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看着江芷兰,抿唇想了好久。
“姨......那我可说了。”
江渊说一句顿一句,因为他要把自己美化成普通人。
一件关于“监禁”、“强迫”、“精神摧残”的事情到了江渊嘴里就成了情窦初开时不成熟的打闹与吵架。 江渊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也知道这些事见不得人。
“我觉得这事不是我的错,是他背着我和陆璞在一起,还送他娃娃。”江渊越说越气,拿起手里的石子 猛地往黑暗里掷去,“那可是他亲手做的,我都没有,凭什么陆璞能有。”
但他却始终在为自己开脱。
江芷兰不知道江渊到底做了什么,只能依据江渊的片面之言来推断。
想来想去,江芷兰也只能说一句:“可那个娃娃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
江渊愣住了,不自信地反问:“真的?”
江芷兰点头,“当然是真的,他自己说的。”
江渊突然站起身往公寓楼的方向跑去,但他突然又折了回来,在江芷兰面前慌张的来回踱步,嘴里念念 有词:“我真是个畜生,真是个畜生......”
江渊红了眼眶,眼泪水打着转。
“我想去找他,你带我去好不好......姨,求求你了,带我见见他吧。”
江渊就差没跪在地上,抱着江芷兰的大腿求她放自己进去。
江芷兰为难地看着他,“你真把他打算送你的东西弄碎了?”
江渊吸了 口冷气,委屈地问:“那还有补救办法吗......”
江芷兰托着手肘,抵着下巴,想了片刻后,来主意了。
“要不你做一个还给他?”
“我?我不会......”江渊看着自己用来打篮球的双手,上面布满老茧,往手腕上一抹,自己都觉得刺手。
“人舒晚不也是学的,人家学得你就学不得? ”江芷兰抬手拍了江渊手掌一下,“啪”地一声响。
“这样他会原谅我吗......? ”江渊迟疑地看着江芷兰。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姨回去就帮你说说。”
江芷兰说完就打算走,被江渊连忙抓住了手臂。
“姨!姨你等等!不要跟他说......”江渊心虚地低下头。
“不说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江芷兰奇怪地看着江渊,“你害羞了?”
“没......你别跟他说我的事,你就问问如果我把娃娃还给他,他会原谅我吗。就问这个,别的不要多
说!”
“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这么害羞呢? ”江芷兰揪住江渊的耳朵,轻轻拉了拉。
江渊不好意思地挠头,没敢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
待江芷兰走后,他便又开始在路灯下打转,或蹲或走的,仰头目光始终放在某一户亮着灯的窗户上。 想进去,又害怕吓跑他。
作者有话说
赌场下注:
舒晚会因为一个娃娃原谅江渊吗?
买定离手,从猜中的宝贝里抽一个送100耽币。
(在此条下注)
第一百一十二章给你一刀,臭渣攻
江芷兰站在玄关处换鞋子,目光透过玄关处镂空的置物架望向客厅。
温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口水呼嚕噜的往桌子上掉,睡得那叫一个安稳。
顾辞山和陆璞还在为了兔子耳朵究竟该用粉线还是绿线争执不下,脚边上又多了个被扯成两半的玩偶雏 形。
舒晚在旁边安安静静的为一块浅黄色的布上添新针,时不时会停手叹一口气。
江芷兰轻轻坐到了舒晚身边,“这是什么?”
“我想再缝一个,然后......”
“然后给江渊?”
舒晚笑笑,没说是,但也没否认。
江芷兰这一看便是有戏,自己也撩起袖子来帮舒晚做这事。
江芷兰一边帮着舒晚理线,一边旁敲侧击打听舒晚对他侄子的看法。
舒晚穿针的手顿了一下,“阿姨,我跟他不是很熟。”
江芷兰吸了口气,把舒晚需要的线递给他,在手指触到舒晚掌心时,小心翼翼发问:“那如果他把弄烂 的娃娃赔给你,你会原谅他,和他做朋友吗?”
舒晚只是笑,没有回答江芷兰的问题。
只是在穿针时,线没能穿过针,针却穿过了手指,扎在指尖,流出点点血珠,浸红指尖。
舒晚的眼睛,也跟那指尖的血珠一样红,红透了。
“我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原谅他?”
舒晚垂头看着指尖,滴答一下,眼泪混进血珠里,变成了浅淡的粉色。
“阿姨,你不要再问了......”舒晚抬头呆呆地看着江芷兰,眼泪成串往下落,一滴接一滴搭在腿上的娃娃
上。
“是阿姨的错,阿姨不说了。”江芷兰把舒晚拢进怀中,像哄孩子般,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舒晚抽泣两声后便没了声音,只是默默抹着眼泪。
顾辞山和陆璞看在眼里,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但还是为了那兔子的颜色争执不下。
温衍睡着了,枕红了半边手臂与脸蛋。
夜已渐深,陆璞回家了,温衍被顾辞山抱回床上睡觉,江芷兰靠在阳台上望着屋外的依稀灯火,舒晚依 然坐在沙发边织着布娃娃。
各有各的心事,有心病的温衍却成了这里面最无忧的那个。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江芷兰便发现客厅里多了个人影。
“起这么早呢?”江芷兰进厨房热了杯牛奶给舒晚。
舒晚抬头冲江芷兰礼貌地笑笑,低声说了句:“谢谢阿姨”后,又低头去做他手上小狮子最后的剪线工 作。
“一晚上做出来的? “江芷兰语气惊叹。
舒晚轻轻点头,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去多余的线头。
“可真漂亮,手可真巧。”
舒晚害羞地低下头,无声地承下江芷兰的夸奖。
“做这么漂亮是打算送给谁呀?”
舒晚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给自己。”
“好,给自己好。”江芷兰为舒晚鼓起了掌。
江芷兰回房间继续睡觉,客厅里重归寂静,只有锋利的剪刀声在“咔擦”不断。
声音与那天江渊在他面前,挥舞着剪刀,凶神恶煞喊着要他死时一模一样。
一下、又一下,小狮子上多余的线头都已经被剪去,但舒晚却像入了迷,在小狮子旁不断地挥舞剪刀, 剪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突然,舒晚就像着魔了般,突然抬起手,剪刀狠得扎进了小狮子左眼纽扣里。
刀子硬生生砸碎了纽扣,像炸裂,向四周飞出几片残骸。碎片敲在墙上、地上还有桌上,叮咚响,蹦跳 片刻后,不知去了何处。
舒晚呆滞地看着手里缺了一只眼睛的娃娃,浑身像通了电,一阵惊恐地抽搐后,赶忙把娃娃丢了出去。 小狮子倒在地上,歪着头,用他仅剩的那只纽扣眼睛无声地指责舒晚的残忍。
舒晚绝望地揉了揉脸,深呼吸一口气后,又跌跌撞撞把小狮子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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