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脱口而出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夸的,转念一想这小年轻可能没见过世面,需要鼓励,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干得不错。”
“谢谢队长!” 林叙笑弯了眼,说:“本来可以在那边休整一下的,我急着给你送葡萄就先赶回来了。”
我无奈:“那么多物流公司……”
“不一样。” 林叙摇摇头,“这是我亲手摘的。”
“……”
我有点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说:“你要庆幸我不是你的队长,不然像你这种上班时间跑去摘葡萄的,回来一定会挨骂。”
“你是我的队长。” 林叙依旧笑眯眯的样子,“我不怕挨骂。”
“…… 我懒得骂你。既然回来就早点去跟裴处复命,他不像我脾气这么好。” 我说。
“不急。” 林叙若有所思,“裴处可能有别的事要忙。出发前我在他办公桌上看到一封酒会邀请函,时间好像是今晚,在 KafirLily。他没有告诉你吗?”
KafirLily,没记错的话是喻家名下的高档酒店。
“可能说了,我没注意。” 我含糊其辞。
“队长好像很信任裴处…… 真让人羡慕啊。” 林叙突然感慨,“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遇到自己的天选 omega……”
“会有的。” 我客套说,“你这么优秀。”
林叙看着我,“队长这么觉得吗?”
这不是废话…… 能进特别行动处的人,哪个不优秀?
我牵了牵嘴角:“当然。”
林叙粲然一笑:“有你这句话,我觉得天选 omega 也不那么重要了。”
“……”
打发走嘴甜又话多的 alpha,我喝了一大杯冰水,坐在沙发上梳理这一天得到的消息。
电视里播放着娱乐新闻,说喻家大公子和某当红影星今晚在 KafirLily 酒店举行订婚仪式。我抬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镜头扫过宴会厅,角落里的裴昀正低头和喻晴说话。
裴昀一身铅灰暗格高定西装,整个人挺拔而高贵,喻晴穿着和他领带同色的礼服长裙,两人站在一起,竟然让我觉得很般配。
那一大杯冰水后知后觉地在我胃里翻涌起来,凉凉的。
我没有换台,出神地看着屏幕,后面却没有再出现裴昀的镜头了。
他是用什么身份参加这种宴会的呢……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没有用的事情,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最近好像太关注裴昀了,这不应该。
林叙送来的白葡萄很甜,大概是吸满了地中海的阳光,汁液中都有盛夏的味道。
年轻真好,枪林弹雨里滚一遭还有闲心去逛果园,完成任务不回家瘫着反倒大老远跑来送葡萄,听他走之前的意思,晚上好像还要和朋友们去唱 k。
我想起刚认识裴昀的时候,他也是二十二岁,爱炸毛不说还一身二世祖的臭毛病,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有次出任务回来,我累得瘫在沙发上抽烟,裴昀过来二话不说把烟夺走,指了指我脑门说:“未成年人不许吸烟。”
我气不打一处来:“未成年人还不许持枪呢。还我。”
“没收了。”
“凭什么?!”
“凭我是你上司。” 他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特别行动处第一守则,服从组织听命令。”
“什么时候有这种守则我怎么不知道?”
我气得头顶冒火,从沙发上跳起来去抢,被裴昀闪身避开,非常欠揍地冲我一咧嘴:“现在开始。”
后来我明白了,一物降一物是天生的,有的人命中注定是我的克星。
比如裴昀。
——我怎么又在想他?
第14章
每次我以为裴昀不会回家的时候,他都会猝不及防突然出现。
比如今天,我正看着无聊的社会新闻昏昏欲睡,门口传来 “叮” 一声解锁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裴昀从外面进来。
他穿着那身灰色西装,看起来比电视里还要挺拔一些。
“你怎么回来了?” 我脱口而出。
“这是我家。” 他看着我说。
从他的目光里,我脑补出了后半句话:“我不能回来吗?”
能,当然能。
他走过来坐下,和我中间隔了两人宽的距离,疏远而安全。
“吃葡萄吗?” 我没话找话。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问:“你买的?”
“林叙下午送来的。”
“他倒是殷勤。” 裴昀不冷不热地说,“第一时间不回特别行动处复命,跑来给你送葡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句话听起来酸溜溜的。我只好说:“职场中讨好上司很正常吧……”
裴昀转向我:“我也是你的上司,你怎么从来不讨好我?”
他问住我了。
“谁不知道裴处软硬不吃,我讨好有用么?” 我讪讪道。
“你对我软过吗?” 他反问。
我想了想,好像没有。
但如果婚姻也算职场的话,结婚后我自认对他已经足够客气和忍让,如果他要求的是温香软玉和甜言蜜语,那我确实做不到。
电视里又播到喻晴的哥哥喻宁订婚的消息,我看了眼裴昀,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你今晚也去参加喻宁的订婚仪式了吗?” 我问。
裴昀嗯了一声。
“我记得你和喻宁的关系好像很一般……”
“你想说什么?” 他抬眼看我,“不用试探。”
好吧。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轻描淡写道:“是陪喻晴去的吧。”
裴昀不置可否。
他没有费心思编个理由骗我,我竟然有些失望。
我没有别的话想说了,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卧室,“我去睡了,晚安。”
裴昀跟了过来,在我想要关门的时候一把掰住门框,阻止了我的动作。
他比我高大半个头,轻易将我禁锢在由他的身体和门板构成的逼仄三角区内。
“苏迟。” 他俯视着我,“你在不满什么?”
不满…… 很明显吗?
我垂眼避开他的目光,说:“周日那天,你和喻晴在一起,给她过生日,我看到了。”
裴昀沉默了一下,说:“我去之前不知道是她生日。”
“你告诉我说行动处聚餐。”
“我……” 他一时语塞。
“好,不说这个。” 我抬头看他,“你让喻晴调查我。”
裴昀终于变了脸色,浓密睫毛下目似深潭。
“你怀疑我吗?” 我问。
我想起去国家调查局的那一天,我自以为是地扮演正义者的角色,裴昀始终不发一言。他在想什么,他在旁观我表演吗,他会觉得我虚伪和可笑吗?
我不愿再想,挤开他走进房间,从书桌上拿了文件袋转身按在他胸口,“你怀疑我,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我怀疑你……” 裴昀向前一步逼近我,自嘲般轻笑一声:“我要是怀疑你,你现在应该在国家调查局的刑讯室。”
我被他逼得步步后退,直到小腿撞上床沿。
裴昀抬手抓住我的肩膀,舔了舔后槽牙,说:“我冒险把这些东西弄出来销毁,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你想说你和喻晴里应外合,其实是为了帮我打掩护?” 来自裴昀的压迫感再次触发我身体的防御机制,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裴昀愣了一下。
我继续说:“你如果真的相信我,就不会担心这些东西被别人发现。承认吧裴昀,你害怕那个万一,对不对?”
裴昀没有说话,抓着我肩膀的手却渐渐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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