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然,不是用眼睛观察,是用咒力。”他依然没忘记补上个盲人设定。
“某件事情?”江莱捕捉到重点。
白发少年御萩简单说:“这座山脚下的小城,最近一段时间持续有幼童和少女失踪事件。”
幼童和少女失踪……江莱思绪流淌:“我明白了,你觉得我们是相关人员?”
“开始是有些怀疑。”白发少年御萩精致的面孔浮着几分漫不经心,“但是在这一段时间后,我相信你们和这起事件无关。”
“你想找出背后的真相?是任务,还是单纯的行侠仗义?”江莱其实有些意外,他并不觉得五条家的六眼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怎么说呢。”白发少年御萩单手摩挲着导盲棍光滑的顶端,语气悠哉,“在这里停驻的时候,有一户人对我还不错——我这人不喜欢欠人人情。”
这倒是合理。江莱想。少年时的五条悟也是这样,不喜欢欠人人情,表面冷漠随性、其实内心很敏锐。
六眼能够精准看出真心和伪装——并且会用自己的方式回报那些真心的善意。
白发少年继续说:“那户人家的小女孩昨天失踪了,我就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帮忙找找好了。”
江莱沉思片刻,说:“这个小城,少女和幼童失踪事件持续多久了?”
“我也是昨天才开始搜寻信息的,听说是这个月的事。”白发少年御萩道,“官衙那边有人报过,但至今没什么调查情报。”
两面宿傩难得插了句话,他嗓音听起来夹杂显而易见的嘲讽:“官衙可只顾着为贵族们服务呢,平民的命又不是命,没闹大之前,不会有人管的。”
——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封建社会中只有贵族才是“真正的人”。
“……”白发少年御萩没反驳,略微颔首,“官衙那边的态度是这样。”他往口中丢了块小点心,一边咀嚼、一边声音含糊道,“不过没关系,我一个就够了——那群肥猪一样的家伙只会拖后腿。”
五条家六眼的性格一向叛逆,白发少年可没跟随世俗走的意思。
他向来随心所欲,对他而言,贵族和平民都是一个层次,因此想帮便帮了。
江莱安静听着,等了片刻,见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开口接话道:“那么,现在你有什么线索了么?”
“幕后者的目标是六岁以下的幼童,以及十到十五岁的少女。”白发少年御萩说,“没有发现过尸体和血迹,咒力残秽也很模糊。”
江莱:“六眼也看不出踪迹吗。”
“六眼也分析不出太多,幕后者很会藏。”白发少年御萩下意识回答。
隔了半秒,他又咳嗽一声,欲盖弥彰地哼哼着补上:“再说了,什么六眼、哪里有六眼,我们这里又没有六眼。”
江莱笑了下,依旧没有明面上拆穿这场谁都知道的虚假盲人演戏游戏,他眸色温和。
倒是白发少年感觉面子挂不住,仿佛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将导盲棍甩了下,撇嘴小声承认道:
“行吧,其实我确实能够看见——不过布料不是为了骗人装盲人,单纯为了舒服而已。”
“我理解。”江莱真诚说。
“还有就是——别和别人说,在他人面前配合我。”白发少年御萩顿了下,拖长尾音道,“我可不想被那群家族里的家伙知道在哪儿。”
“好。”江莱坦然点头,“我会帮你保密。”
“不错不错。”白发少年嬉笑起,表面的谦和礼貌褪去,他毫不客气地拍拍身侧人的肩膀,“虽然第一眼觉得你脸上蒙着一层雾很奇怪,不过人还不错。”
江莱趁此掀开面具,继续问:“那么你现在能够看见我吗?”
“用六眼认认真真看的话,能够隐约看清一点。”白发少年回复。
这样啊。江莱想。果然,如此来看,没有特殊眼睛、却能够无阻碍地看清自己的两面宿傩,非常奇怪。
他将这一点记下,而后将话题落回原处:“这片山脚下地方的事件我也很感兴趣,有点好奇幕后者。让我们也参与可以吗?”
江莱知道这个年纪的六眼好面子,傲慢自信,不会接受过于醒目的那种帮助。因此换一种说话方式,隐晦地施以援手。
实际上,江莱的确对这次事件有点兴趣,顺便也想和平安京时代的六眼多接触一些,从白发少年那里听闻更多的时代信息。
“想的话,行啊。”白发少年点头应了,他唇角扬起,昂首道,“届时你说不准能有幸欣赏到我超帅气的招式。”
“我很期待。”江莱微笑回应。
两面宿傩注意力没在两人身上,他只听到了最后一两句。
他转过头:“什么?”
白发少年说:“一起处理这片区域幼童和少女失踪事件。”
两面宿傩:“哈?”
江莱语气轻快地补充道:“开心吗,我们要[惩恶扬善]了。”
两面宿傩:“?”
樱粉发少年听到江莱的那个词,表情一瞬间非常精彩。空气诡异沉默两三秒后,他侧身开始剧烈干呕起来。
白发少年愕然一瞬:“他怎么了?”
江莱书册立起,轻飘飘道:“被恶心吐了吧。”
第74章 平安京神奇小分队
江莱此刻书册(手机)立起是有原因的——为了拍张宿傩大爷的少年黑照,留存作纪念。
未来等两面宿傩成长为真正的诅咒之王后,可就见识不到如此真实的干呕景象了。
江莱从来都是会把握时机的人。因此毫不迟疑地开始抓拍这一黑历史。
旁侧,白发少年御萩思维升华一秒:“……被恶心吐了?”
江莱面上笑了下,他没有继续接话多言什么,而是巧妙地点到为止,免得再说下去、大爷忍不住来个不管不顾的大发飙。
等两面宿傩干呕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黑发青年半侧身,又好似温和地体贴道:“介意[惩恶扬善]这个词汇的话,你就当去杀妖怪吧。”
“……”两面宿傩直起身子,冷笑道,“我现在只想杀你。”
“哦,这点我知道。”藏青色和服身影神色淡然,颔首道,“一直都知道。”
“不过——[想杀]和[能杀]是两码事,至少目前,你可以不用费尽神思去想这种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江莱笑眯眯道,“就近原则,先解决这次事件中的指定角色吧。对我的杀意——嗯,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少年版本的两面宿傩猩红眼眸锁定江莱,盯了两三秒,而后轻啧一声,从喉间挤出回复。
“的确……不差这一时半会。”他嗓音低沉,“而且也不会一时半会便解决。否则未免就太没意思了。”
“啊、打断一下,”白发少年御萩向前两步,木棍平稳地戳在地面上,“你们这是在讨论预备杀人?而且杀人者和被杀者还就是彼此?”
尽管他的眼部缠绕着黑金布料、遮蔽住了上半张脸,但江莱也能想象出对方蹙眉的样子。
“没关系的。”江莱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他将刚才半掀起的狐狸面具合拢,“他杀不了我。”
两面宿傩哼笑起,他没言语,只是尖锐的指甲略微挑动,在空气屏障上留下一道呼吸间消失的痕迹。
“……”白发少年安静半秒,他单手搭在下颌处,拖长尾音说,“真是搞不懂你们啊——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哦!”
江莱:“?”
江莱半月眼:“……不、请不要把什么离谱的东西都当成有意思的事情。”
“哈、你承认了——这种对话果然是离谱的!”白发少年用导盲棍尾端划出漂亮的弧形,他翘起的唇角像是高扬起尾巴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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