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在经过桐原司的同意后,建议枷场姐妹可以在这住下来。
枷场奈奈子坚定摇头:“明天爸爸妈妈也许就会回家,看到我们都不在的话肯定会担忧。”
早田真花站起身:“我送你们回去吧~”
“麻烦早田姐姐了。”
枷场双胞胎也乖巧地和桐原司,夏油杰礼貌道别。
等双胞胎先坐上车,早田真花帮她们关上了门,打算去驾驶位时,枷场奈奈子站在她身后,突然开口道:
“真花姐姐,麻烦你先送她们去善瑞殡仪馆,爸爸在等她们。”
早田真花动作一顿,侧身看向这个腼腆瘦弱的女孩。
今夜无月,仅有昏黄路灯的光洋洋洒洒下来,落在枷场奈奈子脸上。
她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
早田真花:“你母亲出事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联想到刚才枷场奈奈子的突然失控的情绪,就有了解释。
枷场奈奈子:“嗯。”
她声音很轻:“妈妈今晚要火化了,让妹妹们去见她最后一面。”
早田真花皱着眉,很是意外:“感冒引起了严重的并发症吗?”
“不。妈妈是昨天被咒灵袭击导致伤势过重去世的,今天上午爸爸发现去医院认领了尸体。”枷场奈奈子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你们?”
枷场奈奈子垂下眼:“是我让爸爸瞒着妹妹们的,她们不知道。”
“她们对教祖的到来期待已久,先让她们感受快乐也好,妈妈已经死了,早些去晚些去看她,又有什么分别呢。”
现在的枷场奈奈子有种平静的疯感。
“你妈妈的死因有蹊跷?”
枷场奈奈子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嗯,不仅有咒灵的原因,还有人的原因。我要去杀了他。”
“真花姐姐,不要告诉教祖哦。”
早田真花:“我当然不会闲着没事把你家里的私事透露给教祖,当然要是教祖主动询问,我也不会替你守口如瓶。”
枷场奈奈子:“嗯。”
“复仇可以,别死了。”
“好。”
“姐姐,快上车呀!” 隔着车窗玻璃,枷场菜菜子从里透出来的催促声音像是蒙了一层纱罩,不太真切。
枷场奈奈子转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做了个口型:“好。”
.
别墅内。
夏油杰走到桐原司身边坐下,问道:“奈奈子,也是咒术师?”
她身上的气息不太一样。
此时,夏油杰还不知道这种直觉一样的东西在咒术界叫做咒力感知。
“准确的说,他们一家都是。”桐原司往后仰了仰,声音很淡:“差点都被村里的人当做邪祟烧死。”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
偏僻的乡下,村里大多都是没接受过教育,脑袋愚昧的村民。
夏油杰诚心道谢:“谢谢你,桐原,帮助了他们。”
桐原司睁开眼,琉璃般的瞳孔里倒影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夏油杰,他对同类的爱护就如广厦之荫,无边无际。
“夏油君,你真是个……”
夏油杰已经学会了抢答,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对吧。”
“嗨、嗨,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我已经会牢牢记住了~”
桐原司:“嘁。”
顿了顿,夏油杰道:“桐原,我总觉得奈奈子的状态不大对,给我一种微妙的感觉,有些眼神,就像是……”
“在和你告别一样。”
并不是空穴来风的猜测,而是夏油杰注意到了枷场奈奈子的眼神。
尽管她尽力在掩饰,但她毕竟才只有十二岁。
夏油杰这边思绪万千,桐原司直接给了他丢了个雷:“大概是她母亲并不是真的生病了吧。”
“母亲被害,她要去复仇杀人。”
夏油杰一惊:“?!”
……等等!
乍一听很荒谬,但越想越合理,至少套在枷场奈奈子身上,逻辑是说得通的。
夏油杰有点慌了,难道真的是这样?!
半个多小时后。
夏油杰终于等到了送人回来的早田真花,他眼睛一亮。
桐原司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真花,你知道了什么吗?”
“果然瞒不过教祖呢!”早田真花直接丢下了一道惊雷:“枷场由乃死了。”
“枷场奈奈子方才让我把双胞胎送去了殡仪馆,枷场诚也在那,他和我说,是野曾村里一个和他们沾亲带故的远方亲戚,在昨天下午去妻子工作的美容院闹了一场,店长为了息事宁人,把枷场由乃打发回家,让她晚上再来补上一个夜班。导致加班的枷场由乃撞上了作乱的咒灵。”
“感冒是枷场奈奈子掩饰的理由,实际上枷场由乃今天凌晨就抢救无效死亡了。”
说到这,早田真花双手托住下巴,用轻飘飘的语气说:“瞒着教祖,是奈奈子想要去报仇吧。”
“不过那个亲戚是毫无咒力的普通人,所以不用担心啦~”
“轻松就能杀掉。”
听着听着,夏油杰的脸色从震惊,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他转头看,桐原司却没有露出其余的表情,也没有一丝阻拦的话语。
夏油杰一直知道桐原司和他理念相悖,但从未这样清晰地感受过。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他看见漫不经心的冷漠栖息在桐原司的眼角眉梢,唇边的笑意清浅,苍白的皮肤上,那双犹如宝石般的双瞳倒影着他模糊的轮廓,看不真切。
第19章
桐原司偏头,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脸色黑沉的夏油杰:“夏油君,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大概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其实夏油杰是个非常守序的人,叛逃黑化之后也是守序恶的阵营。
枷场奈奈子的复仇事出有因,但【杀人】在夏油杰心中——
意味着越线。
桐原司转向坐在身边的夏油杰,深深地看向他,此刻夏油杰的头发并非像白天那样精心打理,留出一小撮刘海,而是把黑发全部梳到脑后绑了起来,扎了一个小髻。
前额的刘海略显凌乱却不难看,反倒为他添了一丝颓然的俊美。
透过几缕散落的墨色发丝,那双紫色瞳孔里浮现出冰冷,看桐原司的时候,仿佛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桐原司笑了:“夏油君,你现在是在生我的气吗?”
夏油杰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深呼吸一次,道:“桐原,枷场夫人死亡的因果确实与那个人脱不了关系。”
如果那个亲戚没有去美容院大闹,那么枷场由乃也不会加夜班。
不值班,自然也不会被咒灵袭击。
但现在的一切就这样机缘巧合,组成了悲剧的发生。
夏油杰没办法站在高高在上的角度去指责想为母报仇的奈奈子,但如果枷场奈奈子真的这样做了,她的人生就会被蒙上一层名为杀人的阴翳。
那人确实该死,但如果他死亡的代价,是要枷场奈奈子用她的未来换取,夏油杰无法坐视不理。
“无论她是否是咒术师,杀人都是在犯罪。当她越过那条线,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他蹲下/身,平视桐原司,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腕,脸色微白:
“桐原,趁现在还来得及。”
桐原司轻巧地好的挣脱开夏油杰的手掌,垂下眼整理微皱的袖口。
“你说得对,所以呢?”
气氛跌到冰点。
现在仿佛回到了两人初次见面的那天,甚至更不愉快。
桐原司站起身:“你是想让我去阻止既是受害者,也是咒术师的奈奈子,去‘审判’身为普通人的罪人吗?”
“桐原!”夏油杰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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