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俩的CP(41)
“你干的?”俞绥拇指向后,指着巷外那片嘈杂。
这一片连年逢屋漏雨,今年被举报的次数特别多。网吧老板孤零零地跟着警察走,看上去不想干了。
麦大永那表情才叫精彩纷呈,他估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遇见同样一件事情两次。明明上次过后,他们已经尽量避开晚上在这附近逗留了。
可现在天还亮着呢,他们又被堵了。
这次倒是看清人了,但他也没机会报仇了。
晏休垂眸看平板:“你想得美。”
俞绥就是想得美,他自动把晏休这句话翻译成“是”,又问他:“你怎么找到他们的?”
俞少爷鬼话连篇,那天描述蚯蚓的话七分真三分假,再说衍都这么大,这种特征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抛给一般人都不能找到。
当时俞绥就是想自己解决,不想把自己过去的历史残留问题摊出来聊。
晏休不可能回答他,顶着一脸“你说啥就啥吧反正不是我”,然后把平板塞进书包里,翻身跳了下来。
他没有俞绥那样出神入化的装无辜手段,于是一点儿也不像。
俞绥憋着笑,换了个问法:“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说完他自己替晏休想了一个借口,“写生?”
这借口实在烂到不行了,衍都里像这样的地方比比皆是,二十六中附近就有一个,他没必要特意跑到这里来。
俞大少爷现在一点也不怕晏休,手臂圈着晏休的脖颈撞了他一下,叨咕:“你这么别扭,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揍过吗?”
晏休:“。”
他被大少爷撞得向前踉跄,一点儿帅气姿势都没维持住,实在被逗到无话可说了,忍无可忍地捂住大少爷叭叭不停的嘴,硬邦邦道:“你这么烦,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揍过吗?”
他微凉的掌心贴着俞绥的脸,俞绥后脑勺抵着晏休的胸腔,耳畔是稳健的心跳声。
俞绥被迫弓着身,呜呜喊了两声,忙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表示投降。
结果晏休一放开就被俞绥反手抓住了:“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
俞绥这天晚上没回家吃饭,他拽着晏休,把附近自己觉得好吃的地方都逛了一遍,然后他发现晏休这人口味极淡。
平时在学校食堂里吃饭看不出来,总共就那几个窗口,一张桌一旦超过三个人那就一定有两个人的菜有重合。
俞绥挑挑拣拣给他拿了一支苏打水,从晏休手里接过他几乎没吃过几口的冰淇淋。
晏休低眸一扫,发现俞绥想就着那支冰淇淋继续吃,他眉梢挑起,忽然伸手拿了回来。
“干什么?”俞绥有点懵,“你又想吃了吗?”
晏休不想:“吃两个拉肚子。”
又来了。
管东管西纪检部部长。
俞绥习以为常地擦了擦手,笑了声说:“你以后女朋友肯定会很烦你。”
晏休没理,他看上去已经放弃挣扎了,余光从微凉的眼梢瞥了眼大少爷的脸,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那天回去坐的是地铁,晏休跟着他到田螺弯外,等大少爷从路口消失以后换了一个方向离开。
汤瑛还有些奇怪今天儿子居然没回家吃饭:“一开始不是说今天要回来吃饭吗?怎么突然就有同学约了?”
晏休在玄关换鞋,撩了下眼皮,说:“突然碰到了。”
汤瑛了解自己的儿子,看他这副模样,了然地问:“是不是碰到小绥了?”
晏休也就碰到俞绥的时候经常露出这副要无语不无语,有点想吐槽又很无奈的神情。
晏休含混地嗯一声,提着书包进屋里,边走边摸出手机看,忽然刹住脚步,诧异地顿了一下。
俞绥发了两张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两张照片都拍在小吃摊外,主题是晏休,一张晏休挎着包站在灯下,一张合照,两男生的自拍全靠脸撑着,那张图糊成了残影,一人没了一边耳朵。
“先上楼放下书包,怎么突然停在这。”汤瑛踩着拖鞋踏踏地过来,看见儿子好像在笑,更纳闷了,“哎哟这孩子,突然笑什么呢,能跟妈妈说吗?”
晏休回过神,下意识把屏幕往内合到汤瑛看不到的弧度,瘫着脸喊她:“妈。”
“哦,有秘密。”汤瑛有点好奇地瞥了他一眼,“好好别看我,我不看就是了……”
晏休往楼上走,随手戳了戳屏幕,看见俞绥的头像出现在朋友圈的小红点旁边。
大少爷把两张图发上了朋友圈,不过朋友圈那两张图跟发给晏休这两张还有一点儿不一样。
朋友圈里,两张照片上,晏大部长胸前的卡通红领巾特别耀眼。
晏大部长被嘲讽到了,默然无语地看了一会,点了个赞。
因为大少爷的文案非常讨乖,他发了一排鞠躬小人,末尾用字母浅显易懂地拼了句谢谢。
然而俞绥还没完,没过一会再次私戳晏休的聊天窗口。
鱼闲罐头:[我以后不拜了叮当猫了]
鱼闲罐头:[改拜你吧]
至此,晏休彻底被撩拨毛了。
他干站在楼梯上嗖嗖发了一会冷气,最后在手机里戳了两下,把存了好久的图发出去。
对面立马安静了,两秒后,俞绥给他刷了一排表情包。
谁也不知道,那天夜幕深沉,困顿久了的少年赖在别人的寝室昏睡,张着口抱着手机的样子居然被人记了下来。
晏休倒不是拍下来,他大抵是哪天闲来无事,随手摸了一张这样的草稿,活灵活现地还原了俞绥的懒倦可爱,就是这个张嘴睡觉的形象有点挑战俞绥的偶像包袱。
俞绥斗不过,闭麦了。
那天的好心情却持续了很久,连俞京缘回家都没有影响到他。
他觉得自己在摸一颗坚固的蛋,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一条缝隙,顺着这个缝隙轻轻一敲,摸到了一手柔软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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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京缘最近生意上碰到了大活,他一度很有野心,这些年来一直在拓宽福来到的市场。
他早早瞄中了一大片领地,观望了九个月,如今终于决定出手。
这一去时间不短,他这段时间在家里逗留的时间便长了许多。袁语忙前忙后地张罗出发的准备。
可小儿子对这事毫无所知,双休日拖拖拉拉才下楼吃饭,吃完就走,看上去和他多待一秒都不愿意。
俞京缘忽然放下筷子:“他很忙吗?”
袁语和俞贞对视一眼,袁语习惯性地上楼想喊俞绥下来,被俞贞拦住了。
“忙。”俞贞淡淡地说。
俞京缘攒了一会的火气突然停了,狐疑地看了他女儿一眼:“真的?”
俞贞颔首:“真的,他要考试了。”
俞京缘神情依然不满,他从来没见懒蛋儿子什么时候认真做过什么事情,不信一场考试能劳动他忙碌,分明就是躲着他。
俞贞看了他一眼,对老爸的脾性心知肚明:“他成绩还行,还是下了点功夫的。爸,你要一直这副模样是没法跟他好好聊天的。”
俞贞说话直,少有拐弯抹角的时候,话一说完俞京缘的脸色就沉了,看上去想说俞贞什么。
不过俞贞吃完放下碗筷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工作那边的事,一边擦着嘴巴一边远离了餐桌。
俞绥确实在忙。
偌大的飘窗前,铺了张羊毛毯,小少爷盘腿坐在上面,叼着笔杆,拿着空白草稿本,盯着窗外长到三楼高的树梢发愣。
他在填词课上欠下作业,到了学期末,老师总有意无意地飘一个眼神过来催他。
填词不难,他随手就能瞎写一通。
不过这次老师放的小调他很喜欢,有点类似自然元素随意拼凑连接,让所有毫无关联的东西都有了交错点的那感觉。
可要是认真写,就得磨好长一段时间。
而俞绥现在脑子很空,一直有股抓到什么却摸不着的飘忽感。
外面这棵树种下的时间很早,在他们家搬来这里之前就种下了,那底下还敲了一个秋千,是俞京缘给袁语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