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占据了哥谭市一个月报纸头条的富家少爷上前一步、凑到布莱恩耳边低声说道:“那我就对别人承认我们真的有过一段。”
布莱恩眉毛不受控制地一跳。
风流倜傥、只不过身上还套着蝙蝠侠战甲的布鲁西宝贝直起身耸了耸肩,开玩笑似地说:“反正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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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了头盔的蝙蝠侠不肯跟着布莱恩去土耳其,但又双叒叕借给了布莱恩一架飞机。
布莱恩低调地在天知地知布鲁斯知的情况下抵达海边的小渔村,途中花费了四个小时。
他开着一辆越野车横跨颠簸的泥土路面来到沙滩上时,只觉得思维已然在漫长的拉锯战中变得麻木了,也许假如待会幽灵党或辛迪加成员突然跳出来对他说这一切全都是骗局,他也只会笑一笑然后回复,‘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已经有收到消息的村民站在前方等待了。
打头的是个发须皆白、皮肤黝黑的老人,他身边站着两个手持长管猎枪的青壮,还有几个拿着鱼叉和木棍的年轻小伙子,持枪者看到布莱恩以后第一时间举枪瞄准,老人厉声说道:
“站住。”
布莱恩不动声色地停下脚步。
双方在短暂的寂静中互相打量,布莱恩主要看的是他们的武器和站位分布,以及附近的掩体,渔村居民们的目光则大多集中在他那身和当地人格格不入的西装与尤其出挑的长相上。
“你叫什么名字?”片刻后老人问道。
“布莱恩。”
“来干什么的?”
“找人。”布莱恩简练地说,“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捡到了一个金发蓝眼的英国人?”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看长相就知道了——父子关系。”
“我说实话……”老人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说道,“你们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他身边的青壮附和般地把手指搭上了猎枪的扳机。
布莱恩隔着七八米远的距离望着他们,没有按照国际惯例举起双手,而是借着外套的遮挡把手伸向腰侧、按住了自己的手槍。
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然而就在这时,身侧大海的潮汐声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呼唤:“爷爷!你们在干什么?!”
老人眼睛一眯,懊恼地拍了拍胳膊:“吉娜!快过来!”
“爷爷。”女孩踏着海浪走到对峙的双方中间,看看布莱恩又看看渔村村民,拧着自己的长发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迎接客人?”
“……”
十分钟后,布莱恩跟着渔民往村里走,老人正在教训孙女:“不是每个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好人。”
“和那没关系,爷爷。你不要总是对外地人那么凶,我看他都被你们吓傻了。”
老人哼了一声,传闻中被吓傻的布莱恩目视前方。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邦德、或是弄清楚这群‘□□团伙(纯粹是他看人家不顺眼的诬陷之词)’的阴谋诡计,因此没心情理会村民们的对话,只是一声不吭地快步往前走。这条路在他的感知中长得有些过分了,而且假设詹姆斯·邦德真的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出来迎接他?
把他打下河里那一枪又不是布莱恩开的!
总不能是邦德隔空感知到布莱恩既没有嫌弃钱班霓的枪法,也没有为了他和M女士吵架吧?
正在布莱恩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走到地方了。
一个一米九几的青年拿肩膀撞了布莱恩一下,说道:“他就在里面。”
“……谢谢。”布莱恩心思都被同一件事占满了,依旧没管这个水平超低的挑衅,快步走到木屋前方拉开大门。
他第一眼没能在客厅里找到熟悉的身影,于是毫不犹豫地走到里间:
“有人在吗?”
靠在床边昏昏欲睡的人闻声睁开眼睛,里面仿佛还带着点未清醒的水光。
布莱恩差点没认出来对方。
他愣在门口,反倒是詹姆斯·邦德逐渐清醒过来,像往常那样笑着对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布莱恩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从门前移动到邦德坐着的矮凳与壁炉中间。他手足无措,过了半天才在邦德面前半跪下来,问道:“你……我去叫个医生?”
“不急。”邦德无所谓地说,“反正活下来了,就不会轻易死,在这点上我们两个还挺像的。”
布莱恩的视线避开他的伤口,咬了咬牙把滚烫的情绪压下去,若无其事地开玩笑:“外面那老头还说我们一点都不像。”
“哦,那你是被我连累了。”邦德说,“他孙女救了我一命,后来似乎就对我有了些许雏鸟效应,你想象一下当爷爷的听说我还有个儿子的时候该有多恼火。”
布莱恩:?
见鬼的雏鸟效应,你是不是把人物关系弄反了!!
他又想笑又难过,最后干脆一屁股在邦德身边席地而坐,用膝盖撑着手肘缓慢地说:“……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邦德语气很温和:“我就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所以,这些天你在等我吗?”
“没有。”布莱恩硬邦邦地说,“如果你再晚十天联系我,我就去出席你的葬礼了。”
“那挺好的。”邦德若有所思,“无论如何,父母总会先于儿女离开,假如我在任务里牺牲了,应该只会遗憾于看不到你升任007然后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着退休的人——”
他说到这里,不经意间注意到布莱恩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一瞬间,长久以来的对布莱恩、以及对军情六处的了解浮上心头,邦德的心脏往下沉了沉,问道:“你已经是新一任007了?”
布莱恩没有回答。
邦德顿时理解了。
“M,”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冷笑着说,“Bitch。”
布莱恩没想到他会骂得这么难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回来,我把007的位置还给你。”
“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邦德抬起手去抓放在桌子上的药瓶,却不小心把瓶子碰到了。布莱恩连忙起身去捡,邦德在他身后又骂了一声。
布莱恩握着药瓶的手收紧。他看到后面的标签,什么都没说,转过身重新坐了回去。
“她不相信我。”邦德按着肩膀上的枪伤,冷冷地注视着壁炉里的火光,一整条手臂都在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愤怒,“她不觉得我能赢,于是命令伊芙·钱班霓开枪,这也就算了,我不过是死了半个月而已,她就急不可待地把你推了上去,往我这个死人的胸口再开一枪。”
他说完,等了半天也不见布莱恩出声,一回头发现布莱恩愧疚得快把自己埋到墙里去了。
“……我没有怪你。”邦德哭笑不得,都忘了肩膀上的伤,久违地打起精神去安抚好大儿,“你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超越老师是很正常的事。”
“是啊。”布莱恩摆弄着药瓶不去看他,“我就从来都没有药物上瘾过。”
邦德一下失语。
布莱恩心情大起大落,这会头都开始疼了,只能把麻烦往后推,先解决容易处理的部分:“别的事以后再说,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回MI6?”
“留在这。”邦德条件反射地说,过了一会才加上一句,“暂时。”
“好。”布莱恩没有询问理由,“我让人空运过来一批医疗设备。”
邦德刚想说他倒也不是留恋这个小渔村,去土耳其的大城市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不回英国就行,免得医疗设备运来运去浪费人力物力,结果布莱恩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大海,说道:“我挺喜欢这个地方。”
大自然残忍无情,有时却也意外的温柔。
它把一个不该死去的人送回到爱他的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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