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第一混分王(134)
林镜把五张角色牌捏在手里,有些好奇:“等下,我还不明白这些角色牌怎么用呢。”
系统说:“到了角色可以出现的时间,你将血滴在牌上就可以变成他们。木牌用过一次则废,不可重复使用。”
林镜继续好奇规则:“一定要每张牌都使用一次吗?如果我在乞老三身体里死了,我还可以变成拐子张吗。”
系统冰冷回答:“角色死亡玩家就自动出局,无论在那个身份体内。木牌不强求全部用完。”
林镜:“好吧。”
林镜最后又重新看了眼通关条件,若有所思:“等一下。条件说要主人公最后成神,这个‘最后’有没有确定的时间点。”
系统冷硬的声音消失在空旷的黑暗世界里。
“有,主人公飞升之时。”
*
林镜算是摸清楚了这局游戏的全部规则。
简而言之,就是玩家分为两波,善恶为局。
一批人得处心积虑让主角成神、另一批人则费尽心思让主角成魔。
他们会抽到各类角色牌,扮演主角一生会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接近主角,影响主角,通过所作所为改变他的善恶值——最后飞升之时见分晓。
以林镜对《求生者》尿性的理解,十有八九主角飞升时会走马灯般回顾这一生,往事一一悉数过,最后系统按情绪来判断谁对主角数值的改变最大,以此加分。
“这局游戏挺有意思的,人的善恶真的可以靠数值来判断吗?”
林镜嗤笑一声,拎着他破碗,往寺庙里躲雨。
溪水村是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乞老三是村子里有名的鳏夫。他年过花甲,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脱着一身病体,靠着乞讨度日,居住的地方就是这个早就被遗弃的破落寺庙。他不嫌它破,它也不嫌他穷。
古刹斑驳,屋檐漏雨,林镜拿着乞讨来的馍馍啃得津津有味,开始看系统发给这个世界所有玩家的大概背景。
这是一个人、修士、魔并存的修真界。
惊鸿元年,四大门派联手将祸乱人世的噬天魔尊镇压地底,以南泽为盘,结下诸魔大阵。
未曾想魔头临死前自爆元神,使其心头魔气四处飞散,流入人间。
噬天魔气一旦入体便会在婴孩丹田成为一缕“道念”,前期不明显,后期却会直接控制人的思维、逼其成魔。
为了守护苍生,仙门成立仙盟,挑选各派天之骄子为“弑者”。以“清楚魔念”为己任,在占星子的指引下,亲自出入红尘将那些体内入魔气的小孩直接扼杀于襁褓中。
故事发生在仙盟成立两百年后。
惊鸿两百年,归墟境占星楼顶神之子睁开眼,根据罗盘所指的方向,确定了在人间楚国的一个小村庄,一道新的魔念在苏醒。
不用猜测了,这道魔念就是我们的主角了。
林镜清楚背景设定后,才知道自己的到底有多烂。
“四大门派”“仙盟”“弑者”“占星楼”,想都不想用,这几个词里必有一堆玩家。
他们才是构成这个世界体系的关键,也是最有决定权的人。
他一个乞丐能做得了什么呢?前面好吃好喝伺候主角、淳淳教导他要善良,后期一个弑者一剑就能把主角信念毁了。
“还有,这游戏的设定也真够扯的,”林镜拔了根地上的草,“飞升之时成神还是成魔难道不在一念之间。而且人的心思那么多变,正义和邪恶真的可以转换成数值吗?可怜了主角。”林镜把玩着那根草,随后想想还挺好笑。
善恶为局,那个小孩就是上面的棋子,被无数双手操纵摆布着人生。
他慢慢成长,会发现一路上总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对他好,也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对他坏。
游戏里玩家水平参差不齐,稍微厉害点的人或许会布局,布一个长达一生的局,从主角小时候就在他身边安排。
想要让一个人为恶,必须让他在地狱走一遭。凌|辱折磨殴打只是身体的虐待,逼人疯魔更需要精神上的折磨。
没有什么比撕裂美好更惊心动魄。
可能最后主角会发现:
小时候温柔和蔼的父母其实一直在觊觎他的心头血;
青梅竹马情深不寿的恋人一心只想要他的命;
相识多年知根知底的朋友实际上恨他欲死。
诸此种种加在一起,人能不黑化吗?
而想让他成神的一方也会有动作。
于是主角又发现:
那个对他不假辞色千方百计伤害他的人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那个残忍暴戾与他多年为敌的宿敌背地里为他挡下了无数罪恶;
那些他所坚持认定错误的事也暗藏另一种玄机。
你说精不精彩。
这一生,亲非亲、敌非敌、友非友;到头来,爱恨颠倒,对错混淆,是非难辨。他就站在命运诡谲荒谬的漩涡中央,成神或成魔,一念之间。
林镜吃着馍馍,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精彩。
只可惜这么精彩的大戏,与他无关。
林镜竟然一开始就嘲弄了这个游戏的设定,现在就更不打算认真玩。
吃完馍馍,林镜盘腿坐在那堆取暖的火堆前,把玩着那四片木牌,都想把他们直接丢进去了。
“乞丐、木匠、老鸨,要你们有何用啊,估计都没机会跟主角说上一句话。”
至于上官晚,四大门派之一凌霄派的宗主之女,身份是很厉害,只可惜要最后才出来。那时主角已经经历了一路风霜,又能做什么呢。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林镜听到了田间的蛙叫,然后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第84章 挽风挽月 (二)
林镜站起来就感觉腰脊处一阵剧痛。
“嘶”, 老了身子骨真的不行。
他在原地龇牙咧嘴了一会儿,才抱着他的破碗一瘸一拐走到了寺庙边上。
下过雨后,地上全是坑坑洼洼, 血的腥臭味融在淡淡的白雾里。
林镜出门才发现是一个妇人。妇人倒在寺庙的门槛前,头发凌乱,衣衫上全是血。腹部有一道猩红发黑的伤口, 艰难地匍匐在地上,手臂紧拢,用生命在护着什么东西。
林镜一时半会儿琢磨不清楚状况, 问了句:“这位夫人, 你没事吧。”
妇人蜷缩成一个扭曲的姿势,手指痉挛,紧抱着肚子。
林镜又探身, 小心翼翼喊了句:“夫人?”
不会已经死了吧。
林镜把碗放下,弯下身,想去探一下她的鼻息。
谁料血泊中猛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
“!”这啥啊?青天白日见鬼了?
林镜吓得后跳一步。
那只手青白色, 沾满了血。
林镜瞪直眼,紧接着看到了一个极其诡异惊悚的画面。
妇人的身躯开始跟气球一样不断膨胀, 皮肤被撑至透明, 肉眼可见下面有细细密密的黑色的长条在游动。尸身最后直接在血和雨中爆炸。一瞬间, 污秽的黑水四溅,恶臭漫天。同时, 堆在地上的衣服跟蛇蜕皮一样层层被挤开,一个浑身是血是污浊的少年从妇人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他很瘦, 身体单薄得跟竹节一样, 乌黑的头发上全是血垢。
少年动作僵硬, 青白瘦弱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声音沙哑破碎,细若游丝。
“救我......求你。”
那黑水溅开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就像是屎尿发酵肉身腐烂两者相融。林镜都被熏得眼泪都出来了,压根没听清楚少年说的话。
还没等他反应,四面八方忽然又响起了毒蛇吐信的声音。
嘶嘶嘶,蛇腹蜿蜒过荒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紧接着,一道老者雌雄难辨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阴冷森邪:“这贱婢倒是待你不薄,竟然不惜用这种邪术带你逃亡,可不还是让我追来了。”
灰衣老者裹在一身灰色衣袍里,瘦的皮包骨,半张脸长满了蛇鳞,视线恶毒至极落到林镜身上:“怎么?又来一个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