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
躺在黑丝绒里的蓝宝石璀璨而澄澈,在见到的第一眼,桐原司下意识地蹙眉。
他下意识抬头,去看五条悟。
桐原司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黑盒里的“宝石”究竟是什么。
“…六眼?”
声音很轻,恰巧有一股泠风从阳台的缝隙里吹进来,连带着宿舍外的丛竹摇曳,光影斑驳。
两人回宿舍的路上还是余晖满天,霞光万丈,天边如同燃烧着的绚丽火焰。
而随着太阳的落下,烈焰被不可避免地燃烧殆尽,天光黯淡,连带着周遭空气都冷了些,宿舍里有瞬间的冷寂。
“嗯,前几代神子留下的‘六眼’,被做成咒物了。”五条悟说得轻描淡写。
五条悟承上启下:“超绝补品,老子说得没错吧?”
桐原司合上黑盒,将它放在一旁,抬眼看向五条悟,问道:“悟,从刚才开始,你的脸色就很难看。”
“是吗?老子又看不到。”
“生气了?”
“你快吃。”
“你先说清楚。”
“味道应该挺难吃的,待会老子给你想个办法,换换口味。”
桐原司无奈道:“别已读乱回,嘴都撅得能上天了,分明生气得很。”
他熟练地顺毛,五条悟这个人是要哄的,儿童心理学的标准作用对象。
“被吓到了?”
“没有。”白发少年垂下头,拨弄散落在旁边的银行卡,说,“只是觉得恶心。”
像只漫不经心扒拉着玩具的猫。
“司,老子能听到。”
“什么?”
五条悟说:“听到六眼的声音。”
那些六眼上只附带了残缺不全的灵魂,自然是不能说出什么有逻辑的话,更别提整一句了。
但就是那样短促的、尖锐的、凌厉的叫声,才更让人烦躁。
五条悟:“老子听得心烦。”
他把在五条家发生的事情笼统说了一遍,撇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然后做出总结:“所以,快吃!”
被催促的桐原司嘴角抽搐,无奈地叹息道:“悟,暂且先放过我,这感觉真的有点怪。”
尤其是黑盒里的六眼和五条悟的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种怪异感就更浓烈了!
“况且,这种咒具保存了上千年,味道也不会很好。”
五条悟不依不饶,灵光一闪,提议道:“要不掺一点老子的血?搅拌一下。”
顺着他的话,桐原司稍微想象了一下,猩红粘稠的血液里,“六眼”沉浮——绝对不行,这比直接吃还要惊悚!
桐原司喉咙滚动,扶额。
“算了,算了。”他还是有着一些心理底线的。
桐原司虽然不是人了,但也不代表着他原地变身鬼中汉尼拔。
况且,还是先留着它们吧。
它们总给桐原司一种违和感,暂且先放着,研究一番。
桐原司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五条悟离家出走,那么迫不及待,仿佛一刻都不想在五条家多待,原来是见到了“六眼”。
按照五条悟爱恨分明,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自然是会生气。
“……”
桐原司伸出手,指尖在黑盒里的六眼上,虚空拂过,想起了五条家主说过的:“六眼的命运…吗?”
穿越而来前,桐原司已经很久没有追更原漫画了,但曾在热搜上看到了一个话题:
#五条悟被腰斩#,那是原作者为六眼安排的命运。
桐原司笑意深了些,没关系,他会改变它。
倏然,五条悟挪了过来,拿起桐原司的手放置在自己的眼睛上——很快,桐原司就能感受到在掌心轻搔的纤长睫毛。
他疑惑抬头,问道:“悟?”
五条悟问道:“老子的眼睛超好看的,对吧?”
桐原司点头:“嗯。”
五条悟追问:“如果老子的六眼也被挖出来,做成咒具,小洋葱你肯定会心疼的对吧?!”
桐原司:“当然。”
五条悟主动松开了手,笑得灿烂:“所以,你来主持老子的葬礼吧?”
才不想让别人觊觎自己的身体!
“想得这么远?”桐原司哂笑一声,“指不定我比你……”
五条悟弯下腰,凑到桐原司前面,用美色攻击:“小洋葱,答应老子嘛~”
桐原司神色微怔,想一想,那时候,应该都任务结束了吧?
至于他,也应该会到了原世界。
此后的承诺,也只能是一张空头支票。
“好啊。”他说。
桐原司笑着垂下眼,很快,又被人托着脸抬了起来。
撞进眼里的是五条悟精致到让人屏息的脸,他盯着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说:“立束缚才行!”
桐原司:“为什么啊?”
五条悟说:“防止你骗老子。”
“我哪有骗过你?”
“不知道,直觉。”
五条悟“威胁”道:“快点立束缚,不然你就把‘六眼’吃了,老子会喂你的。”
桐原司妥协:“好啦好啦,立束缚。”
五条悟满意地挺起了胸膛:“至于六眼,就先存在你这边吧,当储备粮。”
“倒也不必…”
五条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无奈笑容——总有一天,老子会弄清楚的。
·
翌日。
桐原司接到了夜蛾正道的短信,有空就去办公室一趟。
“叩叩——”
“进。”
夜蛾正道抬头,看到来人后率先打了个招呼:“是桐原啊,坐吧。”
“五条那边怎么回事?”
“他暂时不回五条家,麻烦夜蛾老师先给他一间宿舍住着。”
总要安顿好离家出走的猫,万世极乐教那边随意,高专这边就得打个招呼。
“行,这不是什么难事。对了,一周后高专正式开学,”夜蛾正道将文件整理到一边,“之前让你准备的教案怎样了?”
原本高专应该四月初开学,改革近两个月,推迟到六月份。
桐原司思索道:“唔,应该是差不多了?”
夜蛾正道扶额:“什么叫差不多?这一届的学生比较多,你上的是全年级的大课,预备上课内容还是比较必要的。”
新入学的学生根据年龄不同,接受知识程度不同,分成了不同的班级,方便不同的老师,因材施教地去授课。
但结界术太特殊了。
一是,它纯靠天赋。
二是,结界术有且仅有一个老师。
也就代表着仅有桐原司一个授课老师,学生们需要在大教室里统一上课。
夜蛾正道就是担心这一点,场面不太好控制,尤其是桐原司还那么年轻。
桐原司挑眉:“夜蛾老师,您忘记我的主业是做什么的了?”
做什么、哦。
邪教的教祖。
控场,小意思。
夜蛾正道沉默半晌,揉了揉眉头,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他最近真是忙昏头了,脑袋都有点短路了。
夜蛾正道把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递过去:“你看看课表吧,每周两节大课。”
桐原司接过,低头一看:“周六周日下午各一节,挺轻松的哦?”
“也是为了学生考虑。”
实际上夜蛾正道是想让桐原司每天都来上课的,是组屋重男觉得没必要这么多。
理由是结界术太靠悟性了。
桐原司上一节课,就够学生琢磨一阵的。
天赋高的,能在反复构筑的练习中锤炼自身,练习越多,越熟练;天赋不太够的,经过练习,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因此不必要每天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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