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吗这个?”
“准啊准啊,可准了,我看到他上次算一个明星有牢狱之灾,结果真的吸毒被抓。”
段灼之前看过不少有关心理学的书,大概知道一些所谓的大师忽悠人的套路,正要和蒋随解释,又很好奇他会算点什么,没有打断。
他以为蒋随和程子遥一样,向往爱情的滋润,而蒋随却说:“我想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上奥运会。”
这是一个没有经过思考就抛出来的问题,可见问题的主人对此有着强烈的期待。
当程子遥问到段灼,有没有什么愿望想实现,段灼巴巴望着窗外的天,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要为之奋斗的目标。
不知道为谁而活,也不知道为什么而活。说好听点是顺其自然,说难听点是随波逐流,没有信仰。
看着蒋随一眨一眨的眼睫,忽然有些羡慕。
羡慕他的家庭氛围,羡慕他的乐观自信,也羡慕他有自己的主见,坚定的理想。
段灼都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
愣神间,公交到站了,蒋随起身按铃,休养了一段时间,他的腿已经好利索了,车门一开,直接跟野生动物似的蹦了下去。
段灼在后头操着卖白粉的心:“你悠着点,小心又扭了。”
“放心啦。”
公交站后边是一条商业街,因为临近景点,建筑风格古色古香,这季节,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的香味飘得满街都是。
迎面而来的小朋友手里握着一串草莓糖葫芦,另一只手被家长牵在手里。
“糖葫芦要横着吃,当心戳到嘴巴。”
小朋友乖乖地换了个姿势。
蒋随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朋友手里的糖葫芦,脚还在往前迈,段灼眼看着他就要往路边的电线杆上撞过去,急忙拉了一下。
“看着点路。”
说完,他也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朋友,似乎明白了蒋随出神的理由。
程子遥一心想快点见到学姐,进入商场,看了眼地图,拐进一旁的升降式电梯。
“应该在那个南边,就是上回咱们玩密室的那个地方你还记得不?”
“哦,是吗,我不记得了。”
蒋随这话听着实在敷衍,段灼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发现他正在查询电影票。
“你想看电影吗?”段灼问。
“看情况,”蒋随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如果他们真有戏,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段灼比了个“OK”的手势。
到了火锅店,服务生迎上来,问他们几个人,程子遥边回应,跟长颈鹿似的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学姐他们已经到了,一桌一共七个人,六个女生,剩下一个留着很短的头发,背影有点像男生,刚巧坐在林嘉文旁边。
蒋随转头,挑挑眉:“你确定学姐没有男朋友吗?”
“她闺蜜说没有啊。”程子遥摇了摇头,精神恍惚地往里走,最后选择靠近落地窗的那桌,与学姐他们隔着一桌空位。
服务生递来菜单,段灼起身说要去上个洗手间。
“你们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程子遥点了个重庆风味的锅底,又要了个番茄锅。
两个锅底,就需要多加一倍的钱,蒋随皱眉道:“只能选一个。”
“为什么?”
程子遥这人神经大条,对人情世故上的细节并不敏感,蒋随没有直接点名原因,只是说:“点一个就行了,这个汤底不划算,我们点肉吃。”
“那好吧,那我要辣的。”
担心程子遥专挑贵得点,蒋随把他支出去买饮料,点了个比较划算的套餐,专门又要了些能填肚子的年糕和肉丸。
服务生把汤底端上来,程子遥也拎着水果茶进来了,一杯一杯摆上桌。
“阿灼还没回来吗?掉厕所里啦?”
蒋随看了眼时间,确实走了快有十多分钟:“会不会是没带纸。”
话音刚落,一道修长的身影在落地窗外一闪而过,段灼进门,蒋随留意到他手里多了个棕黄色的牛皮纸袋。
“你去买栗子了啊?”
“嗯。”
段灼笑着应了一声,藏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来,裹着一层糯米纸的草莓糖葫芦递到了蒋随眼前。
“吃吗?”
第30章 牵手。
蒋随来时注意过这家卖炒栗子的店铺,插台上支着许多糖葫芦,这家店离公交站很近,但离他们所在的商场挺远,段灼显然是跑着来回的,此刻还有些气喘吁吁。
“吃啊。”
蒋随笑着接过了他手中的糖葫芦,金色的糖浆凝得很漂亮,在灯光下色泽诱人。
“我的呢?就买了一根吗?”程子遥问。
“你也喜欢吃这个吗?”段灼顿了顿说,“那一会儿下去我再给你买一根。”
“逗你的,我不爱吃这些甜西西的玩意儿。”说着,抓了把栗子在手心,剥开往嘴里送。
蒋随张嘴咬下前,问段灼:“你不吃吗?”
段灼先是摇了摇头,但很快又补了句:“你先吃,吃不掉的给我。”
等待菜品上来的时间,服务生给他们端了几盘小食,段灼吃了几颗里边的五香蚕豆便擦擦手停下了,没有像程子遥一样剥栗子吃,也没有要吃糖葫芦的意思,只顾着研究火锅应该按哪个按键可以加热。
蒋随忽然有种感觉,这糖葫芦是段灼特意跑下去为他买的,证据藏就在刚才那个“也”字里。
他原本以为是段灼自己喜欢吃才去买的,但段灼下意识摇头的反应又让他否定了这一点。
段灼是怎么知道他喜欢吃糖葫芦?蒋随记不起来。
这个季节的草莓个头不算大,微微带点酸,麦芽糖又刚巧中和了这点酸味,很开胃。
蒋随一口气吃了四个,停下来,递给旁边的人,段灼没动手,张嘴咬下最后一颗。
这一递,一接,自然得有些不像话了,程子遥支着腮帮,眯起眼,表达着不满。
蒋随说:“你刚才自己说不要的。”
程子遥重重叹了口气,望向学姐那边,角度问题,只能看到林嘉文的背影,不知道是聊到了什么,她笑得开怀,鼓起掌来。
段灼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林嘉文旁边坐着的大高个儿,目测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五,可能还不止,看发型和穿着风格都像是男人,但胳膊的线条又不似男人那么结实。
俩人的位置挨得很近,已经没有了安全距离。
段灼涮着刚上来的牛肉,小声问:“男的女的啊那个……”
程子遥在看见那人的侧脸后松了口气:“女的,上回我看比赛时候见过她,女排主攻手,好像姓秦,具体叫什么我忘了。”
“真是女的啊?”蒋随讶异,又往对面瞅了瞅,“怎么感觉她长得比我还高。”
“人本来就比你高。”程子遥打趣,“你这身高进女排也就混个自由人。”
蒋随耸耸肩:“我是无所谓,倒是你,好意思杵她旁边吗?”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追的是文文又不是追她。我这身高配我家文文绰绰有余了,最萌身高差。”
“十公分也算最萌身高差?”
“滚,起码十五公分。”
段灼从没关注过女排比赛,不懂他们说的主攻手和自由人指的是什么,又不想打断他们说话,于是自己上网搜了一下。
国家队主攻手身高将近两米,自由人一米七出头,让蒋随去当自由人显然是句调侃的话,不过程子遥对长高有着很强的执念是真的,甚至到了迷信的地步。
他问服务生要了一份笋,说是以形补形,节节高。
蒋随听了,捞起两个鹌鹑蛋放到段灼碗里:“以形补形。”
段灼不明所以:“这补什么?眼睛吗?”
蒋随愣了愣,笑开了:“对,你说什么就什么。”
这顿饭,程子遥吃得很是魂不守舍,明明只能瞧见一个背影,他似乎也很享受,咬着箸尖,吃两口就往对面瞧,时不时傻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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