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的很好吃,烤得很好啊。”它是有一些甜口的,肉质细嫩,一点也不会腻,的确非常符合张载的口味。
孟青烟也低头慢慢吃了一块。
张载突然指着自己的嘴角说:“你这里沾了点酱。”
孟青烟抬头看向张载,双手拿着刀叉问张载在哪里,然后伸出舌头试探地舔了舔嘴角,淡粉的舌头从张载的视线内一闪而过。
孟青烟没有舔到,那一点棕黑色的蜜汁酱还粘在他雪白的脸上。
张载被孟青烟盯着,莫名有点焦躁,桌子不大,他和孟青烟离得并不远,在孟青烟第三次企图舔掉酱汁失败之后,张载蓦地伸手,用食指第二节 指关节将酱汁刮了下来。
张载松了一口气,看清孟青烟错愕的表情后心又提了起来。
孟青烟说谢谢的同时拿了一张湿巾给他,张载接过来擦了擦手指,解释道:“我有点强迫症,你弄半天没弄掉,我看得快急死了。”
孟青烟煞有其事地点头:“成年人的崩溃总在一瞬间,我懂的。”
张载乐了,笑了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
自私的基因这本书还是挺好看的,看的时候总有种瞠目结舌又很佩服的感觉
第十二章
孟青烟的酒量很好,那天在农家乐他们所有人都见识到了。
宋喆和康康见到孟青烟就跟见到自己公司的大客户一样,每说几句话就要敬孟青烟一杯,再加上孟青烟自己最开始出于礼貌打了一轮通关,最后喝下肚的酒也不算少。
不提张载这个酒量不行的战五渣,其他人已经开始发晕了,孟青烟还是平静地坐着,头脑清楚地聊着天。
实际上,孟青烟根本不会品酒,对他来说各种各样的酒只有苦味和甜味的差别。这里的红酒度数并不高,但是不辛辣很清甜,他喝进嘴里就像是在喝饮料。
张载郁闷地塞了一块土豆到嘴里,委婉地说:“有时候忽略一些显而易见的东西,你看起来真不像一个富豪。”
他很奇怪,孟青烟吃相豪爽潇洒,喝起红酒也是一口就半杯,但为什么看起来就是不粗鲁。是因为脸的原因吗?但张载也见过许多长相英俊有钱人,出口成脏,口水四溅,看起来甚至比某些暴发户还没素质,倒是许多暴发户反而为人和蔼严以律己。
张载认为是孟青烟父母坚定的视金钱为粪土的阳春白雪式教育让孟青烟成长成了这样。
“我不是富豪,那些资产动辄上千万上亿的才是。我的收入不稳定,只是一个幸运的工人阶级。”这些幸运具体体现在股票和基金的飘红。
“你知道现在有个词叫凡尔赛吗?”张载觉得孟青烟总在不经意间给人一种心塞的感觉。
孟青烟凝视了他几秒,然后摸摸下巴像是很稀奇地说:“我看起来像不上网的人吗?我才二十八岁,确切地说是二十七岁,我可不是只会在网页上看新闻的中年人。”
张载呛了一下,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刷到这些东西的,我以为你平常都在刷财经新闻这类的。”
“那样也太无趣了吧,其实我什么都刷,微博也是我半个家,我在那里有海景房。”张载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载笑得露出了牙齿,看起来很开朗的样子:“你这样说我肯定信了,在微博有海景房的都是真正的冲浪达人。”
孟青烟买单的时候张载偷偷看了一眼价格。
孟青烟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他有些空白的脸,他奇怪地问:“怎么了?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张载扶住前台的桌子,面容恍惚道:“改天我再请你吃顿饭吧,否则我太过意不去了。”
孟青烟了然,不甚在意地说:“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贵都贵在那瓶红酒上,你又没喝。”
听到孟青烟这么说,张载心里才好受一点。
这附近有一条江,夜色笼罩天空,但江对面的霓虹灯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倒影在水面上,江风吹来,张载的心在夏天的夜里静了下来。
他们的车还在那家店里面,服务员说他们十点前把车开走就可以。
他们沿着江边的道一路地走,晚上有很多夜跑的人,男男女女或顺着人流或逆着人流,老人们带着孩子看江景,还有跳广场舞的大妈们随着音乐不断律动,这是充满活气的感觉。
他们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马路之后,这里的人变少了一些,声响渐渐地小了,不管是音乐声还是人与人的说话声都被他们甩在了脑后。
张载分明没喝酒,却还是在这种氛围下产生了一种微醺的感觉,他嘴里哼起歌。
孟青烟拿出一根烟,问张载:“不介意吧?”
张载摆了摆手说请随意,于是他把烟点燃了,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朝张载的反方向吐出。
张载说:“我有好多年没有晚上来这里逛过来,没想到这里变化这么大。”
一个穿着漂亮连衣裙的小女孩迎面跑来,小女孩还没张载的腿长,但直直地撞在了张载的腿上,把他撞得一个踉跄,幸亏孟青烟伸出手臂挡在了他的后面,他才没有摔倒。
小女孩一声不吭想要跑走,被孟青烟喊住了。
“站住。”
孟青烟放下挡在张载后面的手臂,往前迈了一步。
张载站在孟青烟身后,看不清孟青烟的表情,只听见孟青烟跟那个小女孩说:“你妈妈没教你撞到人了要道歉吗?”他的语气很温和,像是在逗小女孩。
但是那个小女孩一脸不耐烦,扭头就想走,一看就是典型的熊孩子,今天只是撞到人,明天可能就是炸窨井盖。
孟青烟声音仿佛更加柔和了一点,但说出的话却简短又冷漠:“回来,道歉。”
张载拍了拍孟青烟的肩,说:“算了没事,我也没摔到,我们走吧。”
那个小女孩听到张载这么说,反而停下来一脸骄傲地看他们,她刚想瞪孟青烟一眼,却像是被什么吓到,猛地瑟缩了一下。
张载奇怪地看着小女孩突然呆住,然后眼泪快速地聚集,在眼眶打转,他也懵住了:“小朋友,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然后他顺着女孩的视线想去看孟青烟的脸,没想到孟青烟直接转了过来。
他的笑容温和又无奈,慢慢地对张载说:“好吧,你说算了那就算了,免得说我们欺负小姑娘。”
他们俩走出了五百米还能听到那个小女孩哭着喊妈妈,然后一个女人焦急地跑过来,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骂骂咧咧后把她带走了。
张载越想越逗,低头抿了一下嘴,他发觉最近自己的笑点有点低。
孟青烟从兜里掏出了两颗牛奶糖,给了一颗张载,张载拆开包装丢进嘴里,腮帮子被糖果撑出一个形状,孟青烟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动作。
“你怎么身上还带糖?”张载嘴里都是一股浓郁的奶味,他微微抬头看孟青烟。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张载奇怪地问:“你经常心情不好吗?”
孟青烟没有回答他这么问题,而是指着不远处一个街头卖唱,他说道:“去看看吗?”
“An arrow pierced the kind King’s heart.He lost his life and his lady love.”(一支箭刺穿了仁慈国王的心脏,他失去了生命和他的爱人。)
英俊又邋遢的歌手在深情的演唱,然而路人行色匆匆,没有人读懂他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唱什么,一首歌是一个故事,不同的人唱同一首的歌,那也是不同的故事。
他们两个人是唯一驻足的观众,所以歌手看着他们露出腼腆的笑容。
张载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那是他身上唯一的现金,不知道已经在这条裤子里放了多久,他把钱放在了歌手旁边的的盆里。
“嘿,帅哥,要听什么歌吗?”
张载一时间想不到,说都可以,于是音乐又幽幽地响起,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
张载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他躺在床上,比了一个握方向盘的动作,还在回味刚刚开大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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