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每天都在病危(22)
可有时候他又会捕捉到任川不一样的目光,那种温柔,含情,仿佛雪亮的刀锋上开出了玫瑰。
江桓还不知道,那玫瑰的荆棘已经缠绕上了他的心脏。
抽完了一根烟,江桓去洗手间洗手,隔间里走出个戴口罩的男人,江桓听到动静看过去一眼,那男人用兜帽遮住脸,飞快地走了。
江桓皱了皱眉,甩干净手上的水珠,朝着任川的病房走去。
任川已经憋了好久了,眼看着江桓来了,着急地招手,“快快快!带我上厕所。”
江桓拿起了输液杆子,像是遛狗一样领着任川前去厕所。
任川的强烈要求下,护士小姐姐就给他扎了一只手,还剩下一只手自己脱裤子,他刚要脱,眼神刷的一下看向了江桓,“你回避一下。”
江桓觉得有点好笑,他又不是没看过,但没说,退后了两步,转而看向了门口。
然而就是这一刹那,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钉子脱落的声音,江桓猛地回头,任川身后的门板突然一动。
江桓猛地冲上去,伸手将任川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手指死死扣住他的后脑,“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门板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脊背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任川惊呆了,鼻尖萦绕着的,是好闻的男子肌肤的味道,他明显感觉到江桓的身体颤动一下,声音卡在了喉口,“江——”
空气中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除了清新剂的香味还混入了一丝血腥。
任川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摸向江桓的脊背,“你流血了?在哪里!”
江桓仍保持着拥抱着他的姿势,一只手按着任川的脑袋,另一只手撑在瓷砖上,他没有立刻说话,眉毛颤抖了一下,“你……”
“……你先提上裤子。”
任川:“……”
他慌忙提上裤子,用手去推江桓背上的门板,刚动了一下,就听见江桓抽了一口冷气,他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
“门板上有刀片。”江桓脸上除了眉毛皱在一起,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你先撑一会儿,我自己来。”
任川撑着门板,江桓自己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脊背挪开,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门板上为什么会有刀片……”任川看到了门上粘着的美工刀片,还沾着血迹,霎那间他联想到了关于刀片的不好传闻,顿时冷汗就下来了,“不会是……艾滋病人来报复社会吧……”
他猛地攥紧了江桓的手腕,“我……”
“嘘,别紧张。”江桓安抚着他,“没事儿。”
“去检查,现在就去检查。”任川拖着江桓就跑,还没等走出门口就被自己的输液管绊了一跤,啪唧一声摔在地上。
骨骼传来剧痛,可任川无暇顾及,他已经慌了,嘴唇泛白,不住哆嗦着。
“好了好了。”江桓伸手将他搂抱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头顶,“没事儿,不要往最坏的结果考虑。”
任川看着他大喊,“万一真的是艾滋怎么办!”
那双惯常锋锐的眼眸此时此刻满是惊惧,就仿佛是受惊了的麋鹿,鼻子不安地抽/动着,好像要流下眼泪来。
江桓受不住这样的眼神,叹口气,把任川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好了乖仔,可别哭啊。”
已是深夜,疾控中心不开门,任川只能先和江桓去处理伤口,告诉护士有感染艾滋的可能,让她们都戴上手套。
江桓把染血的病号服一脱,赤着上半身,平常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不出来,一脱掉,只见厚实的胸背肌肉鼓胀着,皮肤在灯光之下油亮润泽,搭配上他的纹身,充满了一种雄浑的荷尔蒙气息。
乍一看见赤裸的肌肉,任川的眼球就仿佛被强/奸了一样,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美感在脑海深处爆炸开来,掀起一股股冲动的浪潮。
江桓在椅子上坐定,医生看一眼背后的伤口,戴上手套,“得缝针。”
医生拿出局部麻醉风险通知书,“签个字。”
江桓看一眼,问:“缝几针?”
医生又看一眼伤口,“十三四针吧。”
“没事,缝吧,不用麻醉。”江桓嗯一声,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看一眼医生,“不禁烟吧?”
任川想要说话,“你……”
“没事儿。”江桓捏捏他的手腕,“你别在这看了,出去等我吧。”
任川不想走,他吐出口气:“我陪你。”
手术针在皮肉里穿插缝纫的时候,任川的肌肉都是颤抖的,仿佛受伤的是他一样,江桓的脸色连变都没变,抽完了三根烟,针也缝完了。
任川看着那道蜈蚣似的伤口,想伸手去摸,江桓却突然躲开,“别碰。”
江桓看一眼任川,小声解释着,“别沾上血。”
任川这才知道,看似风轻云淡的江桓实际上,并没有表面上那样不把艾滋放在心里。
他握住了江桓的手,十指相扣,指缝死死相贴,掌心是冷冷的汗,心口绞痛着,“我陪你。”
江桓的脸带着一点失血后的苍白,他看一眼任川,看他嘴角死死抿着,想逗他笑,“怎么,要陪我睡觉啊。”
任川差点就脱口而出,“我……”
江桓笑了,揉搓了一下他的脑袋,“行了,别放在心上,明天去疾控中心检查一下就知道……”
任川的耳骨通红起来,他嗫嚅着出声,“陪……”
“……陪你睡觉。”
第二十八章 我想独占你的生命
任川说陪睡真就陪睡,他赤着脚站在江桓的病房门口,怀中抱着自己的枕头,眼尾带着一圈红,自下而上地看着江桓,所有的话都写在了一双眼眸里。
江桓嘴里叼着烟,高大的身躯堵住门口,他沉默着,发现自己的底线竟然被任川一毁再毁。
任川试探着伸出一只手,牵住了江桓的衣角,指甲剐蹭着扣子,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桓默不作声地转过身,走进病房,任川牵着他的衣角,就这么被领进来,房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屋内成了两个人的小小天堂。
任川把自己的枕头放在了江桓枕头的右边,拍了两下,让里面的羽绒更蓬松。
江桓站在窗口抽完了一根烟,而后转头看着坐在他病床上的任川,忽然觉出一丝讶异,自己明明被任川入侵了领地,却没有半点想要赶他走的意思。
“别抽了。”任川好心提醒他,“肝癌晚期还抽这么多。”
江桓下意识地把烟头掐灭,咳嗽一声,“嗯,不抽了。”
“睡觉吧。”任川拍了拍病床,“来,川哥哥给你唱摇篮曲。”
江桓失笑一声,伸出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几岁?你几岁?”
他本意是提醒任川,自己这么大个人,早就不听摇篮曲了,谁知道任川看了他一会儿,喊出一声,“哥哥。”
江桓反倒是一愣。
这实在是有点尴尬了,任川猛地一翻身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装死不动弹了。
江桓戳了戳他,任川挪动了两厘米,再戳戳,又挪动两厘米。
“你倒是给我留点地方啊。”江桓真是哭笑不得,“合着你不是来陪睡的,是来霸占我的床的。”
任川给他让出半边来,背对着江桓,江桓掀起被子,后背有伤,就只能侧躺,鼻尖抵着任川的发丝,能闻到一股好闻的青草香味。
江桓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个酒鬼一样深深嗅闻着,巴不得将这味道刻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存储起来,贴上一张姓任名川的标签。
任川突然转身,江桓没有防备,两个人的嘴唇擦了一下,彼此都楞住了。
江桓的后心蒙上了一层热汗,汗珠杀上伤口,刺痛着,他捏住了任川的下巴,将他凝视,嘴角撇出一丝流氓笑意,“嗯?不仅爬床,还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