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俩的CP(39)
文三班关系较好的几个同学在食堂里吃饭时还在气恼这件事,易田说:“到底是谁说艺术展是俞绥家里投资的?”
“哪能啊。”一个女生攥着纸巾一扯,“谁不知道这个是高校专项投钱的,俞绥家里不是弄餐饮的吗?跟这个能搭上什么关系!”
“本来俞绥就是板上钉钉的,哪里需要投什么。”对面的男生说。
杨飞文拍桌子,说:“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板上钉钉,八字还没一撇呢,咱班又不是就这一个候选人。别再瞎传了啊!”
旁边憋红了脸很久都插不进去一句话的舒熠终于逮到机会说话,气得不行,这位好学生过去几乎没有说过脏口,导致现在卡了半天:“卧槽,我发誓真的不是我,我用得着用这种脏手段吗?再说揍他一顿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议论中心俞绥正好打完饭过来,替舒熠说话,“我作证不是舒熠。”
怪舒熠平时跟俞绥对不上眼的次数多,全班都知道舒熠不服俞绥,总想超过他,这次舒熠也是热门人选,事一出好多人来找他问。
俞绥嘴角贴了一小块白白的贴纸,他嫌丑,坐下来就摘掉了。
晏休在他旁边坐下,看见他的动作,低嘲道:“要不要给你画朵花贴上去?”
“我又不是女孩子。”俞绥摇头,转而说,“不过你可以给我画个螺旋丸,我可以贴在桌子上。”
这事的当务之急是把俞绥从这件事里面摘出来,搞定那个执着秃顶的老男人德育处主任。
德育处主任常年被学生骂,因为这个主任凶得很,学校里寻常学生都在心里埋汰过他一两嘴。
俞绥作为当事人,破天荒为德育处主任说了一句话:“不用这样,主任也是做他该做的事。”
正准备开口一起骂的其中一个女生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问:“那晏休呢?”
俞绥一呆,不知道说啥了。
晏休摘了纪检部部长的牌和袖章陪跑,那行为才真的甩了德育处主任一个大耳光子,如今德育处主任还追着晏休处处挑刺。
倒是那个女生她自己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哎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
俞绥回过神,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其实俞绥的处分警告到现在还没下来,因为老顾拦着,还有那天那几个人没有找到,德育处主任也怕自己弄错冤枉了人。
但是检讨暂时是逃不掉了。
那天无事发生,全班陷在一种临时抱佛脚的愁苦自习氛围之中。
俞绥的桌面下方压了一张文综试卷,上面是张数学试卷,旁边是一本教辅书,他叼着笔杆,拿着草稿本,支着椅子前后摇晃,在想检讨怎么写。
小少爷一路走乖乖人设,写检讨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还是小学的时候和同学打牌赢了太多钱,把那同学气哭了,招来了老师。
晏休抱着一沓作业从门口进来,放在学委的桌子上,径直回到座位上,却没有坐下来,只是从桌肚里拿了两样东西。
俞绥瞥了眼那两样东西,冷不防说:“又去开会?”
那次碰巧撞见办公室门没开以后,俞绥就撞破了部长的惊天大秘密,知道他同桌出去开会的概率就跟薛定谔的猫一样,不跟着过去,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开会。
反正他是部长,还是学生会会长的心选接班人,他说开会就能立马开会。
以前俞绥也没有好奇过晏休到底是去哪里,反正晏休不在的时候就是他溜达出去“放风”的时候,也就今天,格外好奇。
可惜晏休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
晏休手一伸,抽走了俞绥叼着的笔杆:“你抽空去把笔给买了。”
学期末,文三好多人都陷入了“笔荒”,开学积攒的笔用到末尾没水了,每天都能在教室里听到借笔的声音。
俞绥也用完了,他跟晏休借了几次,晏休都让他自己到书包里找。他每次都拿同一支,结果用到现在都没想起来去买新的。
“你开会的时候帮我买了吧。”俞绥动了动手指头,从晏休桌上抓了另一支笔。
大少爷这是已经默认晏休不是去开会的态度。
晏休捏着那支笔,轻轻地在记事本上戳了一下,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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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保安探头出来,看见一少年立在外面。
最近天冷,保安室的窗平时都关着,怕漏风。
“又去复诊呀?”保安说。
“嗯。”
晏休把一张红色的出入单从窗口缝隙里伸进去。
保安接到手里看了一眼,伸出去还给他:“快去快回,最近天黑的早,外面可不安生。”
少年人的眼眸忽明忽灭,嘴角扯出轻嘲的弧度:“我知道。”
二十几年前衍都飞速发展,成了人口流入大城市,教育资源紧步跟上,于是十几年来市里的学校多了许多,但是衍都地小,许多中小学甚至只隔着一条街。
二十六中外不远处就有家小诊所,晏休从那里路过,一道余光都没有分给它。
圣皇衍都分校区高中部,晏颍听见动静转过身,看见栏杆外面的晏休。
“哥。”晏颍忙伸手,从晏休手上接过一袋子奶茶,感动得两眼冒光,“谢谢哥!”
她旁边的两个女孩子一起凑上前来。
晏休调出手机里一张手稿图,伸手一划,对着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生圆脸,厚嘴唇,嘴角有个长毛的痦子。
“他是哪个班的?”晏休问。
晏颍和两同学盯着仔细辨认:“高二B班。”
圣皇衍都分校高中部的人数比寻常高中要少四五倍,有的时候一个年级只有六个班,人数少,人脸容易记。
晏颍记得这个人,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居然把晏休招过来了。
好在学校里面人本来就少,这个男生在年级里并不低调,连晏颍都知道他平时爱往哪走,经常跟什么人在一块。
“哥,你找他们干什么?”晏颍问。
晏休收起手机,淡淡道:“没事。”
才怪。
两天后,德育处主任忽然撤销了对俞绥的关注,处分也不提了,检讨也不用写了。
学生间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每天都有十来件新鲜事。
俞绥那事过去了几天,现在还惦记着那事的人只有文三班的同学。
“怎么突然就不用了?”众人备感茫然。
俞大少爷的检讨才写了三个字,听到消息时撕了那一页,不知怎么地瞥了眼旁边的空位。
总觉得太巧了。
主任对这事一句话没提,俞绥的室友躺在寝室里,替他打抱不平:“他说要记过就记过,他说要请家长就请家长,结果闹成了这个样子,一点儿解释都没有?”
“不提不是挺好的吗?”杨飞文说,“谁他妈想天天被一群人开茶话会。”
俞绥坐在桌前,正在挖一个绿色的罐子里的药膏。
晏休说这个药膏擦伤口好得快,而且不留疤。
药膏的长相相当高级,闻着味道清爽,跟晏休床上那个味道一模一样。
俞大少爷十分满意,收下以后就不打算还了。
杨飞文抱着手机走过来,坐在俞绥对面:“不过我还是气不顺!绥儿你把你那只叮当猫再拿出来拜一拜,没准这一次那三个校外的混混出门又被人套麻袋拖进巷子里揍呢。”
“......它已经被我压箱底了。”俞绥说,“不过没准真的可以。”
大少爷把药膏抹到嘴角上,厚厚一层。杨飞文说着说着从手机里抬起头,被吓了一跳:“兄弟,你在吃药膏吗?”
“滚。”俞绥头也没抬,“我是怕我们班少一颗帅草。”
杨飞文眼睛一抽,作呕吐状。
马上又是一周的最后一天,晏休提前离开教室,又开会去了。这次郑子安和胡凡早早在外面等他,看来是真的去开会。
多利叔叔一早等在学校外面,俞绥摁着语音回了一句,也提前溜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