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们才刚刚认识就加了微信,许诺言心中的酸意更加旺盛。
然而面上始终笑脸盈盈的寒暄着,不泄露内心分毫。
他天生热情,跟谁都能聊一起去,没一会就跟面前的三个女孩子热络起来,互加了好友告辞。
等人走了,许诺言依然把胳膊挂在沈鹤白的肩头,眼神暧昧不明地问:“喜欢哪个款的?嗯?跟哥哥说说。”
沈鹤白很不习惯他这样的亲昵,不自在地想要挣脱。
然而许诺言仿佛把全部力气都压在了他肩膀上一样,沈鹤白动了两下,居然没甩开,只得皱眉侧头:“别瞎说,你好重,走开。”
许诺言见他不愿多说,心中火气蹭地上来。
他再次加重手上力道,牢牢锢住沈鹤白的肩膀,差点没把人压翻过去,“有吗?没有吧,我都还没吃午饭呢,应该轻了才对。”
沈鹤白不知道他又抽的哪门子疯,眉头皱的更紧了。
嘴上默不吭声,只拿一双带着倔强味道的凤眼瞪他。
僵持一会,许诺言率先服软,抿嘴收了力气,把球接过来。
他发现自己就很受不了被沈鹤白瞪眼。
平时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一旦把眼睛瞪起来,又圆又大,莫名可爱。
许诺言一看他瞪眼就想投降,面对沈鹤白这样可爱的一面,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得垂着眉毛,别别扭扭地抱怨:“把我抛弃,就是为了泡妹子啊,哼。”语气中的酸意都快要冒出泡了,沈鹤白却不肯承认这样的罪名。
“明明是你先走的。”
“你还狡辩!”许诺言鼓起脸,做出生气的表情。
要在平时沈鹤白也就顺势安慰他一下,小事化了和好如初。
但一想起刚刚对方砸球的模样,怎么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冤枉。
“许诺言,你今天抽什么风呢?”他有些不耐烦。
“你说我抽风?!”
明明是沈鹤白先对自己表示嫌弃,现在还倒打一耙!
许诺言快气劈叉了,觉得这段真挚的友谊有了裂缝。
他们再也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
互不认错的两人就这么对峙起来,一个比一个脸色臭。
很快不欢而散,背道而驰。
这一次许诺言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回头!
就十分生气!
到中午的时候,刚刚睡醒的孙友军和杨昊也终于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
平时总黏在一起的两人,居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互相看不顺眼起来。
打饭也不在一起了,一个拉着孙友军,一个拽着杨昊,明明白白地搞起了分裂。
孙友军和杨昊对视一眼,立即勾肩搭背:“一起一起!”说完推攘着要促成两人结伴,想要当一回和事佬。
沈鹤白却扭头自己一个人走了,谁也不跟一起。
把许诺言气的够呛!
下午四节专业课,许诺言学的万分辛苦,两只眼睛都快成了蚊香。再看旁边的沈鹤白,腰背挺直精神奕奕,不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个问题,居然还都对答如流,引得老师频频点头夸赞。
整就一副无敌学霸模样。
身上金光四射,衬托的旁边学渣们个个灰头土脸。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课程结束老师又布置了一些作业,照例是画图、画图、画图!
线条要干净,结构要分明。
对一群毫无美术功底的理科生来说,简直人生磨难。
教室瞬间瘫倒了一堆人,个个唉声叹气。
晚上建筑赏析,和隔壁二班一起上大课,两个班的学生穿插挤在一间教室,许诺言难得早去了一回,教室里位子还很多。
他一眼看到沈鹤白一个人坐在左边靠墙的位置,正用画板夹着张A4纸写写画画,大概是在抽空打草稿。
许诺言故意大声跟前面的同学打招呼,意思是提醒沈鹤白:他来了!
结果后者头都没抬,高冷的不要不要的。
许诺言再次窒息,僵着脸默默坐到了后排的位置,很快就看到几个女孩子挤到了沈鹤白旁边跟他搭话。
建筑系女生少之又少,但无一例外似乎都对沈鹤白这个类型的男孩子非常偏爱。
长得干净,气质通透,头脑还很好!说起话来温声细语,偶尔展颜一笑,如春暖花开,让人心生欢喜。
虽然他总刻意营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但其实,一眼就能被人识破那张虚无面具,看出内里的温暖。
于是挤着往他身边靠的男生女生从来就没有少过。
比如白天的那些女孩,又比如大教室里硕果仅存的几个女生。
真是,让人牙痒痒。
许诺言看了一会,心中就仿佛被堵了一样。
他也不明白这种情感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
要说是嫉妒,打球的时候往自己身边靠的女孩子也不少,那时候他并没有任何骄傲感觉,怎么看到沈鹤白被女孩子包围时就这么吃醋呢?
许诺言想不通,也没细想下去。
讲桌上老师的声音自带催眠效果,许诺言听着听着就想打瞌睡。
迷迷瞪瞪的仿佛在坐船一样,一阵铃声之后突然惊醒,睁开眼就发现人都走了大半,有几个平时玩得好的过来跟他说话,问他去不去打球。
许诺言下意识看向沈鹤白的位置,自然是早就没人了。
他心中的抑郁叠加又叠加,沉沉的十分不畅快,干脆应了邀请,去球场玩了一会。
结果遇到了社团里的师兄,过来跟他打招呼,挤眉弄眼问:“你的好基友呢?”
“什么啊?”
“平时老跟你一起来球场,却从来不打球的那个小帅哥。”
这形容的,一听就知道是沈鹤白。
许诺言努努嘴,“别提他,绝交了。”
“不会吧!”师兄撞了撞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惹了人家了啊,平时看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许诺言十分委屈,“怎么就不能是他惹我了呢?”
师兄愣了一下,挠头说道:“感觉不太可能,他看上去就不像会主动惹人的,尤其对你,那么热的天都能来陪你打球,对一个不爱运动的人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许诺言被他说的怔住了,在原地愣了好久,脑子里不停浮现沈鹤白对自己好的情景。
帮自己打水的沈鹤白,陪自己练球的沈鹤白,给他洗衣服的沈鹤白……
越想越觉得自己亏欠的慌。
还真没错,小白平时看着挺淡漠一人,但对自己是没的说,有求必应。
但一想到他这样的有求必应在面对别人时候也是那样,顿时心里更堵。
他烦躁地扬球扣篮,一下正中中心,引得师兄拍手叫好。
寝室十一点半熄灯,许诺言硬是拖到十一点才回寝室。
在楼下看到孙友军和杨昊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他拦上去问:“快熄灯了,你俩干嘛去?”
孙友军偷偷摸摸地把人拉到墙角,“刚刚打游戏的时候被一帮孙子蹲复活点了,约了三个小时的帮战,寝室又打不了多久就停电,总不能让那帮孙子笑话。我和耗子准备去包夜,你一起?”
许诺言不去,还劝他们:“你俩悠着点,明天上午是郑老头的课。”虽然许诺言平时也不十分爱学习,但该有的态度一向都很到位。
“没事没事!九点多呢,来得及。”两人继续勾肩搭背地往外走,许诺言便自己抱着篮球回了寝室。
到门口才想起来,这俩人一走,岂不是要留他自己面对沈鹤白?
未免有些尴尬。
不过反正也快熄灯了,不打紧。
他硬着头皮推开门,却见屋里灯光大亮,空调开着,却一个人都没有。
洗手间传来水声,想必是沈鹤白在冲澡。
许诺言稍稍松口气,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把球塞到座位下面收好,又从柜子里拿出换洗衣服,准备等沈鹤白出来他再进去冲洗。
他刚把袜子扔到阳台,突然沈鹤白的桌子上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许诺言看了一眼,想提醒沈鹤白,又觉得没必要,总不能让人洗澡洗一半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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