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拂,蓝色的玉衔花丛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身穿褐衣的修士站在花丛边,一脸期待地望向天空。
风忽然大了起来,空间一阵扭曲,一黑一白两团光球出现。
“恭喜杀青!”
褐衣修士笑迎上前:“这下,苍云秘境和通天塔能一起退出修真界了,那我也……”
“你留下来,主导修真界的文明衍化走向,”黑色光球说,“我给他们的传承涵盖蓝星各发展阶段的知识,虽然能以游戏化的方式筛选继承者,但也需要你来整体把控进度。此外,秘境们那边的工作也需要你调度。”
期待的表情僵在脸上,褐衣修士,或者说智能体零大声抗议:“不是吧,主脑,辛苦卧底数万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先给我放个假吗?”
“不能。”
零:“……”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白色光球笑得光流乱窜,“你怎么不笑呢?你不是一直想做天道吗?这下好了,不止天道,人道、妖道、秘境道……通通都给你做,难道还不好?”
零:“…………”
大老板、二老板都是一丘之貉!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不过,哥哥,”羊小球笑也笑够了,才想到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你这个主脑和我差不多吗?那你应该也有一个世界咯,你那世界里的其他人呢?怎么就可着他一个使唤?”
他随口一问,以为不是什么大问题,未曾想像是触到什么禁忌,陆垣的黑光一滞,本想再说点什么的零也低下头去。
天与地间,只剩一片寂静。
微风吹动枯叶落下,又飞起,落下,又飞起……
如此数次,陆垣的声音才终于重新响起来,却不是回答,而是反问。
“弟弟,知道为什么任你百般阻拦,你创造的生灵仍想破界离开吗?”
羊小球:“为什么?”
“因为你只给了他们漫长寿命,却没提供足够多的信息。机器可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待在一个地方、重复同一件事,人不行。”
“人类的精神如同娇贵的花朵,必须时常以新信息浇灌,否则便会枯萎。”
听起来有点道理,羊小球若有所思,但他还是不明白,这和他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所以呢?”
“所以啊……”
漩涡撕裂空间,浮现在天空上方,黑色光球拽着白色光球跳入其中:“所以是时候动身,去给修真界开辟一块新天地。”
……
……
蔚蓝天空下,数座雕梁画栋的大楼静静矗立在群山间。
一辆飞车从远处疾驰而来,一团烈火一样,急停在了某栋大楼其中一层的接引台边。
车顶裂开,一个年轻人自车内跳出。
那车则像融化了似的,外壳簌簌消失、缩小……最终凝成一柄火红的灵剑。
任灵剑飞进丹田,年轻人迈开大步往屋内跑去。
“开始了吗?我没来晚吧?”
“刚刚好,正在倒计时。”
屋内空间极大,仿佛是另一处世界,蓝天白云、鸟语花香,三个年轻人靠坐在悬浮半空的躺椅上,正看着一个巨大光屏。
光屏正中是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一百……九十九……九十八……】
“好险!幸好赶上了!”之前御剑的年轻人跳进门边躺椅,椅子自动飞起,将他带到三个同伴身边。
“你去哪了?十年一次的百域游戏设计大赛,这要是错过,不得哭死。”
“炼器坊,做炼器课大作业了。”
“不是吧,都这时候了还做作业,要不要这么‘圈’啊。”
“不是明天要交吗?不过后来又延期了,嘿嘿,我猜真人可能也不想因为批作业错过比赛——别说这个了,说说比赛吧,听说今年合欢宗有提交作品?”
“肯定又是恋妖系列,我不爱玩这类游戏。”
“知道,你都玩‘剑车争胜’、‘飞越百域’。”
“那你可以期待飞舟符坊的‘御剑竞速八’。”
“什么?他们都出到八了?还没做够?”
“小道消息,听说是符坊老大为了和人较劲,誓要做出一款难度超高、能打脸那人的御剑游戏,不然不会停。”
“那人谁啊?”
“你应该听过,就那位,年年御剑竞速第一的傲世剑尊。”
“……”
“所以这到底是在打谁的脸?”
“别说了、别说了!”
“开始出参赛作品了!”
光屏上倒计时结束,无数花花绿绿的图案分门别类、渐次浮出。
四人早了解过领票、投选一类的流程,也不再读说明,直奔主题,浏览参赛游戏。
“手玉方面有‘我的宗门三’、‘炼器大师’……”
“视玉方面有……诶?”
却忽然,那读着名字的年轻人一顿,视线落在光屏最下方,那里有一栏只孤零零躺着一个图案。
“全景游戏?今年竟然有全景游戏参赛?”
“不是吧?”
其他人也震惊地看过来。
全景游戏又分“身景”与“神景”,一个如同幻境,真身进入,一个则以特殊法器引导,神游其中。
但不论哪种,全景游戏的制作都是最难的,修真界至今也只有寥寥数款。
“又有新的全景游戏出了?啊啊啊,太好了!”
“谁做的?”
“是七隐盟吗?他们擅长。”
“也可能是‘青神’,他之前说过也想做全景游戏来着。”
四人激动点开,却下一刻愣住,因为制作者一栏写着两个名字。
【陆垣、陆丘】
四人面面相觑。
“你知道吗?”
“没听说过。”
“不会是新人吧?”
热血瞬间转凉,新人也敢做全景游戏,这不扯呢吗?怕不是个哗众取宠的烂作!
“要不……先看看介绍影像?”
“也行,反正没多长时间,这游戏叫什么?”
“飞升。”
“啥?飞升?这可——”
影像开始,屋内瞬间陷入一片全黑。
原本漫不经心的四人霎时一惊,全息影像,别管游戏如何,这介绍影像是真下血本了。
一轮圆月升上天空。
紧接着沙沙声响,夜风吹动长草,一棵参天古树在四人不远处浮现出来。
树下站着两个人,一大一小,都背对着他们。
那大的穿黑袍,一头黑发如瀑,慵懒地披在身后;小的着白衣,白发卷而蓬松,正随风轻晃。
“哥哥,”小孩空灵的声音响起,“飞升是什么?”
“飞升啊……”黑衣人沉吟着回答,“飞升就是去一个新的地方。”
“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一个……”
月光大盛,四人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已换了另一幅景象:
神山巍峨、仙海浩渺,满天五彩霞光,遍地奇花异草。
慈眉善目的大佛正端坐山顶,给信众们传法;宽袍广袖的道长则踏过层云,领弟子们修炼。
悠扬的乐声中,一行神鸟自远处飞来,它们口衔竹篮,拖着长长的尾羽,落到神树上,摘取金色仙果。而那些神树则散发着醉人清香,枝叶尽情向天空舒展……
满耳满眼,目眩神迷。
四人一时看得呆住。
却忽然,曲调一声急转,竟一下由悠扬转为阴诡,眼前画面也在一片红光中变了个样子。
神山成肉山,仙海化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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