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马打了个响鼻,圆润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语。
神经主人。
……
越往那一带走,气温变得越低,秋季也走到了尽头,拖着最后一丝尾巴被初现的寒流裹挟而去。
他们到的前几日,天空中已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应容许并没有时刻运转内力避暑驱凉的身体意识,察觉到气温变化,他便添了一件银裘,不算厚重的绒毛在脖颈裹了一圈,平白增添两分稚嫩。
他哈出一口气,白雾蒙蒙飘散。
算了算日子,应容许有点恍惚道:“是不是立冬了?……今天先不赶路了吧。”
一点红没有意见,只道:“我去找落脚处。”
应容许点点头,寒风徐徐而过,带动绒毛扫过下颌,有点痒。
“我去买食材好了。”他慢慢道,“立冬合该吃点饺子才是。”
青鸟这好端端的信使早被开发出了寻人引路之用,一点红并不担心他找不到自己,他比较在意应容许的情绪。
发觉立冬开始,应容许就有些怪怪的,眉眼都飘忽着,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一点红不是多嘴之人,他把对方的反应记在心里,转首去寻住处。
合格的住处不难找,一点红在房里点好火盆驱散凉意,不多时,应容许就找了过来。
除了做饺子的东西外,他还带了一壶酒回来,一点红心里的疑惑愈发放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边接手东西一边看着那壶酒迟疑道:“你今日怎了,会想来喝些酒?”
应容许拍掉脑袋上的细雪:“没怎么……我的习惯而已。”
他笑笑:“我生在立冬,近些年生辰时都会喝一盅酒,暖暖身。”
一点红一怔,指尖蹭了下壶身:“生辰快乐。”
他不知自己生辰,以往接触的人大多同样如此,竟是没想过应容许的生辰到了。
可生辰喜事,不该开心些么?对方瞧着,怎么都不太像开心的样子。
雪还在往下落,少倾便在对方难得以玉冠束起的发上落了薄薄一层,一点红莫名觉得对方有些脆弱。
他道:“你……心情不好?”
应容许一怔,笑意凝实了些:“不算,就是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今年又有小红陪我过,是难得事——我之前都是一个人吃,次次都做了一大盘死活吃不完。”
一点红顿时想到对方提到过的那位过世的老人,默了默道:“我们可以多做些,能吃完的。”
习武之人嘛,饭量总是比常人大。
应容许一乐,道:“好,正好我买了不少。走,咱们包饺砸去!”
孤零零对着圆盘里胖滚滚的饺子和两个小蛋糕的日子,都被这一句“包饺砸”砸成了扁片片。
应容许看看天空,微笑。
——小许,生日快乐!今天来跟奶奶——
——……一定要说吗?
——立冬了嘛,合该的,快点快点。
——包↑饺↓砸!
第64章 狗拿耗子
每一个北方孩子, 都要经历从入冬开始餐桌上就容易时不时被饺子支配的恐惧。
立冬吃、冬至吃、或者家长心血来潮一拍脑门吃一吃,一天三顿换着花样包馅儿都能吃吐了。
自成年之后,今年的饺子大概是应容许吃得最心满意足的一次。
即便一点红算得上灵巧的手也没点亮包漂亮饺子的技能, 煮的时候顺道收获了一小盆肉馅面片汤,应容许也喝得很开心。
要不是这边离得远, 心情值稳步上升的应容许甚至想要搞上一大锅包起来,让青鸟快递给小伙伴们都送一份过去。
他最后也没有对信使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过节还要人家加班, 撸袖子给重要成员青鸟也做了几包香喷喷的鸟粮,两人一鸟度过了一个堪称温馨的夜晚。
……
银钩赌坊的外在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破烂, 内部却另有乾坤, 富丽堂皇地和外表形成鲜明且凶残的反差。
赌博这种事,应容许见得不少,前世国内有不少合法赌场, 应容许在圈子里混时, 也被狐朋狗友勾起好奇心进去过。
然后全程盯着人那提供的食物炫, 一点手不伸, 并在狐朋输成狗友时大肆嘲笑。
赌狗赌狗, 赌到最后一无所有, 对非酋来说更是如此。应容许对下海不太感冒, 游戏里的奖池都只□□的免费抽数呢。
——顺带一提,该奖池开放近五年, 某非酋只在狠吃保底的时候抽到了大奖之一, 高级装备洗练石。
还是不可交易的绑定物品。
对应容许来说, 路边的马草都比这玩意儿有用!
背靠江湖势力的赌坊接待的对象大部分也是江湖人,进入这里不需要卸下武器, 同样也代表赌坊有绝对的震慑力让上头后很容易不老实掀桌打架的暴脾气们不得不遵守规章制度。
他们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富贵的败家子气急败坏地在跳脚,显然是输到心态爆炸,那人应是没了筹码,不甘心地下了桌,转头从怀里拿出一块玉寻了一个打手,似乎想去兑换钱财。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没人理会他,只有在那个非酋身上赢了不少钱的同桌人发出大声的嘲笑,招呼起其他人上桌继续。
不论是应容许还是一点红,对上桌都毫无兴趣,无视那些吆喝声直奔管事,想要见他们的老板。
这里的老板名叫蓝胡子,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个邪典童话里那个凶残的同名人士,当应容许见到本尊时,差点想问问对方家中深处是不是有个一直上锁的房间了。
无他,这位蓝胡子青面獠牙,看上去少说每顿饭要吃一对童男童女打牙祭,即便是易容,那也带着十足的冲击力。
毕竟开着这么大规模的赌坊,幕后老板不易以真面目示人,左右都是要易容,当然是凶残的相貌更容易震慑别人。
“公子想要买寒铁?”蓝胡子诧异地挑眉,他这里是赌坊,不是商铺,这样找上门来求购东西的可真是少见。
但……他眼珠转了转,找上门的生意可以抬价的空间就高了,有钱不赚王八蛋嘛。
他正要打探一下对方的心理价位,门又被敲响了,管事探头进来,表情有些紧张:“老板,有位公子……有位公子想抵押一块玉牌。”
突然被打断,蓝胡子不满地瞪向他:“那就给他抵,这点小事找我做什么?”
管事苦着脸快步走进来,应容许看清他额上布着细密汗珠。
他倾身在蓝胡子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眼皮一跳:“当真?”
管事苦哈哈的:“是,不然……您亲自去看看?”
那玉牌一定不是个简单东西,应容许闻言主动道:“我们这不着急,老板你先忙自己的也行。”
蓝胡子语气中显出几分迫不及待和焦躁:“嗯,你招待一下二位公子,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管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干这一行的都是八面玲珑,态度不谄媚也不轻慢,应容许和一点红对视一眼,他们的时间并不紧迫,可以慢慢等。
蓝胡子没让他们等太久,不多时便大步流星地回来了,他走路带风,眉目中似有些惊疑不定,很快就收敛起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和应容许谈起生意。
寒铁可遇不可求,应容许对价额早有心理预期,看过那足需两个成年男性抬过来的寒铁品质后,只要对方不过分,适当的抬价也并不介意。
寒铁足有人头大小,密度极高,颜色是没有杂质的淡蓝色,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这么大块的铁打一把剑绰绰有余,还能剩下不少供应容许折腾。
这一块成色极好,下次再遇见,可不知道是几百年以后了。
两边一拍即合,钱货两讫,双方都对成交的结果很满意。
应容许早就抽空分次把包里半数元宝换作银票,也省了他打掩护在过后送几箱金子来,那就太打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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