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送了口气,默契地开始向着项永说话。
“他也是为你好,”许寉想了半天,用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不玩就不玩,你们为了这事儿吵架干什么。”
“可是我好紧张!”彭鹏坐立不安地跺脚,没发现大家瞒着他,“我一紧张就想打游戏!”
大厅里人来人往,此时已经有不少相识的同学投来了异样的眼光。许寉生怕彭鹏从中看出端倪,立马上前一步搭着他肩膀,将人推进正巧打开的电梯里。
“那你晚上悄悄来三楼找我,”他若有其事地低手跟彭鹏说悄悄话,“我借你打游戏行不行?”
彭鹏狐疑地看了一眼突然开始哄小孩的许寉,又转眼看了看符钟舟,发现对方不仅没生气,还一个劲冲他笑。
“……你们想干什么?”众人进了电梯,彭鹏眯起眼睛打量各怀心思的四个人,“总感觉很反常。”
“少瞎想。”项永不轻不重地在他头顶敲了一下,“关心你行不行?”
彭鹏也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于是将小情绪自我消化了一下,乖乖贴着项永站好。
“那好吧,”他垂头丧气地往项永胳膊上一靠,“那就干点儿别的事情缓解紧张吧。”
五人挤在狭窄的电梯里沉默不语。
许寉和符钟舟对彭鹏的出言不逊已经习惯了,而刚才才得知真相的秦平则是渗出一脑门子汗,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坦。
“回去好好休息,”许寉拍了拍彭鹏的背,又看向强忍着怒意的项永,“别让他看手机。”
项永阴沉着脸,点头示意。
他俩的房间在楼上。到了三楼,许寉便拉着符钟舟出了电梯,身后跟着秦平。
“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许寉回头问秦平。
秦平摇了摇头,叹气。“不知道,”他现在才有些回过味儿来,砸了砸嘴,“我也是太傻了,居然没注意到他们是这样的关系。”
闻言,符钟舟和许寉默默对视一眼,而后有些同情地看着秦平。
“先瞒一阵吧,等考试过了,我们一起想办法。”符钟舟拍了拍有些颓丧的秦平,“辛苦了,赶紧去午休吧,下午还要去看考场。”
“好吧,”秦平耸耸肩,“我先走了,你们进去吧。”说完,转身进了对面房间。
许寉松了口气,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别多想。”符钟舟从身后揽住他,刷卡进门,“项永看上去不是那种能被这些事情影响到心态的人,我们晚些时候去看看他们,怎么样?”
许寉觉得这人莫名浑身散发着男友力,有些狐疑地问:“我今天让你升起一股保护欲了?”
说起来,符钟舟确实要比他高那么一点儿,不过平时这人总是撒娇耍赖,就算和许寉并肩站着,也没露出多少强大的气场。
“没有没有。”符钟舟嘿嘿笑着,又变成眉开眼笑的样子。他进门脱了外套,便往床上一躺。“午休时间到了,”他仰躺在床上,故作嫌弃地一指另一张床,“你睡那边吧。”
许寉一挑眉,“嫌弃我?”
他边说边脱衣服,先将围巾一圈圈取下来,然后又去脱身上的羽绒衣,将脱下来的衣物一扬手扔到空着的床上,然后扑到符钟舟身侧躺下。
“嗯……不嫌弃。”符钟舟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酒店的单人床不算大,两人挤在一块儿,腿便不老实地搭上了。
许寉一沾床就犯困,符钟舟一条腿搭在他小腿上,他也懒得动弹。而符钟舟好像也没有再挪开的意思,两人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
下午是去考场踩点的时间,许寉和符钟舟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四点了。两人匆匆穿好衣服,拿上准考证出门。
这次考试的考点定在酒店对面的C市重点高中,这里的学生一周只有半天休假,每当碰上这样的考试,大家都视作一次难得的休假机会。
来熟悉考场的人在校门口的平面图前挤得满满当当,许寉的身高也算是占优势了,却依旧在一大群家长学生中挤得满头大汗。
“别看了。”符钟舟艰难地把他从人流中捞出来,“给我看看准考证,我带你过去就行。”
许寉一愣,这才想起符钟舟去年也来考过一次。
符钟舟看出他的想法,微微扬起笑容。
“这是我的母校。”他看着前方道路上摇曳的参天老树,喃喃地说。
“……母校?”许寉忍不住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这是你高中就读的学校吗?”
符钟舟点点头,带着他从校门往里走,沿着绿茵路上坡。“嗯,待会我们看过考场,我带你去我以前的教室看看。”
说到这里许寉来了兴致。他知道符钟舟成绩好,却不知道他曾经在这里就读。如此想着,脚下的水泥路和被郁郁葱葱点缀教学楼,仿佛都有了生机。
“跟我说说你高中的事情。”他勾了勾符钟舟的手指,凑近了说,“我都没有见过你穿校服的样子。”
“高中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符钟舟无奈地笑了笑,“说了你又要吃醋。”
许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不问了。
这里不愧是C市历史悠久的重点高中,虽然教学楼显得有些陈旧,但学校里留下的老房子和老树,将这片地势起伏的地方衬得满是书卷气,从高处的台阶拾级而下,映入眼帘的都是一派青春与生机。
许寉和符钟舟的考场隔得并不远,在同一栋教学楼的四楼和三楼。
“这是我们学校的艺术教学楼。”走廊上,符钟舟轻轻靠着栏杆,“所有音乐生、美术生都在这里上专业课。”
“你也在这里学画画吗。”许寉撑着脑袋,有些痴迷地看着符钟舟的侧脸。
“嗯。”符钟舟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感觉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抬起低垂的眼眸,一双笑眼看着许寉,仿佛从回忆里回过神来。“走吧,带你去教室看看。”
两人下楼,许寉跟在符钟舟后面,先是穿过一条绕着藤蔓地旧式长廊,而后又在一栋布局奇怪的低矮楼层里绕了一圈,最后上了顶楼,发现呈现在面前的,是并排矗立的两栋教学楼。
这里并没有没用作考场,因此一个人也没有。不远处的篮球场里传来篮球落地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旷。
许寉被符钟舟拎着到了二楼最尽头的教室,就见教室外有一个滴着水的洗手池,关不上的水龙头还在朝外面滴水。
符钟舟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居然还没修好。”
他转过身,轻轻一推后门,走进了教室。
许寉也跟着进来了。空旷的教室里摆着干净的木质桌椅,墨绿色的黑板上还写着没擦干净的板书和课程表,而那些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文具和小书架,抽屉里也七七八八地塞着教科书。虽然一个人都没有,空气里却充斥着高中的氛围。
两人都有些久违的亲切感,望着那些课桌出神。
“你的座位是哪一个?”许寉回过神来,问符钟舟。
“那个。”
符钟舟一指靠窗第三排的座位,说,“靠里那个是我的,高三坐了一整个学期都没变过。”
许寉眯着眼,走过去坐下。
现如今桌子的主人应该也是个爱干净的家伙,桌子上的东西摆得一丝不苟,右上角还贴着背单词的便签条。
许寉本着不能侵犯隐私的原则,没有细看那便签条上的内容,然而他刚打算转移视线,就见卷边翘起来的便签条下,桌面上模模糊糊地显现出一个用刀刻出来的名字。
符钟舟。
“嗯?”
许寉有些好奇,于是小心翼翼地揭开一个角,想要一探究竟。
然后他便看到了两个刻在一起的名字,中间是一颗红心。
作者有话说:
许寉:(一点点吃醋)没有大问题,学生时代的羞耻行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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