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头晕到一定程度,我终于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外面天是黑的,我捞起手机看了一眼才知道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深夜,我睡了三十多个小时。
手机里塞满程副官的未接来电。
我拨回去,那边竟然不在服务区。
窗外云层低而厚重,藏住了星星月亮。
通话记录里一排红点令我感到一丝焦虑,我纠结很久,拨了裴昀的号码,同样不在服务区。
出任务了吗……
特工失联是常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总觉得不太对。
想起昨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到底没有打开追踪定位去查裴昀在哪。
我是绝对不会反省的,裴昀更不会。我们两个除了信息素绝配,连臭脾气都如出一辙。
之前在特别行动处的时候,同事们将我和裴昀的日常对话总结为以下几句:
裴昀:听我的。
我:我不听。
裴昀:不听就滚。
我:滚了,拜拜。
我其实一直都算是个理智的人,遇到裴昀才变得叛逆。谁让他太欠揍,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直接动手。
枯坐一宿,天明时我终于又接到程副官的来电,他的声音略显疲惫,说裴昀被调查局的人带走了。
我想到段弘说过的话,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 我问。
“说是和一个叛变的间谍有关,具体我无权得知。” 程副官叹了口气,“裴处目前人在调查局,已经被看管起来了。
“裴部长呢?”
“大选将近,裴老为了避嫌,把自己派去空军基地视察了。”
所以昨晚电话接不通,应该是被调查局屏蔽了信号。裴昀那个驴脾气,怎么可能老老实实配合那帮眼睛长在天灵盖上的探员?
我很怕他一个不爽掀了桌子,顺便一巴掌拍掉调查局局长的假发,那样的话国安局和国调局的梁子就结大了。
“你现在在哪?” 我问。
“调查局二楼会客厅。” 程副官答。
“等我过去。”
挂了电话,我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别了一把中看不中用的华丽手枪去了调查局——反正在门口也会被卸掉的。
这里的官员仍是一副装腔作势的精英做派,拿捏着既不把我惹毛又能摆架子的微妙尺度,我看着都觉得累。
一套表面功夫做完,才同意我去探视裴昀。
探视。
这两个字从我舌尖滚到喉咙再滚回舌尖,怎么咂摸都不舒服。
“裴昀被定罪收押了吗?” 我问。
“当然没有。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引路的官员说。
“那就不要用探视。” 我侧目淡淡看向他,“我不喜欢。”
官员可能没想到我会挑一个词的错,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说:“抱歉。”
进到审讯室,裴昀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正上身越过桌子揪着对面探员的衣领,恶狠狠说:“在我耐心耗尽之前,你最好找到足够的理由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听你们废话。”
与此同时,来自 sss 级 alpha 腺体的压迫信息素充满整个房间,别说那个探员,连我都有点吃不消。
本来就头疼,现在头更疼了。
“国家调查局规定不允许在审讯中使用信息素压制……” 探员艰难道。
裴昀不为所动:“国调局的规定,关我特别行动处屁事?”
我叹了一口气。
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像个愣头青。
他听到我的声音看过来,终于舍得松开探员的衣领,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敏锐地察觉到裴昀的情绪中有一丝不太寻常的焦躁,于是没有和他对着呛,而是平静道:“来捞你。”
“不需要。” 他说。
我没理他,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下,顺便对对面喘着气整理衣领的探员说了声 “坐”。
探员愣了愣,不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
“说说吧,我们裴处犯了什么事儿?” 我尽量让自己云淡风轻。在这种对峙中,漠视比威胁有用。
“我们怀疑裴昀处长与两年前 426 行动失败的原因有关……”
“怀疑,证据呢?”
“目前搜集到的证据还不方便公布。”
“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 我倾身逼视着探员,“情报显示昨天下午有一批新型生物病毒从北非出发,偷渡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地区,昨天晚上东欧 F 市发生一起连环爆炸案造成 14 人死亡,初步断定是 TCO 发起的恐怖袭击,今天凌晨南亚地区再次出现超级毒品 xn-9 的身影,而我国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处的处长,因为一个愚蠢的没有根据的怀疑,被你们扣押在调查局接受没完没了的审问,你觉得,这合理吗?”
“这……” 探员面露难色。
“更何况,” 我靠回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顺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426 行动由我全权部署和指挥,出了什么纰漏理应是我全责,没道理让裴处长替我背锅。你们以后还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第11章
探员还算镇定,立马找到了说辞:“两年前的事故关乎您和您牺牲的队员,苏队一点也不想知道事情真相吗?”
我简直要被眼前这位联邦二级探员的工作能力逗笑了。
“如果真的有你所谓的真相,” 我歪了下头,“我为什么不回家自己问裴处呢?”
探员当然不好当着我的面说 “你问他不一定会告诉你”,毕竟我和裴昀在外是一对从生理到心理,从工作到生活都完美契合的伴侣。
“还有问题吗?” 我问。
探员握了握拳,闷闷道:“暂时没有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 我起身颔首,“再次为我先生的无礼行为道歉,另外我虽然暂时离职,但终身是国安局特别行动处的一员,关于两年前那场行动的始末,调查局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找我,我会竭力配合。”
我没有分心去想裴昀怎么一言不发任我装腔,说完就转身走了,还好他跟了上来,没让我尴尬。
到审讯室外,我停下脚步回头:“你能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吗?”
里面空气不流通,裴昀的信息素压得我出不上气,加上感冒没好利索,我现在头疼得只想去撞墙。
这句话说完,空气里的信息素不减反增,一股沉重的乌木香气将我包裹起来,我差点没忍住开口骂人。
裴昀黑着脸,低头看我的目光同样不含善意。
“装够了吗?” 他问我。
没有人可以抵挡 SSS 级 alpha 信息素的压迫,连程副官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整条走廊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懒得惯裴昀这臭毛病,迎上他目光说:“现在是我,帮你解决了麻烦,你冲我耍什么横?”
裴昀看着我,用舌头顶了顶腮,轻嗤一声道:“行,好,我谢谢你。”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接受调查吗,不想知道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他问。
我直觉裴昀现在出于某种原因不太理智,而且调查局的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说:“没兴趣。”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没兴趣?你不是最在意段翊的死吗,怎么会没兴趣?”
“你是不是有病?” 我被他抓痛,条件反射地推了他一把,说:“我有我的判断,还是说你准备承认真的是你指使线人出卖国安局造成了行动失败?”
说完这句,裴昀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陌生, 莫名的,我也感到一阵不安。
“你果然知道了。” 他放开我,似笑非笑地说。
什么意思,我知道什么……
难道真的和他有关?
“裴昀……”
他打断我:“你在特别行动处的最高权限还在,想查什么,尽管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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