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弯我就黑化了！(113)

　　明明他在梦里时好像还能记起来一个人命的，为什么醒来却无论怎么样都想不起来了。

　　突然脑海一阵刺痛，白锦一抬起头，抿着唇：“抱歉。”

　　医生站了起来，道：“OK,我稍后请精神科医生来给你诊断一下。”

　　医生说完就走了出去。

　　病房里的白锦一却看着窗外没什么反应，心底空荡荡的一片，他懒得无措可是却感觉很不舒服。等方骋到的时候医生已经给白锦一做完诊断了。

　　方骋看着不远处正常使用饮水机的白锦一，点了一根烟，道：“你是说他是属于全盘性失忆？”

　　稍微年长一些的医生点了点头：“按照诊断，白对过去没有一点儿记忆，所以是这样没错，不过还继续观察几天，看他是不是连自理能力和常识都忘记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很糟糕了。”

　　方骋眯眼不语，点了点头，走过去，接过白锦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水杯，看着白锦一没什么情绪，透亮的眼睛问道：“还记得我么？”白锦一看了一眼方骋，眼前的男人长得极为出彩，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着白锦一的时候让白锦一产生了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

　　他把这个归昝于他不记得这个人的原因上。

　　他转身又自己拿了个水杯，然后道：“不认识。”

　　方骋低笑了一声，失忆是失忆，但是讨厌他这种行为倒是还牢记着。

　　“你笑什么？”白锦一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方骋笑道，他上前一步，刮了一下白锦一的鼻子，道，“不认识了没关系，以后重新慢慢认识，我等了你四年不急于这一刻。”

　　方骋说完，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道：“从现在起记住了，我是你的男朋友。”

　　白锦一看着方骋僵住了，男朋友？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是个男的。

　　白锦一没说话。

　　方骋也不急，看着白锦一的脸色有些白，便道：“你刚醒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刚才来得及没给你买吃的，我现在去给你弄点儿粥，乖乖等着。”

　　说完把白锦一打横抱起来放回病床上，给他挪好被子，然后走了出去。

　　从头到尾白锦一一言不发，看着方骋的眼神里全然是迷茫。

　　他以前......真的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正想着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她盘子里端着点滴，熟练的抓起白锦一的手扎进针头，然后笑着道：“你终于醒了，”金发碧眼的护士笑着道，“再不醒来，你男朋友可就要被我们那些护士生吞了去。”

　　白锦一愣了一下，道：“他真的是我男朋友？”

　　护士恍然大悟：“抱歉，我忘记你失忆了。他从来没介绍过跟你什么关系，但是四年前你身受重伤来到这有多久他便每天来看了你多久，雷打不动，可羡慕死我们了，长得帅气对你又痴情。”

　　白锦一抿着唇，低下头并不言语。

　　既然他与方才那个男人相爱，为什么情绪却没觉得有多大起伏呢？心脏也没有多悸动。

　　难道失忆会把本能也忘掉吗？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通过医生的观察，发现白锦一并没有忘记生活常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而白锦一这边也逐渐适应了方骋。

　　这几天时间里他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叫白零风，和那个自称为他男朋友的男人则叫方骋之外，对别的一无所知。

　　白锦一休息了一周，除了身体的营养跟不上和比较虚弱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于是方骋便给白锦一做了出院手续。

　　方骋收拾好东西后，朝白锦一伸出手。

　　然而白锦一却微不可见的拧着眉，没有伸出手，他是适应了方骋的存在，可是对于这些亲密举动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乐意。

　　方骋叹了一口气，道：“你可快好起来吧，以前多黏我的一个人，我走哪跟哪，现在却连牵手都不肯了。”

　　这些天方骋也经常给白锦一描述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可是白锦一听着这些却没有产生任何共鸣。

　　有时候他甚至产生疑问，他以前真的有那么爱他么......方骋幵车，又叨叨道：“没事，回国或许就慢慢记起来了。”

　　而此时此刻国内正在过春节的申城灯火通明，万家温馨其乐融融。

　　除了东郊一号那一座豪华的别墅。

　　别墅里装扮得喜气洋洋，红灯笼春联等一切有关春节的饰品都装上了，本该温暖的布置却因为一桌子好菜的餐桌边只有一个男人独酌而显露出格格不入的冷清。

　　张祖淙穿戴整齐，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那个摆了一副碗筷的位置，眼神深邃没有情绪波动。

　　可要是慢慢看，却能看出来他的眼尾爬了些许的红血丝和隐藏得极好的痛楚。

　　张祖淙看得入了魔，好像只要看得久他心底那个人就能出现在他面前一般。

　　不知不觉间桌子上的年菜一点没动，反倒是几瓶度数极高的威士忌便已经下了肚子。

　　而张祖淙方才隐忍着的情绪也早就被酒意掀开，露出了千疮百孔腐烂不已到心脏。

　　他醉醺醺的走到对桌，却没坐下，只是伸出手扶住椅子的两侧，动作像是把一个人掬在怀里一般。

　　他的眼神痛苦不已，他瞪着空无一人的椅面，突然红了眼眶，语气僵硬颤抖得不成样子：“四年了，一千四百多个日夜，你都不曾出现在为梦里让我看一看你，你......当真就这么恨我么？”

　　四年了。

　　这四年里张祖淙没有一天不在痛苦中沉沦痛苦，白天他上班，把自己扮成一个工作狂。

　　晚上就回家早早回家睡觉，睡不着就吞安眠药强迫自己睡，期盼有有一天白锦一能出现在他梦里，让他见一见。

　　次次期盼，次次落空。

　　四年不长不短，明明白锦一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血肉里，可是他却已经逐渐记不起白锦一的模样。这种感觉令他害怕，他害怕有一天他彻底忘记白锦一的模样，这样便失去了活在这世界上的意义。

　　他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可是他怕。

　　活了三十五年，他第一次怕。

　　他怕到了地下白锦一不愿意认他，他怕白锦一不愿意原谅他。

　　张祖淙挫败的靠着椅子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喃喃道：“白白，叔真的错了......”回答他的却只有窗外震天响的烟花炮竹声。

　　更显寂寥。

　　张祖淙拿出手机，点开白锦一的微信界面，看着最后更新的那一条时间为四年前的新年快乐祝福语。他勾唇笑了笑，手指在界面上乱滑，无意间点进了朋友圈然后点开了一个视频。

　　音乐如雷贯耳，张祖淙吓了一跳猛的回过神，拧着眉正要把视频关掉的时候视频却划过了个身影。只一眼，张祖淙的酒意就全然清醒。

　　他瞳孔地震着，心脏也狂跳不已。

　　张祖淙屏住呼吸，颤抖着手指把视频保存下来，然后回到相册一遍又一遍的看。

　　视频里的身影只出现了一秒钟，镜头一扫而过。

　　张祖淙一幵始以为只是错觉，可是他把视频下载下来一遍一遍的看了后，他才确认，这个人是真的存在，跟他以往的幻觉不同。

　　他慌慌张张颤抖着手指打开找到发视频备注为猴子的那个人，然后拨通了电话。

　　暄嚣就KTV里，方骋带着白锦一坐在一边看着这些美曰其名说是给他接风洗尘但是却一个玩得比一个嗨的人挑起了眉。

　　他看了一眼拧着淡眉的白锦一，道：“忍忍啊。”

　　白锦一颚首。

　　突然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方骋看了一眼，挑起眉毛，胳膊肘子撞了一下正撕心裂肺唱着歌的猴子：“电话。”

　　猴子边唱边拿起手机，看到备注时惊道：“WC，张祖淙？！！哎哎哎，把歌关了！”

　　张祖淙以前也爱和他们玩儿，可四年前不知道抽什么风，整个人像变了一样，酒局应酬不接，他们约也拒绝，倒是飓风的生意却越做越大。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自然和张祖淙生疏了，可今天他居然主动打电话了，不管是谁都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