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迟往左边挪了挪,给晏钧腾出位置来,又说:“所以两个死者目前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是大企业老总的儿子?”山与~息~督~迦。
“不止。除了两人都在被害当日买票去过博物馆之外,从目前得到的消息中来看,除了这一个共同点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两个人的腿都受过伤,行动不便。但据陈韩查到的,除开刻意隐瞒关系的可能性之外,两者似乎并不认识,也没有过任何商业上的往来。”晏钧道,“所以初步判断,凶手的作案动机有很大可能是仇富心理。”
温予迟刚准备开口接话,却被林禾的脚步声打断。
林禾快步走过来,朝晏钧道:“晏队,刚才市局那边来电话了,说此案涉及到多个大企业,现在弄得人心惶惶,让我们三天之内破案。”他甚至叉起了腰吐槽,“这怎么三天之内破案啊,案发的时候被耽误了报案时间,现在还什么线索都没有,连法医那边的尸体鉴定报告结果都没出来,怎么破案啊……”
“三天之内?”晏钧顾自重复了一遍林禾的话,本想说什么,却想到这个要求其实是情理之中,早该预料到的。
现下临近春节,博物馆作为本市一大景点变成了凶案现场,凶手的作案手法还极其诡异和残忍。更何况,受害者还都是有头有脸的老总们的儿子,案子自然是影响重大,舆论也会铺天盖地地接踵而来。
林禾看晏钧没把话说下去,有点急:“晏队,这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加班查线索。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晏钧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希望千万别出现第三名死者了。”
三个人静默片刻。晏钧刚准备起身去法医和鉴定科那边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却听到了身边温予迟的声音。
“晏队。”温予迟没有抬眼,只是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晏钧和林禾双双驻足,一齐看向温予迟,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温予迟缓缓抬起了脑袋,声音依然很轻很低:“既然秦惟和钟岸都是企业董事长的儿子…那要不然…让我去试试吧,应该能引凶手出动。”
林禾闻言一愣,似乎是在反复确认自己理解的是正确的意思,说道:“小温,你的意思是……”
“不行。”晏钧冷冷的声音直接将林禾的话打断,“绝对不行。”
温予迟抬头望着晏钧:“但是现在的确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啊,三天之内要是查不出凶手怎么办?而且…而且即使我装作游客去试着引凶手出来,等到凶手想对我下手的时候,你们马上冲出来救我不就行了么……”温予迟说话的声音很明显地越来越小,气势也越来越弱。
说不怕是假的。他本来就胆子小,刚才上午还被那个笑脸吓得不轻,遇到这种案子肯定是离得越远越好。但在看到晏钧叹气和焦急的神情之后,他却忽然有了以身试险的想法。
“不行。我不同意。”晏钧的回答仍然是冰冷而决绝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
“队里正好有我这么一个符合凶手作案标准的人,应该是件好事吧……而且凶手如果搜查过市里大企业老总的家属是谁,那凶手说不定已经知道我这个人了……”温予迟虽嗓音很低,却还在据理力争,“而且…你们提前在现场蹲点,然、然后等到凶手出来了的时候,你们逮捕凶手就可以了,我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林禾本想反驳,但仔细想想,温予迟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怔怔地看向晏钧。
“我说了。不行。”
温予迟还想争取一下:“可是晏队……”
没想到这一下像是激怒了晏钧似的,晏钧迅速打断了温予迟的那句“可是”,双手撑住桌子,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我说了四遍了。不,行。还要我说多少遍?”
温予迟被那眼神吓得一怔,立马闭了嘴。
晏钧起身,又道:“这件事我已经明确表过态了,绝对不行。温予迟,林禾,你们俩谁都不许再提起这件事。”
林禾和温予迟两人刚准备点头,只见晏钧说完好似并没有在等待两个人的答复,冷着脸走远了。
明摆着的是在说这事根本没得商量。
但是如果不这样,要从哪里查起呢,温予迟心里默默地想着,手指有意无意地在裤缝边摩挲着,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还有什么其他有用的突破口。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晏钧并没有回队长办公室。
温予迟朝空空的队长办公室望了望,细想便知晏队此时此刻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应当是鉴定科那边。于是,温予迟便像个弹簧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赶忙往法医鉴定科室的方向小跑过去。
办公室离鉴定科并不算远,但也需要绕过几个其他科室。晏钧到的时候,法医正收了器具,看上去是已经结束了鉴定过程。
“小张,情况怎么样?”晏钧心里有些急,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问情况。
法医见晏队来了,立马答道:“晏队,第二名死者钟岸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的口鼻中发现又曼陀罗花的花粉,因此推断死者应该是在遇害前的四到五小时内曾吸入过量曼陀罗花的香气,并引发了中毒。”
第64章 对吗
法医怕晏钧对这种花没什么了解,便又补充道,“曼陀罗花又叫洋金花,其叶和花均有毒性。主要中毒机制为麻痹副交感神经,对中枢神经有影响,会使吸入者兴奋,产生幻觉。严重的中毒者会昏迷甚至死亡。”
法医说完,温予迟刚好赶到门边,他听到了一点法医的话,望着晏钧的背影,问:“钟岸遇害前中毒了?”
“对。”法医看见刚进门的人,便又把刚才的话简要复述了一遍。
温予迟蹙了蹙眉:“所以说,钟岸被害前在展厅里面无法解释的行为是因为他中毒了,引发了幻觉,才做出那种不受自己支配的奇怪举动?”
法医没有看过监控记录,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便没有开口。晏钧点点头:“目前只能这么解释了。也就是说,钟岸在被杀前四到五小时的时候,已经被凶手确定了目标且对其使用了较大剂量的曼陀罗花,使其神志不清,行为怪异。”
法医闻言站直了身子,纠正道:“如果只是致使受害者神志不清,应该不能算是大剂量使用。一旦曼陀罗的毒被受害者服用至体内,那么一小碗的剂量就能使受害者昏迷。钟岸的这种情况,更大可能的是他的鼻腔吸入了一些相当浓度的花香所致。以口服用的可能性不大。”
晏钧颔首以示感谢纠正,然后忽然想起前一秒死者,又说:“对了,前一名死者秦惟是尸检报告出来了么?也是一样的曼陀罗花中毒现象?”
法医摇摇头:“秦惟的尸体还在那边的分局的鉴定科,我还没有拿到报告。”
温予迟一愣,直觉告诉他这事不太对劲:“到现在还没出来吗?不是昨天下午就在仓库发现尸体了么?”
“是啊,那边的分局昨天下午就把尸体运回分局了,但一直没出结果,我也不太清楚原因,但听那边鉴定科的人说,好像是秦惟的家属不同意解剖秦惟的尸体。”
“不同意解剖尸体?”晏钧也觉察出不对了,“为什么不同意?”
法医耸了耸肩,叹了口气:“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根据那边法医的初步观察,秦惟应该也有曼陀罗花中毒迹象。”
“行,那先这样,要是有新的情况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晏钧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轻轻地带了带旁边温予迟的手臂。
本只是个极其微小的动作,但温予迟莫名地就心头一暖。或许是由于晏钧平时很少这么对其他同事,现在这么一弄,温予迟那嘚瑟的小情绪就又上来了。
“你说秦惟的家属为什么不同意尸体解剖?”晏钧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把温予迟的心思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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