:“试镜结果怎么样?”
江若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下:“十拿十稳吧。”
席与风扬唇:“恭喜。”
“谢谢。”
过一会儿,席与风问:“那是不是意味着,又要开始忙了?”
江若愣了下,说:“忙不好吗?你看你不也是整天这个项目那个饭局的,忙得要命。”
“不一样,我是没办法。”席与风说,“你可以不用这么忙。”
江若大概能明白他这样说的原因。
还是耐心说明:“我不这么忙的话,曝光度不够,很快就不会再有导演邀戏,然后就会闲在家里。”
“多休息,也没什么不好。”
“是没什么不好,这样就可以像以前那样一门心思在家等你,而不是你在车上等我三个小时,对不对?”
察觉到江若略冲的语气,席与风皱了皱眉:“我没有不愿意等你。”
“但是你等得不耐烦了。”江若一语双关,“这与你设想的不同,你以为只要回来找我,我就会立刻跟你回去,你以为只要你在,我就应该把朋友、工作一概往后推,只为你一个人让路。”
这回,席与风没有反驳。
不可否认,他的确有类似的想法。因为从前的江若满眼都是他,从不拒绝他提出的要求,如今形势调转,他一时还无法适应这种落差。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各自隐痛。
江若看向窗外,心里莫可名状地难受。
好像还是盲目乐观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就算在时间面前,也是无解。
那天之后,两人有近半个月没见面。
正好都忙,江若权当这是冷静期,全身心地投入到舞台剧的排演中去。
由于下个月就要登台演出,而到时候江若还要和《皮囊》剧组跑一趟海市的电影节,为保证演出万无一失,排练进度不得不一再加紧。
这天结束排练,又快到晚上十点。
在休息室把练功服换下来,拿上包正要走,兜里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从前在星回舞团的朋友宋诗韵,江若忽略心底泛起的一点失落,轻快地接了起来:“喂,宋姐,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与他相比,宋诗韵在电话里的语气僵硬得有些奇怪:“小江,你最近是接了个歌舞剧吗?”
“是啊,这圈子还真小,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里了。”
“那剧团知道你之前……毕竟你当年是因为什么离开这个圈子的,大家都知道。”
听了这话,江若一怔。
“宋姐你不是知道我是无辜的吗?”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是怕影响星回的名声。”
江若懂了:“宋姐你大可以放心,我出门在外从不提星回舞团的名字,更不会提那个姓彭的。”
对面静默片刻,说:“你不是在影视圈混得好好的,先前我以为你没戏拍才给你介绍剧团。”
“我知道,虽然没能成,但我还是很感激你。”江若不想旧事重提,“跳舞是我的本行,要不是当年……我也不可能离开舞台,另谋他路。”
“……嗯,我知道了。”
这通电话莫名其妙地开始,又莫名其妙地挂断。
回去的路上,江若右眼皮跳了几下,无端地产生一种危险逼近的预感。
他打着手电小心谨慎地爬楼,第二天排练也格外注意脚下,生怕临登台出什么扭脚之类的岔子。
直到晚上,一切风平浪静,他才松一口气,心说多半是打草惊蛇,想太多了。
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黑暗中一道身影悄悄跟上从剧团后门出来,正往外走的江若。
并在他行至通往马路必经的一条小道时,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蹿了出来。
江若不是没想过,会再次见到彭伟彬。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
当确认眼前看似面容周正,实则神色间满是奸邪猥琐气息的人,就是在他重拾对未来的希望时将他拉入深渊的罪魁祸首,江若不由地后退两步。
像是被江若嫌恶的模样刺激到,彭伟彬霎时收了笑:“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怕我啊?”
江若拧眉,眼神冷漠:“不是怕你,是不想恶心到把晚饭吐出来。”
彭伟彬笑两声:“我的小若若,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以前你多黏着我啊,围在我身边师兄长师兄短的,现在有了更厉害的人撑腰,就不要师兄了?”
江若瞪着他,不说话。
这表情让彭伟彬找到了他以前生气起来的影子,看起来凶,实则没什么威慑力。
于是彭伟彬观察似的凑近:“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已经被金主玩腻了抛弃了?不然那个演技节目怎么会没拿到冠军?不然怎么用得着跑来这种偏僻地方,排这种无人问津的歌舞剧?”
深秋的风自背后吹过来,让江若不由得毛骨悚然。
能对自己近期的动向如此了解,想必来之前早有准备。
保持镇定的同时,江若开始观察周围地形:“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彭伟彬咬牙道,“出狱之后我就在找你,你不是在剧组就是在节目组,电话也打不通,还真有大明星的范儿啊。”
江若总算知道这阵子总打来电话的未知号码是怎么回事。
眼神也暗了几分:“原来是你。”
彭伟彬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就说,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除了你没人使得出来。”江若冷笑,“知不知道骚扰也可以立案的,你是不是牢饭还没吃够啊?”
彭伟彬瞪大眼睛:“你——”
“最近的派出所离这里不到三百米,你可真会选地方。”
说完,趁彭伟彬慌神地四处张望,江若撒腿就跑。
他哪里知道派出所的位置,这种时候他连来时的方向都搞不清,只管顺着小路往灯光最亮的地方跑。
虽然不知道彭伟彬这次找来的目的,但想来没什么好事。虽然留下来未必打不过彭伟彬,但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公众人物,万一明天上了新闻……
这边歌舞剧的门票已经售出,那边许导的电影也在做开拍准备,这个节骨眼上万一……
江若一边拼命地跑,一边停不下来地思考各种可能性。
天太黑,离最近的光源还有段距离,穿越灌木丛的时候脚下没留神,绊到一块埋在土里的石头,江若重心失衡,身体猛地前倾。
眼看就要摔倒,从旁闪出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张开手臂,将他稳稳接入怀中。
嗅到熟悉的味道,刹那间放松紧绷的身体,江若脑中反而后知后觉爆发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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