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滨海市,弥月推开卧室的房门,闻到了客厅里传来的浅浅的烟气。
林青山还没睡。
在看到人之前,弥月先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个小小的红色亮点。那是一支点燃的香烟。
林青山很少抽烟,除非遇到特别心烦的事情。
弥月去接了一杯热水,走过来放在他手边的矮几上,“太晚了,我就不给你泡茶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给你做。”
自打从交流会上回来,他师父就有些食欲不振的症状,让弥月有些担心。
林青山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儿抽烟,伸手在烟灰缸里把半支烟掐灭了,有些含糊的说:“都半夜了,还吃什么东西呀。你怎么也没睡?”
“睡了,”弥月打了个哈欠,“不知怎么又醒了。”
林青山探身过来,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弥月,你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吗?”
弥月的小心脏悄悄揪了起来,“啊,不是……不是去看赵老了吗?”
“不是。都晚上了,住院部不让进。”林青山淡淡说道:“我去找严赋了。”
弥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找他干啥呀?”
“找他问一问,能不能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给我一句实话。”林青山说:“我就想知道他要干啥。”
“那……他说了吗?”
“说了。”林青山的声音有些发沉,“他说要报仇,要拉足了垫背的,让他的仇人们血债血偿!”
*
作者有话要说:
§ 惊涛 §
第134章 将计就计 他们沉默地穿行在雨幕中,一个紧跟着一个
林青山的话, 让弥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觉窗外的月朗星稀, 夜风习习都变成了恐怖故事里的鬼气森森。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弥月又问他,“那他说了报什么仇吗?”
林青山摇摇头。
弥月挠挠脸蛋,“会不会是个借口?”
“不像。”林青山说:“要报仇,要搅合得大家都不得安宁……这种话听起来就像神经病。他要想找借口,应该不会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弥月就想不明白了, “那怎么现在就想起来报仇了呢?”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严赋时的情形,在他的博物馆里,他带着一群助理风度翩翩地走过来,器宇轩昂, 顾盼之间散发出强大的气场, 像一位大权在握的君王。
然而时隔不久, 再见到他的时候, 弥月却觉得他的眉宇之间多了一层阴郁,眼睛里的神采都是晦暗的。
像变了一个人。
林青山轻轻叹了口气,“他说他要死了。这些事, 死之前必须要做完, 否则他不安心。”
弥月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
林青山没有回答他。或许他自己也难以确定这件事的真假。
但这件事也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回答:为什么严赋会突然间从幕后走到幕前,为什么他突然间高调了起来,不顾一切的出风头,跟古玩协会作对,甚至不惜与秦翰、林青山这样的老友翻脸。
“我问他之前的事是不是针对赵老。他说是。”林青山有些疲惫的说:“他说赵默是第一个。”
第一个仇人。
第一个要解决掉的目标。
那么接下来还会有谁?
深山老林里的战役也告一段落, 在陶天然的配合、荆荣等人的协助之下, 这一伙儿带着工具进山的盗墓团伙顺利地落进了当地警方张开的大网。
七个人组成的盗墓小队, 除了一些简单的工具之外,他们头领的背包里还有雷\管。这是预备着挖掘不顺利的时候强行爆\破用的。
头领不是荆荣早已知道的老程和老周,而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猎户,姓王。
这人上了岁数之后,就不再做猎户了,明面上的身份变成了在大山里各个村寨之间走街串巷做买卖的小商人,有时候听说哪个村寨挖出了老东西,他也会上门收购。
就是这么一个人。
老王头身边常年都带着两个徒弟,也都是孔武有力的山里汉子,二十多岁的年龄,话不多。认识他的人说那是他在山里捡到的孩子,养大了就跟着他在山里讨生活。
也有人说老王头年轻的时候在山里受过伤,所以不乐意让自己的养子再做猎户,所以手把手的带着他们做起了小生意。
警察包围上来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还想着反抗,被老王头给喝止了。
这老东西人老成精,世事看的通透,知道眼下这情形,不反抗还好说,拿出一个积极认错的态度,知道的情况都老老实实交代出来,还能申请一个宽大处理。
一旦反抗可就真的没退路了。
荆荣把所有的人都扒拉一遍,做了一个初步登记。在这些人当中,他发现了两个金花村的小伙子。但这其中并没有老程,也没有宋青在邻居嘴里打听出来的那几个此刻应该在山里“干活”的村民。
至于老程是没跟着他们进山,还是进山之后又分出一个小组单独行动,这些都要等着警方问询之后才能知道。
所有的人连夜撤出了女君谷,在直线距离三公里左右的地方安营扎寨。
深夜在山林中赶路并不是明智的决定,但是在不知道王老头还有没有留后手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冒险留在云夫人墓附近。
扎营的地点是陶天然选的。
一处隐秘的树林之中有一座护林员留下的木屋,几年前保护区对护林员的工作范围进行了调整,很多的巡逻路线都有改动。这里的木屋就废弃了。
陶天然是从弥月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至于弥月是从哪儿打听出来的,他没特意问过。不过这小子一天到晚的在山里乱跑,发现这么一个地方也不奇怪。
陶天然那时候正好在做女君谷附近的勘查工作,经常往返女君谷与研究所,有时候遇到天气不好这样的意外情况,就会带着人在这里住一夜。
那段时间他在这里留下了不少方便面、瓶装水、蜡烛之类的生活用品,几年过去了,东西竟然都还在,只是食物都已经过期了。
人员刚刚安顿好,山里就下起了雨。起初还不大,淅淅沥沥的,很快就转为瓢泼大雨。
荆荣站在窗口,望着夜色中微微泛白的雨幕,一颗心不住的向下沉。
如果老王头还有帮手,又是在女君谷附近活动……这些帮手们会不会也找到这里来?
毕竟山里能够躲雨的地方可不多。
荆荣抱着自己的武器,靠在房间一角。
按照排班的顺序,他会值三点到五点的那一班。那是人类在夜晚睡眠最为深沉的时间。他需要养精蓄锐。
在他的对面,老王头垂头丧气地靠着墙壁,也不知是在出神,还是睡着了。他的手脚都被手\铐\铐\着,这导致他的姿势有些别扭。
他的两个儿子和其余的成员都被分散开来,各自在监管之下安安静静的呆着。
荆荣看了他一会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这个老王头未免太过配合了。这让荆荣心生警惕。
陶天然坐在他旁边,低着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有些遗憾的唉了一声。
荆荣警觉的睁开眼,“怎么了?”
陶天然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示意他看手机屏幕。此刻屏幕上被分隔成了数个不同的小窗口,展现出来是不同的山林夜景。
或许是在户外的缘故,画面看上去反而比他们肉眼所见的夜景更明亮一些。
此时此刻,画面微微的有些抖动,有一种不大稳定的感觉。这是因为安装在户外的几个监控探头快要没电了。
这种监控探头还是从荆荣那里申请来的。
陶天然那时比对着弥月的分布图,刚刚对大祭司陵墓可能存在的地点做出了一个大概的判断,荆荣和当地警方就同时联系上了他。
知道有贼人磨刀霍霍地跟了上来,他还能放心大胆地继续搞研究吗?
陶天然曾经遇到过这种事。他们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组织当地人进行古墓的发掘,但谁也没想到当地人当中有盗墓贼的人,人家把他们的工作情况摸了个大概,然后就组织人在古墓后方开始打盗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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